弗恩思鼻梁一酸,看著眼前直勾勾的拳頭狠狠打在上面,沒來得及躲開。
“不試了不試了,”他連忙擺手,“再打下去今晚就得找個醫(yī)院睡了?!?p> 弗恩思選擇求饒,面前的鄧朗斗志昂揚,聽罷失望的聳聳肩。
偌大的場館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天色已經(jīng)逐漸昏暗,夕陽快要下山了。
上午鄧朗把他帶到了這個位于西郊的場館,這里是守序會專門用來培養(yǎng)新人格斗與槍法的地方。
導師其實都是守序會的正式成員,每周都會調(diào)幾個來這邊教導格斗。城外的密林是教槍法的地方,害怕太過顯眼所以就沒安置在城中。
弗恩思先去了城外在指導下練習了一會射擊,然后才回到這里的場館。
雖然會練習射擊,但守序會是不會派發(fā)槍支彈藥的,只有一些特殊任務(wù)的時候才會給每位參與的成員發(fā)槍,訓練算是一種提前準備。
指導訓練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鄧朗正好來了,于是剛練完感覺良好的弗恩思馬上放出豪言要與鄧朗一決高下。
然后就在地上趴了一會,感覺生活確實是很艱難啊。
“我已經(jīng)去過總部那邊了,”停手之后鄧朗拿起一瓶水罐了一口,“關(guān)于你的住所吧,暫時還沒處置好,可能得下周才有消息?!?p> 弗恩思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他感覺臉部的血液有點要往上沖的意思,捂著鼻子仰頭,不一會就從指縫流出來一絲絲血液。
今天已經(jīng)是周六了,明天就能算是下周,弗恩思不知道到底是下周的什么時候才能有個確切消息。
自己一直住在鄧朗家里也不像話,兩人畢竟無親無故,認識也沒兩天。
“所以呢,”看見弗恩思竄出來的鼻血,鄧朗決定還是不逗弄他了,“已經(jīng)給你租了一間房,位置就在我樓下一層,設(shè)施完善,房租都給你交好了?!?p> 鄧朗說著遞給弗恩思兩張紙,畢竟這算是自己打的。
“其他的消息呢?”弗恩思把紙揉成團塞進自己的鼻孔里。
“其他的消息....”鄧朗有點糾結(jié),“伊妮莎女士告訴我的時候囑咐過,你不能知道?!?p> 其實伊妮莎在交代一些行動任務(wù)的時候并沒有說過不能給弗恩思透露,只是輕輕提點了一句。
“別讓普通人再介入這個事情里了。”
鄧朗明白,她就是在說最好不要讓弗恩思再卷入里面了,至少在他獲得‘藏匿’之前。
弗恩思皺眉,刺殺和背叛事件的具體調(diào)查結(jié)果是什么自己還一無所知,同時東區(qū)那邊的下一次行動就快要開始了。
自己怎么說都算是一個提供線索和證據(jù)的線人,同時身上還有東區(qū)給用的藥物,怎么想都不會安全。
但他現(xiàn)在又不能跟守序會這邊的人明說,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東區(qū)那邊的一些行動情況。消息都是從卡奧斯那里聽來的,自己根本沒法解釋這個來源。
難道要問一句,“你們認識一個叫‘混沌’卡奧斯的年輕人嗎?”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南區(qū),開始了新的生活,別再摻和進這些神秘事件里了。”鄧朗安慰起臉色復雜的弗恩思。
“你覺得守序會的工作算是安全正常的生活嗎?”弗恩思反問。
鄧朗被他的話噎住,不知道該如何繼續(xù)說下去。
守序會的確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組織,接觸的人和事都經(jīng)常遠離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不然也不會要讓每個成員都先來學習格斗與槍法技巧。
弗恩思沒有再為難鄧朗,他也是聽從上面命令行事的。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掌握了神權(quán)與靈性之線的事肯定沒辦法輕易透露,這是底牌,只能想一些別的辦法來試著了解情況了。
“手環(huán)的事問過了,總長最近好像離開了南區(qū),暫時不在這邊,你還得等一段時間了?!编嚴试俅螏硪粋€壞消息。
