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謝昭昭驕傲的揚起精致的小下巴,道:“時間太緊了,弄不出什么復雜的東西來,制出的這點白磷粉,明兒應該能有點用處。高護衛(wèi),這東西就給你保管了,小心著點哈,白磷的燃點只有四十度,見熱見光都會自燃的,燃點低,但火焰的溫度卻高達三百度以上,真能燒死人的?!?p> 高嘎子極其興奮,雖然聽不大懂謝昭昭說的什么燃點低,什么火焰溫度之類的話,可是,有一點是他親眼所見的,這些白色粉末,見著陽光立刻便著了火。這讓他極為驚奇。即便是搞不懂為什么這東西能發(fā)火,卻在一瞬間想到了它的用處。
謝昭昭突然想起那匹漂亮的白馬來,忙對趙棠棣道:“對了,你得吩咐下去,明兒,別傷了我的白馬?!?p> 趙棠棣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怎么說著說著就轉到白馬身上去了:“你的白馬?什么白馬?你那匹小馬不是黃色的么?”
謝昭昭道:“我說的是安國公世子進獻給王驥驁的那匹白馬,我那匹白馬是我的,我想要它?!?p> 趙棠棣嘴角一抽抽,道:“這可是保不齊的,明兒指不定有什么預料不到的危險呢。那匹馬能不能保全下來,這還真是不好說?!?p> 謝昭昭一聽就急了,眼珠子一轉,朝著高嘎子把手一伸,道:“把東西還我,不給你們用了,給了你們,你們也用不到刀刃上,我自己來?!?p> 趙棠棣嚇了一跳,忙將身子一側,擋在高嘎子身前,回頭朝高嘎子使了個眼色,叫他快走。
高嘎子會意,捧著陶罐子,寶貝得緊,撒丫子就跑。
謝昭昭氣得一腳踩在趙棠棣腳背上,便要去追高嘎子。
趙棠棣沒防備謝昭昭突然動手,一個沒注意被她狠狠的踩了個正著,痛得哎喲一聲,嘴里不停的抽氣。見謝昭昭抬腿去追高嘎子,也顧不得腳背痛了,一把拉住謝昭昭的小胳膊,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追得上他?算啦,我想辦法,我答應你明兒一定把那匹白馬好端端的給帶到你面前好不好?你別鬧了,現(xiàn)在忙著呢?!?p> 謝昭昭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看著趙棠棣的眼睛,歪著脖子左瞅瞅右瞅瞅,道:“說真的?沒蒙我?告訴你,敢蒙我,有你好看?!?p> 這時,一名護衛(wèi)肩上扛著個麻袋從外面急匆匆的走進來,將麻袋往地上一放,單膝跪地,稟道:“殿下,人帶來了?!闭f著,護衛(wèi)將麻袋口子打開,里面露出一顆亂蓬蓬的人頭來。
那人的臉完全被頭發(fā)遮擋了,看不清面容。一動不動的就躺在麻袋里,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謝昭昭剛要問這是誰,只見趙棠棣端著一盞茶走過去兜頭便潑在那人臉上。
那人被燙得一個激靈坐起身來,雙手將濕漉漉的頭發(fā)向兩旁分開,看著化了妝的趙棠棣,驚恐地道:“你,你是誰?為什么抓我?”
謝昭昭這才看清這人正是安國公世子身邊的鄧侍郎。她沒明白趙棠棣干嘛用這種方法把人給弄到這里來,難道他就不害怕身份暴露了,被這鄧侍郎給出賣了?
趙棠棣臉色陰沉,化了妝之后的他,臉形比原本的他更加棱角分明,看上去更凌厲鋼硬三分。
他冷冷地盯著鄧侍郎,字字如刀:“鄧侍郎,你可是圣上的心腹,卻背叛了圣上,投靠了安國公世子,你可知罪?”
鄧侍郎身子有些止不住的輕輕顫抖著,聲音也跟著抑制不住的發(fā)抖:“你,你是圣上派來的?”說完,好像反而鎮(zhèn)定了好多,深吸了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又道:“信物拿出來,否則,我什么也不會說的?!?p> 趙棠棣嘿嘿冷笑了兩聲,道:“既然你已經(jīng)承認了你就是鄧侍郎,在下只負責驗明正身之后殺了你,只要沒殺錯了人,在下的任務便完成了?!?p> 說完,抄起桌上一只小小的青瓷杯來,將酒杯向鄧侍郎一遞,道:“喏,圣上賞賜給叛臣的,在下特地從京城帶來的,藥效出奇的好,只這一小杯下了肚,你便不再有任何痛苦、悔恨和悲傷了。來吧,就讓在下送鄧侍郎最后一程?!?p> 謝昭昭奇怪的看了一眼趙棠棣,心說這貨真是個戲精啊,這哪里有什么毒酒?這茶他自己剛剛喝過好么。
這么只小酒杯是哪里來的?她一直在這屋子里,怎么沒瞧見桌上有酒杯呢?看來,這出戲一定是趙棠棣一早就準備好的,道具都是隨身攜帶的。
鄧侍郎眼睛赤紅,顫抖著雙手接過酒杯,眼淚流下來。他慢慢起身,跪在地上,面朝京城的方向,雙手擎著毒酒杯,哭道:“圣上,臣有辱使命,愿以死謝罪。
但臣對陛下之忠心,蒼天可鑒,臣從未做過對不起陛下之事,對不起國家之事。
臣雖不才,卻也知忠義二字。
臣之所以被世子揭穿身份,仍舊茍活于世,只是想著,臣若死了,便無人知曉安國公世子那逆賊在月且古國如何興風作浪。臣愿背負罵名,伏于虎狼之側,窺得時機,與那逆賊同歸于盡,為陛下分憂解難?!?p> 趙棠棣道:“嗯,鄧侍郎此番言語,在下會一字不漏的上達天聽,鄧侍郎請上路吧!”
說著,趙棠棣將手伸手輕輕向上一抬,做了個請他飲下毒酒的手勢。
鄧侍郎長長的出了口氣,把牙一咬,道:“那便多謝公公了?!?p> 謝昭昭一聽鄧侍郎這句話,差一點沒忍住笑噴出來。
也難怪鄧侍郎將趙棠棣認成了宮里的太監(jiān)。
趙棠棣正處在變聲期,說話有些帶著那么點女聲的尖銳和高亢,他又身材頎長,化了妝之后根本看不出來是個十歲的男孩子,可不就跟個太監(jiān)差不多么?
謝昭昭強忍著笑去看趙棠棣,只見他臉都黑得快滴出墨水來了,知道此時正在緊要關頭,萬不能此時壞了他的事,只得用力憋著,直覺得差一點就憋出內(nèi)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