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躲在這狹小的空間,一張張恐怖的面孔緊貼著車玻璃。
“怎么辦,怎么辦?”我小聲念叨著,這樣的場景讓我深陷在恐懼之中。我手捂著肚子,嘴里像是念著最后的禱告,祈求我的孩子一切平安,只求他能夠活下去。腹部的刺痛感讓我難受至極,這大概是恐懼的結(jié)果,讓身體里的孩子也有了感應(yīng)。
清禾和秦澤兩人看起來也十分慌張,可沒有辦法,一切都晚了,從我們進(jìn)入這輛車?yán)锏哪且豢桃磺衅渌由肪€都被切斷了。
車外的喪尸面目猙獰的垂涎著我們這四個免費(fèi)的午餐,它們的一個個撲上來的壓力漸漸讓車體難以招架,眼看著車頭正在向下凹陷。清禾猛踩了油門,車體“嗡嗡”兩聲給足了動力,掀翻了兩個爬在上面的喪尸,可于事無補(bǔ),后面的喪尸竟是越撲越勇!
“清禾,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秦澤問道,聲音變得沙啞充斥了緊張。
“哎!”清禾一拍腦門,現(xiàn)在也沒辦,跑都跑不掉,由于前后左右車的圍堵,我們舉步維艱。
我們四人在此刻就像是認(rèn)了命,只是徒勞的頂著車門,別讓喪尸破門而入已是極限了。
“哄”一聲,一聲巨響劃破正午的天空,星星散散的火花從遠(yuǎn)處四濺開來,那像是一個巨型炸藥從天空垂落,猛地砸了下來。
“那是什么?”章晴驚奇的問道。
我也看到了那神奇的景象,多數(shù)喪尸被那東西炸飛,甚至崩到了我們這里,整個場景血肉模糊。
喪尸似乎也被那場景所吸引,他們有的抬起頭向那遠(yuǎn)方看了過去。
從露出的縫隙中我們看到那東西伴隨著的大火正迅速蔓延開來,周圍的車輛隨著火勢助長,我們一時間不知這情況是好是壞,車內(nèi)的溫度逐漸升高,也許這就是那火焰正在逼近。
現(xiàn)在的情況開門不是不開門也不是,難道我們就要這樣被活活憋死在這車?yán)铮?p> “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咱們得想想辦法?。 蔽疫B聲叫到。
雖然我們四人都已經(jīng)知道這樣下去的結(jié)果也無非就是死亡,可還是在做著無謂的抵抗。
直到我失去力氣,我的后背還是依靠著車門仰著頭看著章晴。
章晴滿臉寫著悲傷:“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p> 我在面臨死神前竟卻笑了出來:“小小年紀(jì)怎么會信命呢?”
章晴拉著我的雙手緊緊握著,我能感受到她顫抖的手心正流著細(xì)密的汗珠將我的手也全部沾濕。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p> “H36379報告,H36379搜索到幸存者,H36379搜索到幸存者?!?p> 一陣聒噪的喇叭聲掩蓋了這一切,我們四人突然愣了一下靜止不動,想仔細(xì)聆聽這聲音。
“呼叫K379直升機(jī),呼叫K379直升機(jī)?!?p> “即將噴發(fā)流火,即將噴發(fā)流火?!?p> 這聲音剛一停止,我們所困的車輛周圍迅速燃起熊熊大火,大火淹沒了不少喪尸也有的喪尸仍在垂死掙扎。
清禾趕緊打開車的天窗,一只喪尸將頭伸了進(jìn)來,秦澤一棒子將它懟了出去。
“快!爬出去!”
