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江城

　　“洛捕快，我有一事一直很好奇?！绷韬宄旱难垌⑽⒁婚W，唇角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幅度。

　　“大人請說。”洛櫻爽快答道。

　　“你這一身好武功到底是跟誰學的？我也算從小習武，但還是每每看不明白你的招數(shù)?！绷韬哪樕下冻龊傻纳裆?。

　　“大人，卑職是無師自通，長期打架練出來的。”洛櫻隨口編道，心里卻想：“本小姐從小練跆拳道，不厲害才怪呢?！?p>　　孟維嫉妒地瞟了洛櫻一眼：“大人，您看洛捕快長得那一身橫肉，完全是靠蠻力取勝嘛?！?p>　　“孟捕快，你一個大男人還沒有我的力氣大，你好意思嗎？”洛櫻的話直戳孟維的心窩子，氣得他直咬牙。

　　凌寒微笑著聽著他們拌嘴，心里卻并不相信洛櫻剛才的話。她的武功很有路數(shù)，并且不是他曾經(jīng)看到過的任何一種。

　　“大人，卑職也有一事不解。”洛櫻看向凌寒。

　　“你說?！?p>　　“您要找賭坊老板怎么不直接傳他問話呢？卑職錢也贏了，架也打了，弄那么熱鬧您還說不打草驚蛇？”

　　“你敢質疑大人！”孟維轉頭瞪向洛櫻。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甭鍣岩荒樀奶谷弧?p>　　凌寒的唇角微微一揚，如三月的梨花綻放在蔚藍的天幕。洛櫻看得不覺呆了，剛想說“大人，您不回答也行”，卻聽凌寒淡淡說道：“為了看你打架啊。”

　　“打架？我一定會打架嗎？”洛櫻驚訝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在大人心中，我就這么暴躁嗎？

　　“當然?！绷韬似^，轉身走進一家畫坊。

　　看我打架……這算什么呀？洛櫻感覺自己就像給凌寒演戲的小丑，心中不由得郁悶。

　　走進畫舫，只見凌寒正在埋頭作畫，他結實有力的手指熟練地勾畫著一個精巧的翡翠手鐲，沒錯，正是剛才在賭坊見到的那只翡翠手鐲。

　　“大人，您畫得真好！簡直和剛才那只鐲子一模一樣！”孟維夸獎道。

　　“馬屁精！”洛櫻心中本就不悅，此刻正好算在他頭上。

　　孟維和她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中火藥味十足。

　　說話間，凌寒已經(jīng)畫好了。他拿起畫作，說了聲“走”，就疾步跨出門去。洛櫻和孟維跟在身后，三人一路來到賈府。

　　賈夫人見到他們，急忙問道：“可否查到兇手？”

　　“尚未。”凌寒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目前，我有一事要求證?！彼麑⑹掷锏漠嬤f給賈夫人：“這個手鐲可是您的？”

　　賈夫人接過畫作，皺眉細看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不是我的，這個手鐲是趙姨娘的?！?p>　　“趙姨娘？就是賈靈兒的生母？”凌寒問道。

　　“是的?！辟Z夫人應道。

　　“可否見她一面？”

　　“可以，你們隨我來?！辟Z夫人帶著凌寒三人來到內(nèi)宅，在一處華麗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妹妹，凌大人來了，你快出來?！辟Z夫人扣了扣門，輕聲說道。

　　“好，妾身馬上出來?！蔽堇飩鱽硪粋€溫柔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趙姨娘形態(tài)婀娜地走了出來。

　　“大人！”她屈身向凌寒行了個禮，抬起頭來。此人長得貌美如花，即使上了些年紀，姿色仍然未減半分。她臉上帶著不解的神情，很難想象，她就是賈靈兒的母親。母女倆差別也太大了。

　　凌寒對洛櫻使了個眼色，洛櫻馬上明白了，她轉頭對賈氏說道：“賈夫人，我們可以單獨和她聊聊嗎？”

　　賈夫人微微有些不滿，但又無可奈何。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打擾了！”凌寒朝趙姨娘點了點頭，“聽賈夫人說，畫上的手鐲是您的？”

　　趙姨娘的神色微微有些驚訝：“沒錯，這正是我丟失的手鐲。大人在哪兒看到的？”

　　“賭坊。”凌寒說完，靜靜看向她。

　　“賭坊？”趙姨娘聽完，立馬惱了，“誰干的？居然偷我的鐲子去賭坊賭錢？”

　　“不是別人，正是您的寶貝女兒賈靈兒。賭坊老板可以作證?！甭鍣殉f道。

　　“這……”趙姨娘的心口因為生氣而劇烈起伏著，“這個不聽話的孩子！跟她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去賭不要去賭，偏偏不聽！現(xiàn)在還干出這種丟臉的事來！”

　　“您發(fā)現(xiàn)翡翠手鐲丟了是什么時候？”凌寒問道。

　　“什么時候？”趙姨娘皺眉想了一會兒，“好像就是大小姐成親那天，我本想帶這個手鐲去顧府參加儀式，可怎么也找不到?！?p>　　“那晚靈兒小姐去顧府了嗎？”凌寒問道。

　　“倒是沒看到她?！壁w姨娘緊抿著嘴唇尋思了一會兒，“難道她就是那晚把我的手鐲拿去賭坊的？”

　　凌寒點了點頭。

　　趙姨娘頓時捶胸頓足：“氣死我了，怎么養(yǎng)出這么一個孽障！她明知這個手鐲是我的嫁妝……”

　　“等一下。”凌寒突然打斷了趙姨娘沒完沒了地抱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嗯？”趙姨娘眼角的淚水還沒擦干，長篇大論的抱怨就這樣被突然打斷，她一時很不適應。

　　“賈蕓兒出嫁前有沒有什么在您看來出格的事？”凌寒說著遞了個眼色給洛櫻和孟維。

　　洛櫻會意地點點頭：“絕對保密?！泵暇S也點了點頭。

　　趙姨娘輕輕嘆了口氣：“蕓兒這孩子真是紅顏薄命，這才成親就……哎！按理說，在你們看來，她這么完美！”

　　眾人聽到這一番說辭都沒有搭話，大家知道，接下來要說的，才是重點。

　　“哎，可世上哪有如此完美的人，她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么……”趙姨娘忽然猶豫了。

　　“什么？”凌寒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

　　“這個……”趙姨娘支支吾吾，似乎又不想說了。

　　“如果您不肯告訴我們實話，我們的調查方向恐怕又要回到您女兒身上了。”洛櫻狡黠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會？就算她和她姐姐不睦，也不至于會那樣！”提到賈靈兒，趙姨娘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們，府里早就傳開了，蕓兒和她表哥江城不清不楚，誰都知道?！?p>　　“江城？”凌寒的眼睛隨之一亮，“既然他們相互喜歡，為什么沒有在一起？”

　　“他不配！他們家已經(jīng)敗落，怎么和顧家相比？”趙姨娘的臉上顯出一副勢力的樣子，“大小姐和顧少爺是門當戶對！這是老爺?shù)臎Q定。”

　　從賈府出來，凌寒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江城……得不到就要殺了她？”孟維半張著嘴，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不一定……”凌寒看著遠處，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江城這個人?！绷韬⑽P起自己的臉，看向遠方，那云淡風輕的神態(tài)使一直處于高速思考狀態(tài)的洛櫻不禁一怔。

　　她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她不知道這是因為案情還是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