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縣令怕了!
縣衙。
側(cè)院屋內(nèi)。
縣令坐在主位,臉色有些難看。
他喃喃道:“只從只言片語里找到漏洞,就能迅速做出推測,從而展開行動,這玄衣衛(wèi)雖然僅是九品,但這心思之縝密、反應之敏銳,太可怕了,不愧是玄衣衛(wèi)!”
師爺努努嘴:“大人,那玄衣衛(wèi)未必知道嚴家之事吧?”
“定然不知!”縣令斷定,繼而道,“但他只要知道嚴家有問題就足矣。”
“本縣令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說漏了嘴,嚴家三子明明劣跡斑斑,但本縣令為了不讓那玄衣衛(wèi)將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便將壞話全都說給了嚴家第三子,嚴力。”
“哪曾想,那玄衣衛(wèi)卻是提前知道了嚴家三子的情況?!?p> “結合本縣令話中的漏洞,那玄衣衛(wèi)肯定懷疑是本縣令在引導他的注意?!?p> “反過來想想,既然本縣令在引導他的注意,那被掩蓋的信息肯定有問題啊?!?p> “嚴家大兒和二兒以往所做的惡事直指整個嚴家,一旦讓那玄衣衛(wèi)順藤摸瓜查到什么東西,那整個嚴家就完了?!?p> “嚴家完了,本縣發(fā)生株連大案,本縣令今年的升任就不用想了?!?p> “百密一疏啊,怎么就犯了這么低級的口頭錯誤呢?”
縣令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大人……”師爺開口,“那玄衣衛(wèi)僅是九品,就憑他查不出什么東西吧?”
縣令點頭道:“九品玄衣衛(wèi),而且還是剛上任的,那功力肯定也是十分低下?!?p> “如果他要調(diào)查某些事,勢必要趁機潛入嚴家內(nèi)院,搜查證據(jù)或線索?!?p> “可嚴家的護衛(wèi)可不是吃素的,本縣令估計那玄衣衛(wèi)很有可能連嚴家的一個護衛(wèi)都斗不過,自然沒任何辦法在嚴家查出什么東西?!?p> 說到這,縣令拿起那張紙:“這名年輕的玄衣衛(wèi)查不出東西,但京城的那些玄衣衛(wèi)大臣要查一個嚴家那是輕而易舉!”
“一旦嚴家真被查個干凈,株連九族肯定是跑不脫了?!?p> “本縣令作為祥云縣主官,輕則丟了官,重則連坐!”
師爺顫了顫,而后眼珠一轉(zhuǎn):“可那玄衣衛(wèi)僅是九品,他確定能請到京城的玄衣衛(wèi)大臣?莫不是在唬我們?”
縣令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敢賭嗎?你敢賭本縣令也不敢賭!”
師爺?shù)刮诶錃狻?p> 是啊,誰會用身家性命做賭注?
他現(xiàn)在才明白了一點,那看似人畜無害的年輕玄衣衛(wèi)算計之深,讓人膽寒!
這時,一名衙役跑進,抱拳道:“大人,查到了,那名大人帶著我們兩位兄弟去了一家客棧,我們兩位兄弟在房門外守著,那名大人好像在……休息?!?p> 縣令揮揮手,衙役出去后,他面色頓時又難看了一層。
師爺瞇眼想了想,瞬間驚醒:“那玄衣衛(wèi)故意給您寫了封信,然后故意不隱瞞行蹤就住在縣城客棧?!?p> “這就是在等大人您表態(tài)啊?!?p> “目前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那玄衣衛(wèi)去不去京城的問題了,因為我們賭不起?!?p> “目前的情況就看大人您如何做了?!?p> 縣令擺擺手,示意他安靜,隨即陷入沉思。
從那玄衣衛(wèi)的信中可以得知,事情直指陸老漢,目標直指嚴力,對嚴家的事并不感興趣。
然而,明明一件看似簡單的事卻被那玄衣衛(wèi)弄得如此復雜。
顯然,事情預測的結果并不讓那玄衣衛(wèi)滿意。
換句話說,那玄衣衛(wèi)就是想讓嚴力死!
