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找我來亞特蘭大的理由,替你們當刺客?要知道你可是還欠著我報酬。”
潘恩故作不滿道,他可不會蠢到告訴郝思嘉就算她不要求自己也會加入到這個計劃里,因為他的任務(wù)就是潛入亞特蘭大,并協(xié)助南方的反抗力量奪回亞特蘭大城。
“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羅納德先生。”郝思嘉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至于報酬嗎,皮蒂這里有的是?!?p> “他可信么?”皮蒂插嘴道,歷來眼高于頂?shù)暮滤技味加星笕说臅r候,這可讓她看了個稀奇。
“他實力絕對沒問題?!焙滤技握f道。
“可我從來沒當過刺客?!?p> 潘恩道。
“讓我活捉或者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戰(zhàn)地記者簡單,但我可沒有不驚動其他人的把握,畢竟那可是個身份尊貴的大活人,誰知道他身邊有多少人在暗中保護?!?p> “所以我們得搞清楚行動的所有關(guān)鍵——這是亞特蘭大城的平面圖?!?p> 皮蒂從柜子里翻出一張羊皮紙地圖攤在桌子上,這是一張亞特蘭大城完整的平面圖。這張地圖不僅描繪清晰比例尺準確,就連士兵布防情況和換班時間都有注明。
一座城市的完整平面圖,在這個時代依舊不是普通人能夠得到的東西,更何況上面還有著詳盡地軍隊巡邏部署和補防計劃。
“你們的準備很充分?!?p> “那當然,而且還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那位戰(zhàn)地記者可是位脾氣不好的公子哥,因此北方佬不會對他太上心,你可以放心下手?!?p> “殺一個普通的記者而已,你們自己就不行么?”
“當然可以,但是你得做點什么來證明入伙?!?p> “那我的報酬?”
“絕對能讓你滿意。”
郝思嘉示意皮蒂拉開了另一個柜子,只瞧了一眼,里面的東西讓潘恩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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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特蘭大城眼下正處于軍事管制之中。
所謂軍事管制,也就是在諸如戰(zhàn)爭、騷亂和嚴重自然災(zāi)害等特殊時期實行的一種特殊控制和管理形式——即由武裝力量接管文職政府權(quán)力,代替行政官員和警察來行使管理職能,是一種相當簡單粗暴的卻又相當有效的強制性管理方法。
盡管軍事管制帶來的種種不便往往會引起民眾的反感,但它總能在極短時間內(nèi)讓武裝力量掌控城市,有效恢復(fù)社會秩序,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很難有可趁之機。
因此想要在一座實行軍事管制的城市中掀起一場波及全城騷亂,無疑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武裝力量,尤其是成建制的正規(guī)軍隊擁有著強大的組織能力,能夠保證他們在事態(tài)擴大之前撲滅任何可能導致事態(tài)升級的可能——除非他們面對著的是絕對實力凌駕于他們之上的對手。對于城市中那些別有用心、妄圖以小博大的冒險主義者來說,軍事管制就是一柄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讓他們?nèi)珲喸诤怼?p> 當然,以上這一切只是建立在一般情況的基礎(chǔ)上。一旦引入了超凡力量的設(shè)定……那這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潘恩無視著周遭人奇怪的眼神走在大街上。他穿過了一群狂熱洶涌正在高呼自由解放的黑人,又走過一條短街,朝車站走去。那里的救護車和一團團的塵霧擠在一起,大夫和擔架工人在忙著搬運傷兵。
“我們會給你提供機會。”
在出發(fā)前皮蒂對他說道,“放心,會有大場面讓那個記者出現(xiàn)的。”
潘恩現(xiàn)在終于明白所謂的“大場面”是什么意思了。
成百上千的傷員,肩并肩,頭接腳,一排排一行行地躺著酷熱的太陽下,沿著鐵路和人行道,大車篷底下,連綿不絕地一直延伸開去。有的靜靜地僵直地躺著,也有許多蜷伏在太陽下聲吟。到處是成群的蒼蠅在他們頭上飛舞,在他們臉上爬來爬去,嗡嗡地叫。到處是血、骯臟的繃帶、哀嘆和擔架工搬動時因痛苦而發(fā)出的尖聲咒罵。
血腥,汗?jié)n,沒有洗過的身體和糞便的臭味在一陣陣人的熱霧中升起,潘恩都要忍不住要作嘔了。救護車的醫(yī)院人員在躺著的傷員中間急急忙忙地跑來跑去,常常踩在排列得太緊密的傷員身上,那些被踩著的人也只得遲鈍地翻著眼睛望望,等著有人來搬運他們。
潘恩聳聳肩膀振作起來,他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非常自然地向這忙亂而凄慘的場面中走去,同時睜大眼睛從那些走動的人中辯認自己的目標。這么大的場面,那個戰(zhàn)地記者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不過潘恩沒法走的很快,因為他一不小心就會踩在一個可憐的傷兵身上。他只能在這些人中間一步步挪動,向一群正在指揮擔架工的人走去。
“該死的,我們遭到了伏擊!那群骯臟的南方渣滓!”一個傷兵抓住了潘恩的大腿,“我是湯姆上尉!我需要大夫!我不能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