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冉莫名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她臉上習(xí)慣性的揚起笑容，“怎么了？”
“白家公子是因為你才變成那樣的吧？”陳玉哲眼神鋒利，“你用了什么？蠱嗎？”
“不是~”司冉聳聳肩，也沒打算賴，“只是一個小……法器？”
“還請莫姑娘以后不要用這東西了?！标愑裾艿?，“這般邪門，姑娘切勿用在舍妹身上?！彼佳劾涞f的卻格外認(rèn)真。
“嗯?！彼救近c頭，想用她還沒有呢。這次法器居然也肉包子打狗了！怎么跟印石似的？看來人間意外繁多，她下次還需多番思考……但這次卻是因為陳秀榮給錯了。看來，人到底還是不可信……
送走陳玉哲，陳秀榮癱坐在軟塌上，一旁有宮女給她遞茶。
“不喝！”陳秀榮怒道。
宮女見狀，連忙后退離開。
房間內(nèi)只剩下陳秀榮與司冉。
偌大的寢殿，香爐飄著裊裊青煙，熏香遍布。
“陶巍他騙我?！标愋銟s輕嘆，白顏輝為何變成那般模樣？加上陶巍與白顏輝出去過一趟，她怎么可能想不到實情？
“公主知道就好~”司冉從不見外，直接坐在她身邊，翹起二郎腿，“他從未喜歡公主，公主又何必強求？”
“你也騙我?！标愋銟s沒有接她的話，反倒怒視她，“你就是想把我和小白捆在一起！”
“沒錯?！彼救近c頭，“因為我認(rèn)為，相比較找個自己愛的，不如找個愛自己的。自公主生病，白顏輝對公主多體貼？我相信公主不是沒看出來……他為了公主能開心，今日竟還把陶巍帶來了?！?p> “……”陳秀榮垂眸，無話可說。
“我與你既然相識，我便不會害你。”況且還是目標(biāo)人物，司冉晃蕩了兩下腿，“小公主啊~你還是好好認(rèn)知自己的心意吧~”
“我就是喜歡陶巍?！标愋銟s倔強道。
“好~好~好~”司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感情這東西，她實在拿捏不來。到底怎樣才能讓二人在一起，她也實在沒有辦法。
什么是愛情呢？人類的感情真是奇怪啊……
復(fù)幾日，陳秀榮情緒逐漸穩(wěn)定，不知什么原因，她不再找陶巍。但司冉手上的命簿卻依舊沒有更正。她想來想去，只得出一個答案，到底還是有心結(jié)。
人類常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那是否需要陶巍解開？但想了想，她好像才是那個系鈴人……
這日，陶巍一大早便進宮面圣。他是來道別的，恭順的走完流程，他朝公主寢殿走去。
“他來了！”陳秀榮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興奮的站起身，她隨手拉來一個宮女，“給我梳發(fā)……你，把我衣服拿出來……”
“公主……”一宮女走入寢殿，“陶公子將莫姑娘叫出去了?！?p> “什么！”陳秀榮一愣，“他沒進來？”
“沒有……他在宮外，叫莫姑娘出去了……”
“哦……”陳秀榮伸手推開了為自己梳頭發(fā)的宮女，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她那么喜歡他，他居然……臨走都不來看自己……她有那么差嗎？她抿著唇，緩緩開口，“等莫姑娘進來，讓她見我?！?p> 說罷，她繞道屏風(fēng)后，趴到床榻上。
不消片刻，便聽外面?zhèn)鱽砑?xì)碎的聲音。
隨即一個人影繞過屏風(fēng)，走到自己面前。
“殿下找我？”
“陶巍跟你說了什么？”陳秀榮直接開口詢問。
“他將我弟弟帶來了?！?p> 這時陳秀榮才發(fā)現(xiàn)司冉身邊多了個長相略黑的少年，少年很骨感，臉上卻沒有眼珠子！
“陶巍讓我給公主帶一句話——保重。”
“就這樣？”
“嗯?！彼救近c點頭。
……
“哦……”陳秀榮翻了個身，不再說話。
“若公主無事，我便先帶弟弟下去了。這幾日若無重要的事，就不用來找我了?！彼救脚隽伺瞿P的胳膊，直接將他帶了下去。
這幾日她成功在陳玉哲那申請了個小別院。
“你還真是囂張……”陳秀榮悠悠道，其他人見到皇家人，都是舔啊~低聲下氣啊~唯獨這個莫姑娘，見誰都不卑不亢。
“呵~”司冉笑了，“公主說笑了?！?p> “……”
***
到了別院，司冉先是二話不說伸拳去打莫玄錚。
風(fēng)聲？莫玄錚一愣，立馬側(cè)身躲過，緊接著耳邊又傳來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他下意識將頭一偏，“姐姐？”
“嗯哼~不錯嘛~”司冉笑了，“挺機靈~”
“姐姐……”莫玄錚一臉委屈，想測試他，也不至于上來就動手吧？
“怎么樣？”司冉笑著看他，“修行方面？”
