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制造細雨針(二)
自故夢入了教中,幾個大男人每日除了練武和執(zhí)行白若遠給的任務外,一有空便會跑到集市買肉和瓜果。知道故夢有著身孕且胃口不好,略懂廚藝的向陽便變著法為故夢做美食。
故夢對他們甚是感激,閑著無聊便會為幾人指點招數(shù),耐心的糾正錯誤。能得故夢指點一二,那是多少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事,幾人簡直不要太激動。
看著一群年輕少年郎英姿颯爽,故夢整個心都跟著活了起來,就好像在這些人的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執(zhí)劍江湖的自己。
飯吃到半截,白若遠和陶添便從外面回來了,二人神清氣爽,相談甚歡,心情很不錯。
白若遠將一盒包裝精致的桃花酥放在桌上,柔聲說:“小夢,你最愛吃的桃花酥,淮南最好的糕點鋪子買的,味道絕對上頭。”
故夢舔了下嘴角,剛剛吃飽的肚子立馬覺得餓了:“謝謝”。
一旁的幾個小師弟們看的一片曖昧,承擔做飯的向陽是個開朗的性子,吆喝道:“大師兄,就給故夢師姐帶了一份,這可是獨寵啊,大師兄太偏心了,咱們可也想要師兄寵愛寵愛呢。是吧,師弟們!”
“是啊,是啊?!?p> 十多個男人群簇呦呵。
“沒個正形?!卑兹暨h瞪了他們兩眼,攆人了:“都何時了,還不快去練武。”
陶添也笑道:“適可而止啊,知道大師兄是個臉皮子薄的,你們可別逗的大師兄紅了臉。走,跟二師兄練武去,二師兄今日傳授你們一套新穎劍法。”
“二師兄永遠的神!”
待人散去,故夢已經(jīng)將那桃花酥吃的差不多了,自從孕吐沒了,到了四月,現(xiàn)在她胃口極好,就算一直吃也不會撐著。
白若遠便在旁靜靜看著,故夢輕輕打了個飽嗝,白若遠立馬為她倒杯茶:“這段時間苦了你了,武園距正街太遠,買個吃的要走好遠?!?p> 故夢接下喝了口,搖搖頭:“師兄與我說這些便太客氣了,你我情分,便是跟著師兄顛沛流離,我也是愿意的。再說了,不是還有幻蝶嗎,這丫頭是個古靈精怪的,有她在陪我,并不無聊?!?p> 幻蝶乃是武林盟主之女,身份尊貴,因為一直仰望半彌教威名,自小立志要習得一身絕世武功進半彌教,與這些只存在江湖傳說中的俠客有所往來。后來半彌教被滅,白若遠和陶添死里逃生,免不了身受重傷,倒在了江南那邊。好在這時候幻蝶陪她父親在江南處理事物,聽聞半彌教之事,皇榜上正在通緝白若遠二人,說二人就在江南附近,她便差人去找,暗地里將人救下。無論是在重新建立半彌教還是這次舉家遷移,多虧了幻蝶身后幫助,他們才能處事不被束縛住手腳。
白若遠抿唇一笑:“小夢,師兄記得早年間你去過南洋,在那邊駐留半年之久,對火藥之術頗有研究。師兄眼下有一批火藥在手,只是無人對火藥深入研究,一直擱置到倉庫中。你看你能不能幫幫師哥,將鑄造火藥武器銅火銃的法子告知師哥?!?p> 故夢沒有立馬回答他,而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師兄,火藥來到北嶼都要經(jīng)過葉輕箋之手,多少斤多少兩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哪里分配多少都由他說了算,你是從何人手里得來的火藥?”
白若遠抿唇不語。
故夢大概猜到了一點,呵笑了聲:“是南洋王上閆無休?!?p> 直白被提起那個人的名字,白若遠再想隱瞞也隱瞞不下去了,他僵硬的點點頭。
故夢拍案而起,痛心道:“師兄,你明知那人對你心思,你何苦去求他,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往后你與他更是說不清了?!?p> “我也不想的,我沒有辦法……”白若遠痛苦的抱住頭,將頭埋在臂彎里。
過往的事他不愿再提及,每每腦海里片段略過,都是痛心疾首的悔恨。
故夢見他這樣心也軟了些,半彌教沒了,只剩白若遠和陶添,其余分散各地的教徒生死不明。白若遠苦苦支撐半彌教最后一道防線和希望,這段時間奔走勞碌,不知拉了多少臉才得來向陽他們支持在后。她也是半彌教一份子,事已至此,她要支持白若遠的。
“旁的我不管,但師兄有一點你要記清楚了,無論葉輕箋待半彌教如何,他都是北嶼皇帝,而我們都是北嶼國人,拋開私人恩怨,我們萬不能去干損傷北嶼國的蠢事。”故夢一字一句咬著牙說完,末了,她略有些疲憊道:“火藥術我也不太了解,基本的還是清楚,你若真想做,我?guī)湍??!?p> 一百斤火藥堆積在一塊兒可謂壯觀,裝在特制箱子里足足堆了半山高。
故夢看的心驚肉跳,這些火藥真要用于戰(zhàn)火之上,會因此死多少人都可以成為未知數(shù)。
南洋為火藥之國督,那里的人世世代代鉆研研制火藥,基與先著留下來的知識,從而不斷改善休整,以保證充分將火藥利用最大化。南洋那邊并不安定,可以說是成也火藥,敗也火藥。本就是作用于戰(zhàn)場上的玩意兒,成了一個都城的立根之本,可想而知,這個都城基根便埋與火藥。所以那里常年戰(zhàn)火連天,大大小小的恩怨情仇都會拿火藥來說事,漸漸的,南洋幾乎成了別人口中的野蠻之都。
白若遠眼神同樣復雜,那日抱著試一試的心思安排海東青飛往南洋與閆無休書信一封,希望閆無休偷渡運來些火藥,日后得了機會他定當報答。原以為閆無休會視而不見,不曾想他竟真的派了人過來,千里迢迢偷渡,冒著被北嶼海關攔下風險,裝了一百斤火藥!
這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他搞不明白,只覺頭痛。
倉庫為買的這間閣樓下的負一層,除了火藥,這里堆著很多口大鐵鍋和鐵,還有幾袋用麻布袋子裝著的未之物。
“都在這里了,的確挺多的。”
故夢掩住口鼻,阻擋了一些刺鼻的火藥味兒:“銅火銃適合攻墻,師兄,你確定要鑄造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