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一松,手機滑下來,砸在我的額頭上。
我被這重重一擊給拍醒了,揉著腦袋坐起來。
腦袋瓜子嗡嗡地疼,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一點,電視里播放著一部我不太能看懂的青春偶像劇,我換來換去,也沒什么好看的索性關(guān)了電視。
百無聊賴的我打開窗,任夜風(fēng)吹進房間,我趴窗臺望著街上的夜景,城市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正準備要沉沉入睡,迷離的燈光飄飄搖搖,我越看越精神,毫無睡意。
手機叮咚一聲,一條消息傳來,我一看,王芳回復(fù)我了,
“不好意思,剛才輔導(dǎo)孩子學(xué)習(xí),沒有及時回復(fù)。明天上午十點,羅家人來局里辦手續(xù),殯儀館的位置我一會兒發(fā)給你,我們這里只有一家火葬場,但墓地卻有好幾處,羅家人準備怎么安葬,我們就不知道了。”
“謝謝你了,這么晚還打擾你,早點休息?!?p> 王芳發(fā)來一個笑臉:),結(jié)束了我們的對話。
我按照她發(fā)來的位置,在高德地圖里找到行車的路線。
我看了下時間,車行有值班的工作人員,我撥通電話,告訴他們明天一早,我要租一輛“寶馬7系”轎車。
值班的兄弟查了查我前手的記錄,有些遲疑,
“周先生,寶馬7系的租金可是要比您現(xiàn)在租用的五菱之光要貴好多倍???”
他懷疑我是不是喝多了說酒話,和我確認的半天,搞得我也煩了,說道,
“磨嘰這么多干嘛,你看我的會員等級,我的賬戶里錢不夠付嗎?”
“夠的,夠的。我只是和您確認一下,沒有別的意思?!?p> 本來我不打算為難他們,可此時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王芳的事,我有些沮喪,正好接線員小弟惹到我,就拿他撒撒氣吧。
“我要在剛過十二點的時候,見到我的車,你準備人來給我送車吧。”
“周先生,您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要是過了十二點,我沒看到你們送車過來,我就投訴到你滾蛋!聽見沒!”
我掛了電話,情緒卻一點也沒有覺得好轉(zhuǎn),畢竟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欺凌別人的人,甚至還非常鄙視靠折磨他人來找回心里平衡的人。
我挺后悔,告誡自己以后千萬不要做這種遷怒別人的事,特別是地位低于自己的人。
果然,十二點剛過,我要的“寶馬7系”就停在酒店門口,我讓酒店小弟先幫我把熱水器搬下來,告訴他們明天有人來接收退貨。
我驗了車,沒有發(fā)現(xiàn)有剮蹭和碰撞后,車行的小弟就開著我前手租來的五菱之光走了。
我看看表,反正睡不著,心血來潮出去兜兜風(fēng)吧,想起我晚飯喝過啤酒,不敢自己開車,就約來一個代駕。
十分鐘后,代駕師傅就來了,
“去哪里先生?”
他一面把折疊自行車放在后備箱,一邊問我。
“青松小區(qū)吧?!?p> 可能除了青松小區(qū),我也不大了解宜州的街道。
“好嘞!”
我坐在寶馬車里,感覺就是不一樣,豪車坐起來果然舒服。
“能抽煙嗎?”我很禮貌的問代駕。
“您請便?!?p> 我點了根煙,搖下車窗,夜風(fēng)微涼,月光如水,街上已經(jīng)沒有行人,偶有一兩輛出租車駛過,看起來十分冷清寂寥。
“到了?!彼衍囃T诖箝T口,我制止他說,
“去后街?!?p> “不進大門嗎?”代駕似乎有點奇怪,我點點頭,問他,
“你幾點下班?”
“不一定啊,也就快了?!彼衍囃T诼愤?,答道。
我問他,“過半小時來接我,可以嗎?”
“可以,但是您一會兒要去哪?”
“回剛才的賓館?!?p> “好的。”
代駕年齡看起來三十多歲,跟我差不多,我很喜歡他的一點,就是這個人不愛多問問題,一路上話也不多,男人到了這個歲數(shù),日子過得艱難,上有老下有小,懂得了生活的艱辛和不易,懂得了閉好自己的嘴埋頭干好自己活,不問其他跟自己無關(guān)的事。
我有些心疼,遞了根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