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一進(jìn)門就火急火燎的叫嚷:“老頭子,老頭子?!?p> “娘,這是咋了?”趙大嫂挺著四個月的肚子湊上來。
趙大娘根本沒心思搭理她,一把把她揮開。
趙大嫂眼中一閃而過氣憤,轉(zhuǎn)過身卻什么表情都沒了,跟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扶著腰跟在趙大娘身后。
趙大娘進(jìn)屋時趙大根正在睡覺,她想也沒想上前就使勁拔楞他:“老頭子,快起來,別睡了,出大事了?!?p> 趙大根迷迷糊糊睜開眼,睡的好好的被推醒,正是一身火氣:“干啥,大晌午的,連個好覺都睡不了?!?p> “睡睡睡,再睡啥也沒了”想起那事趙大娘就怒火朝天:“我就說那人家好好的縣長兒子咋能想起來跟咱結(jié)親,本來還以為是咱走了大運(yùn),誰知道是那人他根本就不是啥好人,把人肚子都搞大了還敢來招擺我閨女,還真當(dāng)咱好欺負(fù),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看看?!?p> 這時候趙大根也徹底清醒了,眉頭緊皺:“你說誰?是四丫那對象?”
“可不就是那個王八羔子,老頭子,咋可不能放過他們,這不是明擺著把咱當(dāng)傻子糊弄,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還真當(dāng)老娘是吃素的,還有那個王淑萍,相看的時候一個大姐一個大姐叫的親,背地里還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真當(dāng)咱們是撿破爛的呢,不干不凈的推給咱家,看我不撓花了她的臉...”趙大娘兩只眼睛圓瞪,臉色也難看的不行,得虧她剛才沒說出來和四丫相看的是誰,這要是露餡了還不知道人家怎么看她們笑話,趙大娘想想就牙疼的厲害。
趙大根瞇著眼睛,沒搭她的話,反而說道:“你聽誰說的?”
“還能是誰,就村里那個馮嬸子,說是她聽她小叔子說的,整個縣城都傳便了,說是兒子跟人小媳婦搞破鞋,還把人肚子搞大了,現(xiàn)在都七八個月了,生下來也不知道是個啥玩意?!壁w大娘憤憤道。
這回趙大根臉色也難看了不少,他沒想到竟然都傳的這么廣了,可...
“我明兒就回娘家,跟我娘把這婚事趕緊給退了,她們也不安好心,那蔡娟她爹可是在鎮(zhèn)里上班,我就不信他不知道這事兒,還敢給咱介紹,真當(dāng)咱們好欺負(fù)。”趙大娘說起娘家也沒什么好臉色,連魏家都遷怒了。
聽她越說越過火,趙大根終于忍不住斥道:“閉嘴,別啥都往出說,這話就是讓你們傳壞的,事還沒搞清楚你別胡咧咧,要是破壞了四丫的好姻緣可是找不著這樣的。”至于趙大娘對她娘家的遷怒,趙大根沒做評價。
“啥好姻緣,那城里都傳變了還能有假,我可問了人縣長家可就這一個兒子那不是他能是誰,要是四丫真嫁了他咱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那孩子都七八個月成型了,打也不能打,保不齊還得替人家養(yǎng)孩子,這還不如嫁一個鰥夫?!壁w大娘以為他和自己是一個問題,還特意把剛剛梅子娘說的話告訴他,順便想起另一個事兒。
她哪知道趙大根根本沒想到這一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趙大根看來楊釗跟人搞破鞋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和別人說親正是因為他家里勢大,趙大根雖然大半輩子都是農(nóng)民,但也知道權(quán)勢的好處,一個不怎么親近的女兒和人人羨慕的好日子可沒什么可比性。
要是真成了,到時候就算村里人知道他家閨女嫁給了縣長兒子,那對他這個縣長親家還不是只有羨慕的份,什么搞不搞破鞋,那時候誰還記得這個,對他還不是只有巴結(jié)的。
所以對于趙大娘的補(bǔ)充他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男人和女人關(guān)心問題永遠(yuǎn)不在一個層面。
“你懂個啥,這些都是虛的,咱閨女要跟嫁過去可是實打?qū)嵉目h長兒媳婦,咱也能跟縣長做親家,而且那邊理虧,到時候鬧過去給的彩禮鐵定少不了,估計不僅能解決老二娶媳婦的彩禮,還能把蓋幾間大瓦房?!壁w大根心頭火熱,野心寥寥升起,眼底涌起驚天駭浪。
這話一處,趙大娘也愣住了,思路也不知不覺被他帶偏,對啊,四丫嫁過去也能享城里人的福,啥都不用干,肉頓頓管夠,她們隔三差五也能跟著沾光,更別說老頭子剛才說的那些好處,那可是享不盡的啊,跟那個一比,其他的也不算什么,更何況村里人就知道縣長兒子,連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到時候?qū)λ麄冞€不是只有羨慕的份。
那屋的趙大嫂聽著兩人從激憤變得平靜,心里是一寸寸發(fā)涼,這老頭子真狠吶,自己親閨女他就這樣對待,那老婆子也是個刻薄的,她咋不想想她閨女嫁過去可能就多了個孩子,還是那樣生出來的,擱哪個大姑娘愿意。這時候她特別慶幸自己沒生在這樣的一家。
趙大嫂因為他們的狠毒恐懼害怕,卻絲毫沒有對趙毓表示同情的意思,甚至連告訴她的想法都沒有,她只是警醒自己,別被這陰狠的老兩口坑了。
那邊趙大根和趙大娘還在計劃怎么把趙毓的對象就是縣長兒子這件事捂住了,別讓哪個嘴快的說出來,最后兩人決定今天吃飯的時候就說出來,讓大家對這件事守口如瓶,萬萬不能讓趙毓還沒嫁出去就出了茬子,甚至有些事連趙毓都不能告訴,打算到訂下婚期前都讓她在家里呆著。
他們哪知道,意外總是猝不及防,原本不該知道的人,現(xiàn)在正坐在別人面前聽她們說起這件“新鮮”事兒。
趙毓能聽到其實也是個意外,她沒想到只不過出來溜溜的功夫就遇見了梅子和秀兒,和她不一樣,倆人這兩年一直形影不離,跟她之間因為趙毓的刻意疏遠(yuǎn),倒是越來越淡,而今天她們能相遇還是因為一場意外,趙毓原本是無聊出來轉(zhuǎn)轉(zhuǎn),誰知道就意外的碰到了蘭花,對方一臉怪異的看著她,還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說的趙毓活像個“負(fù)心漢”。
還沒等她回神,轉(zhuǎn)頭就遇到梅子和秀兒手拉手過來,于是,局面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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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景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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