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允棠作息一向規(guī)律,卯時剛過便起來了。
她伸了個懶腰,推開房門打算迎接晨光,卻迎來了豫王。
晨風(fēng)吹起柳慕瀟青色的衣衫,飄飄然如山間松柏,煞是好看。
柳慕瀟卻不是為她而來,經(jīng)過時微微頷首,白青相間的大氅帶來一陣微微的檀木香。
謝允棠仿佛被奪了神,怔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去潑水清醒清醒。
她看著水中的自己,早起的睡意清退了許多。
她拿上父親專門為她打造的玄鐵劍,劍柄刻著“海晏河清,山河太平?!?p>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保家衛(wèi)國,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利刃出鞘,劍光凜凜,執(zhí)劍人一身白衣如游龍一般,凜冽的寒光排山倒海一般,宛轉(zhuǎn)輕盈卻劍藏殺招,招招劍式一氣呵成。
白衣少女站定,斂藏鋒芒,如凝脂一般的臉浮上一絲好奇。
遠處馬蹄聲腳步聲參雜,聲勢浩大,為首的人一身黃袍,便是從遠處看也能察覺到來者的氣場。
那是一種只有九五至尊才有的威嚴氣勢,讓人不敢靠近。
旁邊的應(yīng)該就是太子了,他很顯然就沒那么有氣勢,被一眾侍衛(wèi)圍著虛張聲勢罷了。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皇帝平時鮮少來這座山,不然她也不會挑在此處練劍。
遠處有急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允棠本能地警覺,看清來人的身形,漂亮的眼睛浮出一絲笑意。
“路陡,當心莫摔著了?!?p> 花澈嫻熟地抓上謝允棠伸過來的手,氣喘吁吁道:“今天皇上要在青云觀辦落成大典,巡防營有官職的都到了,我剛起來你就不見了。”
“巡防營和禁軍都到了?”從花澈的神色看,謝允棠已猜中七八分。
早上柳慕瀟沒告訴她,想來今天是有好戲看了。
現(xiàn)在再溜到巡防營去顯得有些突兀,她悄悄走到離他們近一些的地方,靜立在樹后面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花澈倏地跳到一棵樹上,拽下來一個人。
“是你?”
云青撓了撓后腦勺,笑道,“是我。”
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沙石紛飛,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的架勢。
須臾,一陣箭雨從四面八方直射漩渦中心,慌亂之中只聽得一聲“護駕!”所有人緊緊包圍住人群中唯一的一抹明黃色。
一群蒙面刺客從樹叢后面魚貫而出,直指皇帝。
謝允棠提劍殺了過去,花澈亦隨其后,云青不方便露面,只是找了棵樹躲在后面緊緊盯著柳慕瀟。
皇子雖然平時要修習(xí)騎射劍術(shù),不過刺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太子和三皇子顯然也沒有好好上騎射課。
太子強撐著儲君的顏面勉強控制表情,旁邊的侍衛(wèi)離得稍微遠了一些都有些發(fā)慌。
三皇子更是搞笑,平日里狠戾殘酷的樣子全不見了,緊緊抓著旁邊小太監(jiān)的衣角不放。
柳慕瀟直覺背后一陣涼意,轉(zhuǎn)身之時劍已朝面門之處襲來。
劍在咫尺,深邃的眼眸未起一絲波瀾。
突然,另一道劍光挑開那人的劍,謝允棠飛身一腳踹在那人的胸口處,這一腳用足了力氣,逼退了一個又來一個,只見她身姿矯健,與高手纏斗亦不落下風(fēng)。
柳慕瀟被逼得退后幾步,腳下一空,向后倒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被一只手托住,那只手纖細而有力量。
謝允棠沒空管柳慕瀟,把人托起來又揮劍迎上去,留下他一個人慌忙站穩(wěn)身形。
幾個近身侍衛(wèi)不動聲色地擴大包圍圈,留下空擋。
情勢危急,一個人影閃出來擋在皇帝身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