其實他心里也有點疑惑,這種時候正是組織內(nèi)部出了內(nèi)鬼比較特殊的時間,總長沒道理在這個時候離開南區(qū)。
艾斯海默也不可能自己親自去盯東區(qū)的動作,他的目標太大了,作為從東區(qū)出來的人,很容易被認出來。
鄧朗沒再去想這些事,總長一定有他的考量,自己一個小小的隊長還是別去暗自揣摩了。
伊妮莎除了給他講明白調(diào)查進度與一些線索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之外,下達的任務(wù)只有一個,就是安心待在南區(qū)監(jiān)視弗恩思的情況,沒有調(diào)令前不能離開。
鄧朗一直在揣摩這個任務(wù)到底是能有什么具體的意義,他覺得弗恩思現(xiàn)在待在南區(qū)應(yīng)該算是安全的,沒必要讓自己時刻不離的貼身保護。
房屋的消息也是伊妮莎親自安排的,鄧朗懷疑其實是故意就要讓弗恩思住在自己的周圍,所以特地把居所租在了自己家樓下。
組織里為什么這么看重弗恩思呢......鄧朗悄咪咪看了一眼弗恩思,發(fā)現(xiàn)他也正向自己看過來。
“體諒一下組織的難處吧,畢竟最近情況特殊?!编嚴市奶摰拿嗣亲?。
弗恩思沒去在意鄧朗的小動作,直截了當?shù)拈_口:“不用告訴我具體情況,我只想知道你們對那三個莫名其妙死去的工人的調(diào)查結(jié)果?!?p> 他還是沒有放棄從守序會內(nèi)部獲取消息,畢竟這是最方便的來源,而自己現(xiàn)在又沒法離開這邊去貧民區(qū)調(diào)查,可以說是一籌莫展。
鄧朗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jīng)漸漸要黑了。
“回去之后再跟你說吧,先去吃晚飯,”鄧朗拿起放在一旁的西服穿上,“還得買點生活用品,一會時間來不及了。”
弗恩思點頭,他也很想快點知道自己的新住所到底是什么樣子。
“我可沒錢啊?!备ザ魉奸_口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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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恩思看著自己塞的滿滿當當?shù)囊鹿瘢那楹軓碗s。
兩人回到城區(qū)之后決定先把日常生活用品和衣物之類的都購置好,畢竟弗恩思現(xiàn)在除了身上這一套西裝和之前那幾件破舊的內(nèi)衣大衣,也沒別的衣服可穿了,想要換洗都費勁。
開銷與花費都是總部撥下來的款項,伊妮莎直接扔給鄧朗一小袋莫亞銀幣,足足四十個,銀幣與鐵幣的正常兌率是300:1,也就是說這一袋錢幣足足有一萬二的鐵幣!
放到貧民區(qū)黑市上更是有500:1甚至600:1的兌率,弗恩思接住鄧朗扔過來那袋錢打開之后眼睛都直了,自己之前的三年應(yīng)該都沒賺這么多錢!
他真的仔細算過了,自己在貧民區(qū)那邊平均周薪會在100鐵幣左右,一年下來也就相當于16個銀幣,三年就是48個銀幣,這還是按照南區(qū)這邊的普通兌率計算的。
如果放到黑市上,這種大買賣最少也能按照600:1去換算。當然,能不能活著看見換回來的鐵幣還是兩說。
前面在買洗浴用品和木炭的時候還算正常,零零散散加起來也就只花了一個銀幣,兩人把買好的東西放回弗恩思新家之后再出門就不太正常了。
不,確切來說是鄧朗就有點不太正常了,從他把自己拉進第一個服裝店開始,手上的袋子就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反正花的又不是你的錢,多買點準沒錯?!?p> 弗恩思當時提著滿手的衣服袋子,聽見這句話恨不得把手上的東西狠狠甩在他臉上。
更可氣的是自己還真沒法甩,袋子里面的衣服在他眼里就是一塊又一塊的銀幣。
一番瘋狂的購物結(jié)束回家整理好之后,弗恩思再打開手中的錢袋,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只剩下九個了。
自己花了30個銀幣的代價,終于知道了鄧朗奇特的癖好!