“嗯……”莫玄錚點點頭，“還挺順利的?！彪m然司冉很少督促他，但他一天當(dāng)中除了吃飯睡覺，基本就是在修行了。為了在更多情況下綁住司冉，他必須努力，認(rèn)真。
“好！”司冉雙手合十，“從今日起，我會給你移植一雙眼睛，期間肯定會很痛苦，可能還會有生命安危。你愿意嗎？”
“愿意！”莫玄錚滿臉期待，他要有眼睛了嗎？
“生死有命，若是……”
“我不會怪姐姐的！”
“嗯~”司冉點點頭，“我這回移植用的是月清珠，它雖然可以代替眼睛，但在融合過程會非常痛苦，畢竟不是自己的~期間可能還會有點不合適……但在找到更合適的眼球之前，你就先用這個吧?！?p> “嗯。”莫玄錚點頭。
司冉從一入城便發(fā)現(xiàn)了這月清珠，百年前這玩意可精怪呢，一直用于錄影石，投影石等物品的制作，沒想到到了燕北這么不值錢，隨隨便便就掛在城墻傷當(dāng)裝飾。
她沒太多感慨，拿出那錦盒。
由于她與陳秀榮的關(guān)系尚可，從藥房拿了許多藥材，也沒人找她麻煩。
這月清珠用藥湯浸泡了數(shù)日，表面的灰與瑕疵皆去掉了不少。
帶著緊張，莫玄錚趴在床榻上。
初時，他感覺眼前一片冰涼，還很舒服。
司冉拿過化夢，用筆尖將他黏在一處的眼皮劃開。緊接著，她左掌心泛起淡淡白光，那一對月清珠從藥液中緩緩升起，表面上的藥液迅速蒸發(fā)，變成了兩顆黑到發(fā)光的珠子。
化夢飛回她的頭頂，司冉右手微微用力，那干癟的眼睛居然鼓起。
點點藍光圍繞在她周身，隨著她手掌的移動，月清珠緩緩進入莫玄錚的眼中。
“額……”幾乎在同一時間，莫玄錚抓緊了衣角。眼睛疼得厲害，連帶著眼周的太陽穴也突突的。他面色煞白，像是極其痛苦。
“小野孩兒~能否掌控月清珠，就得靠你自己了~”司冉瞥了一眼桌上的香。整正一炷香時間，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嘗嘗呼出一口氣。
接下里，就看小野孩兒的造化了。
……
莫玄錚從未覺得，世界上有這種痛苦。月清珠入眼時，就如同往眼睛上潑了油，火辣辣的生疼。連帶著整個腦仁，整張臉都在疼。
漸漸的，待他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這種痛苦，心臟又開始猛烈的跳動。
有那么幾個瞬間，他都想放棄，他像找司冉，想讓她將這東西取出來。
但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失去光明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這個機遇，怎么能放棄？
司冉說過，有了眼睛后，要讓他讀書。他還要好好讀書，好好保護司冉……
“姐姐……”莫玄錚抓著床沿的手，青筋暴起。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放棄……
有些事情，忍忍就過去了~
司冉的話回蕩在他腦海中。
姐姐……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痛苦終于消退，渾身的失重感讓他難受得緊。
“姐姐？”莫玄錚緩緩睜開眼，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猶如點漆。
眼前是金碧輝煌的寢殿，他正坐在床榻上，帷幔遮住了他的視線。
輕輕扒開帷幔，他看見一個女子正對他笑。
那女子臻首娥眉，膚若凝脂，一雙嫵媚的丹鳳眼下還有顆淚痣。她輕啟薄唇，“醒了~”
“嗯……”莫玄錚遲疑的點了點頭，“姐姐？”
“嗯哼~”司冉站起身，走到他身邊，她睫毛很長，好似能掃蕩世間一切塵埃，“你終于醒了，你知道自己睡多長時間嗎？”
莫玄錚搖搖頭。
“整整半個月啊~”司冉連連搖頭，“這期間燕北都出好幾樁大事了~”什么地龍翻身，洪災(zāi)水害……現(xiàn)在燕北的難民一下子就增加了起來。且紛紛都在往長新城逃。
長新城作為國都，風(fēng)水是極佳的。連著大面積地域出問題，只有長新城無事，因此難民皆帶著隨身的家伙事往這邊逃難。也因這種種問題，陶巍一行人至今未回越枝。
聽說陳秀榮高興壞了，天天拉著人家培養(yǎng)感情。
可憐了白顏輝啊~
姻緣天注定，司冉操作了這么久，居然還是回到原點了。她莫名的想，會不會，陶巍與陳秀榮就是天配？是她搞錯了？
總之，盡人事聽天命吧~
“來，我看看~”司冉一低頭，臉都要杵在莫玄錚臉上了。
莫玄錚下意識后退一下。
“別動。”司冉伸手按住了他的腦袋。一雙丹鳳眼在他眉宇間流轉(zhuǎn)，“嗯~不錯~融合的很完美~小野孩兒~你的身體很特殊?！睙o論是在修行還是體格還是承受能力上……
她心中莫名有點懷疑——
“小野孩兒~你父母是誰？”
“忘了……”莫玄錚垂眸。
也不知道真忘假忘，人類的表情還有情感，她一向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