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老朋友

　　這樣一位存在為什么會盯上我？

　　伊克斯有些不解，堂堂天使之王為什么要把自己引入他那座白骨教堂，卻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序列8啊，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特殊......難道是某幾次用傳送趕路被衪撞見了？

　　伊克斯看著還在以正常流速回溯的畫面，心里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

　　要不，回到那天晚上看看？

　　他覺得今晚自己有點膨脹，在得到新能力后一直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還時不時產(chǎn)生一些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念頭。

　　時間回溯的能力就像一把鑰匙，把束縛著他的謹慎和小心都打開，重新點燃他的作死之魂。

　　但伊克斯認為自己的這些行為都是有把握的作死，在確定事情大概走向后賭一把，屬于風險不高的試探。

　　既然回溯狀態(tài)下連烏洛琉斯都沒能發(fā)現(xiàn)自己，亞當很有可能也不會注意到他。

　　雖然后者比前者多了唯一性和曾經(jīng)的半個支柱這兩個可能導致意外的因素，但并不影響伊克斯得出這個結(jié)論。

　　烏洛琉斯是“怪物”途徑的天使之王，而這條途徑能看見的東西是所有非凡途徑里最多的。

　　甚至在序列9就能時不時體驗到類似“預言”的能力，雖然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連烏洛琉斯都看不到他，亞當沒可能發(fā)現(xiàn)......

　　想到這里，伊克斯不再猶豫，調(diào)快時間流速，前往博納家的晚會剛剛結(jié)束的那個深夜。

　　逆乘馬車來到那間雜貨店外，伊克斯站在外面靜靜等候。

　　過了一會兒，雜貨店門口的木牌發(fā)生改變，“明克爾心理診所”幾個詞取代了原來的字眼。

　　他跟在幾天前的自己身后，進入診所。

　　診所的內(nèi)部是一座教堂，入眼一片灰白，無數(shù)白骨堆砌，來自各種非凡生物，其中有一些早已滅絕。

　　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白骨非但沒有讓人感到殘忍和邪異，反倒透露著神圣。

　　一排排長椅正對的盡頭立著一道模糊的身影，衪背負巨大的十字架，憐憫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以俯視的姿態(tài)投向下方的長椅。

　　即使是在回溯的時間里來到這間教堂，伊克斯也被教堂的莊嚴和神圣感染，下意識放輕腳步，這是對這位“遠古太陽神”的尊敬。

　　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位存在，如果拋開衪將“觀眾”這條途徑升華到能夠與詭異著稱的“偷盜者”在“足夠嚇人”方面相提并論，這位神靈其實挺偉大的。

　　不談衪龍傲天般的征戰(zhàn)史，僅僅是在第一塊褻瀆石板的基礎上研究并公開序列之上的奧秘，就改變了整個詭秘世界的未來。

　　那以后，神靈為意氣和情緒等理由混戰(zhàn)的局面結(jié)束，為成為舊日博弈的新時代正式開啟。

　　“從此之后，末日有了曙光。”

　　這是“愚者”先生的原話。

　　這項成就即使放在一位神靈身上也足夠耀眼，可惜底層非凡者和普通信徒?jīng)]有資格了解關(guān)于舊日的知識。

　　他們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宣揚全能的主為世界帶來了光。

　　想必這對亞當自己來說也稱得上最驕傲的榮耀，所以只剩神性的衪在向克萊恩提起這些事時臉上都多出幾分光彩。

　　就像有那么一瞬間，衪重新得到了人性。

　　伊克斯想著這位神靈的往事，走到坐在最前面的長凳邊，看著曾經(jīng)的自己和坐在一旁的亞當。

　　一人一天使之王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對視，亞當甚至沒有睜眼，就像對方不存在。

　　這是在干嘛，完全看不出來啊......正當伊克斯有點疑惑時，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大的牽引力從某個地方傳來。

　　似乎來自他的精神體。

　　他順著這個聯(lián)系，進入一片島嶼上。

　　島嶼四周籠罩著虛幻而不真實的霧氣，可視距離只有不到兩米，但他能明確感知到這座島嶼所在的大海。

　　伊克斯心里有所明悟，這里是他的心靈島嶼，四面的海水則是集體潛意識大海的直觀表現(xiàn)。

　　這是“觀眾”途徑很大一部分能力的施展平臺。

　　比如催眠和夢境穿梭......伊克斯環(huán)顧整片島嶼，他在尋找進入這里的亞當和過去的自己。

　　知曉了這里是心靈島嶼后那些霧氣就無法遮擋他的視線了，他可以以某種獨特的視角“看到”島嶼的全貌。

　　終于，他在島嶼南邊離海面不遠的地方——如果集體潛意識大海有方向的話，找到了過去的自己，但沒有看到亞當?shù)纳碛啊?p>　　衪怎么不在這里？伊克斯心里有點疑惑，難道“觀眾”途徑在某個序列之后無需登上他人的心靈島嶼就能施加相應的影響？

　　這樣確實可以避免由此可能帶來的污染，如果潛入的對象是精神病患者或是受到了邪神的污染，進入的人也可能受到影響。

　　但如果無需親臨別人的心靈島嶼就能進行相應操作，亞當沒必要讓我來到這座白骨教堂里啊......

　　就在這時，一道舒緩的聲音響起，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在這片空間回蕩。

　　“伊克斯.伊格爾......”

　　“朋友，好久不見......”

　　這是站在島上的伊克斯說的，他的語氣飄渺，如夢囈一般。

　　朋友......這是被催眠了還是怎么回事？伊克斯有點想捂臉，自己一個序列8何德何能有資格管一位天使之王叫朋友......

　　果然這種事情對我來說難度還是太高了......他突然想到假扮“愚者”先生的克萊恩，突然覺得主角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可以當?shù)摹?p>　　他自認為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學著克萊恩順水推舟假裝自己真的和這位天使之王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

　　“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那宏大的聲音說。

　　“第一個問題：你是誰?！?p>　　“伊克斯.伊格爾，以及，以及......”過去的伊克斯說，似乎在掙扎著不說出后續(xù)，但一位“觀眾”途徑的天使之王的引導沒那么容易掙脫。

　　“以及杜懷陽?！彼詈笳f，沒有成功藏住心里最大的秘密。

　　一旁觀看這個過程的伊克斯心底一陣寒意，即使事先知道“觀眾”途徑的恐怖，看到這個場景還是有些害怕。

　　那些你自以為藏得很深，知道決不能說出去的秘密在這樣一位天使之王眼中只是幾秒鐘就能得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