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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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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的滴響 早安賣菜人 2250 2021-07-10 11:25:21

  “你……”滿腦子的詞句,我竟一時拿不出一句可用的。就像一個渾身掛滿了子彈和手雷的士兵,在面對導彈時,無從還擊。

  大約是我一急,聲音高了,陳麗容馬上睚眥必報般地一把推開我,坐起來,雙手抱在胸前,也尖刻地說:“我給了就給了,就兩筒破茶,你要咋的?”

  “兩筒破茶也不能讓你胡來!”

  “我胡來?我咋胡來了?”

  她給了我一個輕蔑的眼神,這個眼神真刺激了我,我上前去抓住她,有要把她的骨頭都給捏斷的沖動。

  “我還就給了,看你還能把老娘給吃了”,她還是那么輕蔑,看著我揚起的右手,又看了一下我的左手,忽然挑釁般地扭著身體,雙手還在自己的身體四處連搓帶摸,她說,“你來吃啊,來啊,來吃啊……”

  我一個巴掌掄下去,但就要到她臉上時,看到她不但不躲,還要把臉往手掌上貼,畢竟還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還真不好意思下狠手,唉,就算是明媒正娶的,也不行??!我經歷過父母半輩子的不堪,心底里總是不愿讓他們的歷史在我的生活中繼承,還在高中的時候,我就告誡過自己,要有一顆博大的心去包容自己的女人,即便實在無法包容,也絕對不能動手。我收了些力,變成在她臉上狠狠摸了一把。她順勢抓住了我的手,張口就咬。我往回拉手,但是被她抓得太牢,連她的身子都給拽了過來,反倒讓她把我壓倒了,這時候,她也正好咬完了我的胳膊,不輕不重。我馬上要張口還擊,她卻把自己的嘴送上去給我的牙齒當了靶子……

  后來,我趁著余溫未盡時給她說:“那是給王二壞準備的,關系著我的前程啊,陳麗容!”

  她說:“田大偉,你就一個開車的,還什么前程不前程的,再說了,我已經送給我哥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種為娘家不顧一切的,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今年結婚嗎?結婚不是還要換大房子嘛,不是房子都看了好幾處了嘛,不是還要交首付嘛,不是差錢嘛,咱就算把你這房子賣了付了首付,不是還缺錢嘛!你說不跟我哥借還能跟誰借呢?還能有誰能借給咱呢?”她說的很有邏輯,也很在理。

  可是,可是啊,作為當事人,我確實有和她結婚的打算,但是確實沒有結婚時就要換房的計劃,確實陳麗容也硬著我去看過幾次房子,在我看來,這就是跟她去逛奢侈品店一樣,看幾眼,過個眼癮而已。我一時也明白了她的心思,事實上,她的那些閨蜜和準閨蜜們,不論是已婚的還是準備結婚的,都把眼神也心思放在房子上,她也是跟著潮流罷了。至于說跟她哥去借錢,怕是她一廂情愿的事,從以往她說起家人的語氣中,我推測,從她哥哥那里能借來一卷手紙應該是極限了。

  乘著我梳理她話的功夫,她又說:“你想想,人家王二壞還在乎你這個?他真要在乎,大不了,咱還推架子車去,那邊的外快都能頂一個人上班,話再說回來,即使開小車,你要把車開好了,不出事,就是極品?!蔽蚁?,陳麗容的這個觀點成立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八十。我也知道,以我的能力,除了使用暴力,再還真沒有別的手段讓她改變想法。她從來都是這樣,長相讓她自卑,也讓她在其它方面極力表現,以獲得比較強的存在感和彰顯自信,某種想法一旦在她心里形成,便會直接把根扎到心底,也會堅持到底,哪怕是頭破血流,哪怕是猙獰的魔鬼在前方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等她。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老朱悄悄給我說那炮放得不好等等,大牛也聽著了,說了句什么好不好都是因人而異的之類的話。我是往心里去了一點點,但沒有過多在意。后來,我去了王二壞辦公室,王二壞說:“聽說你還放了掛炮,好像我聽說還有人出來放屁,不過,我倒是覺得沒什么,有腐敗分子讓抓了,大家放炮說明抓的好嘛,有了新車放個炮,也正常,喜慶嘛,我們都說自己是唯物主義者,還忌諱這個?”

  我使勁點著頭,我是真的贊同他這個說法的。真正的壞人是混在好人堆里的,他們有時候甚至比好人還要好,若只是一味地壞,時間絕不會無動于衷,終究會讓他灰飛煙滅。

  王二壞隨口問了些我路上的事兒,都是些類似家長里短的,我也不帶腦袋的隨口回答著,他有時候點頭,有時候微微笑著搖頭,盡顯慷慨,大度到都能有容得下船的宰相肚子。后來,我覺得該說的話都應該說完了,便把車鑰匙拿出來要給他。

  王二壞微笑著搖頭,接過鑰匙,再推過來到我的手邊,看著我說:“這車呢,是公司給我配的,以后就你開了,這鑰匙你就拿著,這個給領導開車吧,首要的一點是要把安全一直放在心上,另外吧,還要有眼色,古人那個是怎么說的?對,叫點眼就轉,領導一個眼色,司機就得能明白領導的意圖,哈哈哈,話是這么說的,我這個人比較好處……”

  我也假意奉承了幾句,有些肉麻,都不好意思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兩天后,我終于把車的手續(xù)辦好了,王二壞也坐了上去,我才有空填好報銷單,去找王二壞簽字。王二壞看著文件,不管我說什么,他只是拿“好”、“嗯”、“知道了”幾個詞翻來覆去的用,后來,好像不耐煩了,就對我說:“我還忙著,你先放下,完了再說?!?p>  老朱看著我填了報銷單,也看著我去找王二壞,還看著我沒有結果的臉色,他就學著王二壞口氣說:“‘我還忙著,你先放下!完了再說’,是不是這樣啊?”

  我有些吃驚地看著老朱,老朱一臉的滿足,好像他此刻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洞察了世間所有的陰暗,把打撲克輸給我錢的郁悶也全都一起釋放,完美地完成了一次報復。

  我說:“學得還真像啊,就算再像,你依然沒有當三壞的潛質。”

  老朱說:“我猜你出差回來,給王二壞啥都沒帶,是不是?”

  我大義凜然地說:“你說呢?”

  老朱說:“我猜對了,等著做檢查吧!”

  “至于嗎?”我嘴是硬著,心里已經忐忑了。不過,做檢查對我來說實在太過熟悉,就算真來了,又能如何?

  “嘿嘿!”

  老朱的笑聲在辦公室晃蕩著,像是一出戲開場時的破鑼聲,在這場戲中,我將是悲劇的主演,而他是一個幸災樂禍的觀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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