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趙令月已經(jīng)注意到自己對面的當今在樹叢后面,嗯,肯定不是偷聽,她表舅舅沒這個毛病。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想通了的。就是有個事兒你應該聽過把,就是追星鬧著自殺那些人,你之前的狀態(tài)就跟那些人一樣,好像沒聽說過有人迷途知返,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趙令月決定給韋映月一個機會,一個讓她將來能保命,且說不得還能有大作為的機會,于是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怎么就突然想通了呢?韋映月在心里問自己。
那些腦殘粉的騷操作很多,比自殺更加奇葩的事情都有,比如用自己的學歷威脅“他們”啊之類的。
韋映月不愿意對趙令月撒謊,但其實她真的不知道原因。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趙國公府喜宴那天晚上,我們不是聊了兩句嗎?當時我看到你的時候,很罕見地沒有那些充滿戾氣和不甘的想法,或許,真的是因為月色太美?”韋映月還開始開玩笑,“我只覺得蕭讓過來之后,我說出了真相,然后我只覺得我身上就像是擺脫了什么束縛一樣,整個人的頭腦都清醒了幾分?!?p> “我原本也不是那種看見美女和有錢人就心生嫉妒的人,說實在的,我也很驚訝我真的居然會因為嫉妒就做出了那些可怕的事情?!薄拔疫@真的不是托詞啊,就是從那天晚上過后,我看這個世界都好像更加清晰了。要是以前,我肯定是想不起來我阿娘的容貌,可是現(xiàn)在,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清楚地記起我阿娘的長相?!?p> 趙令月大致是明白韋映月的意思了,韋映月所謂的束縛,應該就是原劇情之類的東西,所以就算她都盡力躲著了,韋映月還是會主動找上門來搞事。
韋映月能發(fā)現(xiàn)并擺脫原劇情,很有可能是因為水泥,也就是新式三合土的出現(xiàn)。這東西畢竟是她先做出來的,就算是后來當今給了錢算是買了方子,但韋映月總能蹭到幾分功德。
而蕭讓還沒能擺脫,首先他自己根本沒察覺到自己的變化。
裴淑妃變得不著調,估計也是因為她在故事里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角色。
“怎么樣,需要我再幫你一把,把你推薦給我表舅舅么?你那些奇思妙想很有用的。我如今已經(jīng)造好了大船準備開始探索世界,新的織布機啊,羊毛線啊什么的都弄出來了。你要是想到了什么,盡管跟表舅舅提,他雖然是皇帝,但跟你想的那些皇帝都不一樣。”
趙令月這點信心還是有的,而且看太子以往的表現(xiàn),他也是一個心胸夠寬廣的人,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至于就變成了那種心思狹隘、睚眥必報還胡亂猜疑的小人。
當今站在韋映月背后,聽著趙令月暗地里夸他,心里還真是有點按捺不住的高興。
在朝堂上,他聽過的好話也不知道多少,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感到開心。
韋映月自己對皇帝這個群體還是有點天然的敬畏,畢竟,她見識過因為皇帝一句話就整個家族全滅的場面。
在泉州的時候,當時的東南守備就因為私自跟海匪勾結,壞了朝廷的事兒,定南守備家里十歲以上的主子們都直接在泉州被執(zhí)行了腰斬之刑。
腰斬跟砍頭可不一樣,砍頭砍完了基本上頭也好,身體也好都不會再動彈了。
而腰斬之后,人不會第一時間就死亡,而是首先承受著巨大的疼痛,然后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這期間被腰斬的人是會因為疼痛而發(fā)出巨大哀嚎的,而且還會不斷蠕動。
那場面,真的是會讓人做很久的噩夢。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那這一回我還是拜托您了?!?p> 趙令月就笑笑,反正這一切都發(fā)生在當今眼皮子底下,她也就不用再插手后續(xù)了。
韋映月見她沒有推辭,立馬就開始盤算自己的嫁妝,好歹人家也幫了忙,還原諒了她之前那么作死的行為,她一定要準備厚禮來表示表示。
趙令月解決了韋映月的問題,就又帶著大筆的賞賜回了家。
符岸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兒,他還是不甘心就跟趙令月變成陌生人一樣相處著,希望慢慢能找到更好的相處方式。
“府里今年所有的收益基本上都已經(jīng)入庫了,你自己沒有去盤點嗎?”趙令月也沒有直接趕人,她還以為符岸找她是因為符國公府莊子上收益的事情。
符岸想到前段時間錢長安跟錢長柱堂兄弟倆帶回來的賬本,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看過呢。
“那些收成,送到府里的我已經(jīng)看過了,就是賬本還沒有看完。”
趙令月不置可否,反正她不關心這府里收益如何,總不會缺了她的花用。
“你自己多問問張媽媽就是了,往年的一切都是她在拿主意?!?p> 說起張媽媽,趙令月就想到了水芝跟水目的家里人,他們都跟著商隊出發(fā)去了東北,如今東北很多地方天氣漸冷,差不多要開始凍上了,隊伍也該快要回來了。
看符岸一直都不說什么事兒,趙令月也沒什么耐心陪著他干坐著,“要是沒什么事兒的話,你回去看看書也好,我這邊還有一些事,就不陪了?!?p> 白荷白梅幾個根本來不及勸說兩句,趙令月就轉身去了內室。
到底白荷也在符岸身邊跟過幾日,她出言說話最好不過了。
“公爺還是先回去吧,咱們縣主才從宮里出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呢。”
這理由敷衍得很,但符岸只能相信,跟白荷說了改日再過來就回前院去了。
幾個白字輩跟著趙令月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都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就對符岸拒絕得這么堅決。
“論理,公爺?shù)拈L相的確是縣主喜愛的那種比較柔和的長相啊?!?p> “難不成縣主最近的想法變了?換成了那種有疙瘩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