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一臉滿足與滿意的鄧朗,還是給他來了一拳。
鄧朗早有預(yù)料,利用‘藏匿’改變了弗恩思對自己的位置判斷,輕而易舉的就躲開了。
“我都跟你說過了,”鄧朗顯然對自己的杰作——這滿滿當當?shù)囊鹿窈苁球湴?,“就算沒花完,你也只能留十個銀幣下來當作日常開銷,剩下的都是要還回去的?!?p> “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下九個了?!备ザ魉家荒槺瘧崳焓窒胍俅蛞蝗?,這次一定要使用‘盼望’的能力。
“那你不也就只虧了一個銀幣嗎?!编嚴世碇睔鈮?。
弗恩思看著他的臉,越看越覺得像是一枚枚銀幣從自己面前跑開了。
鄧朗眼見情況不對,打算抽身開溜:“不用謝啊,晚餐我就再請你吃一餐,就當慶祝你搬入新家了?!?p> 弗恩思默默從那些衣服里抽出一根衣架,手上青筋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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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吧,對三個工人的調(diào)查是否有結(jié)論了?!备ザ魉寄闷疣嚴寿I回來的吐司和牛肉,心里很暢快。
他最終還是狠狠把鄧朗宰了一頓,鄧朗帶回來的琳瑯滿目的晚餐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寬慰。
“暫時還沒有,不過確定了他們的確就是普通的工人?!编嚴恃郯桶偷目粗ザ魉即罂诖罂谌M嘴里的食物,又摸了摸自己空癟癟的口袋。
他的錢包在貧民區(qū)那邊的時候丟了,如今都沒錢再買個新的。
他們倆最后還是決定到鄧朗家里來討論事情,因為弗恩思新家客廳里的壁爐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過,一時半會燒不起火來。
“跟你的推測很符合?!编嚴手傅氖歉ザ魉荚跁米h事時說的那番話。
“那個叛徒抓到?jīng)]?”弗恩思嚴格遵守鄧朗說過的沒法透露具體情況的規(guī)則,只問結(jié)果不問過程細節(jié)。
“沒有,”鄧朗想了想還是決定透露更多的一點,“對他的抓捕甚至都沒有展開行動?!?p> 沒去抓那個叛徒?弗恩思心中頓生疑云,他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會議上總長的異常反應(yīng),看起來好像對一切事都了如指掌。
他開始懷疑總長在玩碟中諜,背叛的那個人就是總長閣下親自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轉(zhuǎn)移東區(qū)的注意,暗中還多安排了另一個混入其中的實驗者。
“總長的名字叫什么?”弗恩思反應(yīng)過來,自己作為守序會的成員而不知道上司的名字好像很說不過去。
“艾斯海默.亞森,他就來自東區(qū)那邊,”鄧朗看著弗恩思又要張起的嘴馬上伸手示意,“具體原因我不知道啊,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訴你?!?p> “你們不會安排了多的一個實驗者混進去吧,死的那個只是幌子?”弗恩思還是決定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
鄧朗聽見他的話突然停住進食,表情帶著一絲茫然與疑惑:“我不清楚啊,我被委派的任務(wù)就只是監(jiān)視佛格斯,就是那個已經(jīng)死掉的,你為什么這么認為?”
弗恩思看著鄧朗的反應(yīng),心里有了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