秦澤率先撐起身體,縱身一躍,跳出窗口,眼前有一條攀巖繩順勢一抓便被帶了起來,緊接著我和章晴也跟了上去,秦澤一把拉住章晴的手,向上用力一拽便竄到了繩上,清禾最后也逃出車內(nèi)抓住了繩子尾部我們四人被帶入空中。
“都抓緊了!”秦澤頭朝下向下喊道。
我緊張的手心里出了汗,抓這繩子有些手滑,我低著頭死死閉住眼睛,我并不恐高,但現(xiàn)在我怕極了。過了一會我覺得全身平穩(wěn),偷偷睜開眼,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腳下的一片喪尸火海,伴隨著車輛燃燒的刺鼻氣味兒,這里煙火繚繞,像是一場戰(zhàn)爭的過后。這一切的發(fā)生讓人后怕,我抬頭看了看在我上方的章晴,又看了看腳下的清禾,他們卻仿佛散發(fā)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H36379,H36379報告,人員已成功營救,人員已成功營救?!?p> 這時一只長方形狀的飛行器從我的腿邊正緩緩上升,我盯著這東西,呈白色,他的底部裝有4個中型噴槍,想必那車周圍的火便是從這里發(fā)出的。正中間嵌有正方形的鏡頭,飛行器頂部裝有3片旋轉(zhuǎn)扇葉帶動飛行器的起飛與降落。
我驚嘆于這高新科技產(chǎn)物,再一抬頭向上看,發(fā)現(xiàn)巨大的直升飛機(jī)盤旋上空,上面站著一位頭戴安全帽的男子用力向上拉扯著盤在繩上的我們四人。
眼下的橫尸遍野已離我們漸行漸遠(yuǎn),我們也終于到達(dá)了直升機(jī)內(nèi),身著飛行服的男子立即關(guān)閉機(jī)艙門。由于在空中停留太久,風(fēng)力過大,我現(xiàn)在渾身冷得發(fā)抖,男子拿過來一條厚厚的毛巾遞給我和章晴道:“男士就先忍一下吧?!?p> 男子摘下安全帽,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工牌:梁浩川直升機(jī)飛行員所屬K379。
“喏?!彼o接著遞給我們四瓶水。
我握著礦泉水瓶卻沒有喝,我總有一種驚魂未定,心有余悸之感,像是忘了什么事情,或是什么東西丟失了。我摸索著褲兜,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不見了。
“你們從哪來?怎么走這么危險的路?”
“九龍那邊來的,我妻子老家在這邊兒。請問你是?”
“東連南部飛行員。你們是怎么來到這的?”梁浩川筆挺的坐了下來,我看到他這副模樣覺得渾身都累。
“我們聽說東連南部有安全區(qū),所以想過來躲避。”此刻的秦澤十分憔悴,他將一瓶礦泉水一飲而盡,粗喘著氣,將視線甩到梁浩川身上,打量著他整潔的服裝。
梁浩川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九龍的情況和東連一樣嗎?九龍沒有安全區(qū)嗎?你們費(fèi)事跑到這里來,這一路上怕是很辛苦吧?!?p> 我們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番話,于是我開口道:“但凡九龍有機(jī)會逃生我們自是不會來這里了?!?p> “你們怎么知道這里有安全區(qū)的?”
“有人告訴的,哦對了,咱們這是去哪?安全區(qū)嗎?”我問道。
“對,我和正駕駛老師要飛回那里?!?p> “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問您是否能幫忙?”
“沒關(guān)系,你說說看?!?p> “我想去北部救人?!?p> 梁浩川輕蔑的笑了出來,看他這副樣子我就已經(jīng)知道是不可能了:“救你們我和正機(jī)長都已經(jīng)觸犯條例了?!彼麚u了搖頭繼續(xù)道:“自身都難保了,竟然還奢求別人也活著,你知道有多少人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嗎?”
梁浩川說罷,清禾握了握我的手,我明白他這是在安慰我,我想看看我的父母,我想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也許是我太貪心了,可我也不過是想爭取一下,然而就這樣被梁浩川的一句話給破滅了。
我從上向下俯瞰整片森林,高速上的大火正燒的兇猛,萬物殆盡,從梁浩川說出那句救人都已變成觸犯條例起,我明白,這故事不過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