他不清楚那玄衣衛(wèi)為什么這么做,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到了玄衣衛(wèi)想要的結果這件事。
至于這玄衣衛(wèi)為何不親自去調(diào)查嚴力之事,估計是嫌麻煩,而且只要本縣令肯幫忙,這種事根本就不算事。
‘可偏偏本縣令一開始就沒有幫玄衣衛(wèi)的想法,后來又露出了破綻,真是自作自受。’縣令暗自苦笑。
目前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只要滿足了那名玄衣衛(wèi)想要的結果,將嚴力處斬,那么這名玄衣衛(wèi)就會一走了之,不再多管。
若是這玄衣衛(wèi)真想管嚴家之事,那大可不必給本縣令留下一封信了。
這樣一來。
如果本縣令將嚴力處斬,那玄衣衛(wèi)不再停留祥云縣,那么嚴家之前所犯之事就不會暴露,本縣令在今年一樣有機會升遷。
等本縣令升遷了,嚴家那爛攤子就留給下一任縣令了,關本縣令何事?
須臾間。
縣令站起了身,喝道:“來人!”
“在!”
“你們速去大街小巷走訪,從百姓口中收集嚴家小兒嚴力的劣跡之事,逐一記錄下來,并將那些受害百姓的名字一一登記,等本縣令一聲令下,你們立馬將這些受害百姓全部召集在衙門口,鳴鼓伸冤,就說本縣令為他們做主,記住,換身衣服,隱秘一點?!?p> “是!”
縣令看向另一名衙役:“你去叫衙門的其余大人,速去翻閱以往宗卷,只要是記錄嚴力犯事的卷冊,全都給本縣令擇選出來!”
“是!”
縣令看向師爺:“你速去嚴家一趟,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嚴家家主,陳述事情的嚴重性,他要不想死,就給我立刻棄車保帥!”
“是!”
整個屋內(nèi)人去樓空,縣令喃喃道:“怪不得朝堂上那些大人物對玄衣衛(wèi)又怕又恨的,本縣令終于體會到這種感覺了?!?p> “好不容易當個一縣之主官,有生之年竟會被一個九品的玄衣衛(wèi)威脅,真的是……悲哀?!?p> “今日本縣令就把嚴力的事處理了,想必那玄衣衛(wèi)就會心滿意足地離開吧。”
“快走吧,本縣令這輩子也不想跟玄衣衛(wèi)打交道!”
……
祥云縣。
嚴家正堂。
師爺被嚴家仆從一路恭迎,跟正堂的嚴家主相互一禮后,嚴家主屏退左右,師爺才將此行原由緩緩道出。
半晌,正堂內(nèi)靜默無聲。
嚴家主過了好一會兒才面色難看地喃喃:“玄衣衛(wèi)……”
沉默了盞茶功夫。
嚴家主面無表情,但目光仍余一絲光彩:“沒有回旋的余地?”
師爺沒吭聲,僅是搖搖頭。
“力兒雖頑劣,但畢竟是我兒啊~”嚴家主長嘆一聲。
師爺隱晦地翻了個白眼。
就你那兒子也叫頑劣?
別侮辱頑劣這個詞行不?
就嚴力小兒以前所犯之事,雖罪不至死,但加起來定個死罪絕對不難,到時候全縣百姓還會歡欣鼓舞。
要不是咱大人才到祥云縣上任三年,于一年前從蛛絲馬跡得知你嚴家所犯大罪,還牽扯到了一些勢力,又恰好在今年碰到了升遷期,不然早把你們嚴家給辦了!
閉眼沉思的嚴家主陡然睜開眼,目光中無任何感情:“師爺,告訴縣令大人,這棄車保帥,在下應下了!”
師爺起身抱拳,轉(zhuǎn)身便走。
畢竟要死個兒子,這嚴家主肯定心有不甘,他也不好說客套話,還是趕忙回縣衙復命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