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欽到達排練室的時候,大伙兒正在走位。
第四幕沒有穆雨聲的戲,但他還是來了。一個人倚著雕花欄桿,面前擺著好多杯奶茶。
晏欽走過通道,被穆雨聲攔住了。
男人懶懶地遞了杯奶茶他,眸色有點怪異。
晏欽一臉懵。
他跟穆雨聲不熟啊,他怎么憑空對自己這么友善?
不過,奇怪歸奇怪,晏欽還是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賀筱楠遠遠見晏欽來了,喊了聲他的名字,急溜溜就跑了過來。
正在走位的杜緣溪聽見了,抬眸往這邊看了看,眼角眉梢里掠過一絲冷嘲。
“急急忙忙喊我來干嘛?”晏欽揚了揚手里的劇本,“我在路上又核對過了,上臺后當個木樁子不吭聲就完了不是嗎?”他手指往臺前杜緣溪左側(cè)位置虛點一下,“是不是那里?我就站那不動就行了吧?”
賀筱楠心虛地訕笑兩聲,從背后拿過一本新的小冊子:“其實,是部分細節(jié)的修改涉及到你的表演,所以才特意讓你來看看?!?p> 晏欽看了眼賀筱楠詭異的表情,伸手接過了劇本。
翻到第四幕,他一目十行,讀到后來時,眼睛直接直了。
“什么鬼?”他深深皺眉,“不是被汐月公主怒斥就完了嗎?怎么又多了幕被公主狠扇一耳光的場景呢?”
難怪穆雨聲要請他喝奶茶,原來是對他表示深深的同情。
“這是誰的主意?好端端的加這一場有什么意義?”
賀筱楠縮著脖子不說話,她就知道晏欽肯定會有意見。
遠遠的舞臺上,杜緣溪邊緩緩而來,邊涼涼地說:“意義就是把公主的恨表現(xiàn)得更加淋漓盡致,讓觀眾看到欠揍的侍衛(wèi)被打是多么的大快人心?!?p> 杜緣溪一邊活動了下手腕,一邊難得地向晏欽投來了極致嫵媚的一笑。
這個笑容很是不懷好意。
晏欽突然想起楓葉體育場杜緣溪留下的豪言壯語。
——信不信,不出一個月,我一巴掌把你扇月球上去,你還沒法還手。
這個鬼丫頭,果然在醞釀揍他的事。
他就說啊,憑她敢愛敢恨,睚眥必報的個性,怎么可能光打雷,不下雨呢?
不過,她氣不過,捶他兩下就算了,怎么還能打臉呢?
晏欽撇開頭,無比懊惱地問賀筱楠:“這種荒謬的事,你也同意?你是導演啊,哪能由著演員隨便改劇本呢?!?p> 賀筱楠躲避著晏欽的殺人視線,實在躲不過,只好鉆到穆雨聲這堵人肉屏風后面:“一個寢室的朋友嘛,這點小事不答應(yīng),怎么說得過去?”
晏欽扶額,又看了眼穆雨聲:“你也贊成?你可是簽了卓越影業(yè)的專業(yè)演員啊,不會陪著這么鬧的是吧?”
穆雨聲淡淡地說:“我陪?!?p> 晏欽:“……”
穆雨聲又補了句:“導演說的,我都聽。”
晏欽差點氣炸了:“我說你們這合著是校園霸凌吧。這么多人欺負我,好意思嗎?”
杜緣溪和穆雨聲齊齊看了他一眼,沒人臉上有不好意思的表情。
賀筱楠稍微有點良心,訕訕笑著:“不會真打的,就是借位,對對,借位!”她說著,還拉了拉杜緣溪,“溪溪這幾天一直在練習這個動作,你別說,她練得可逼真了,看上去用了很大的力,可手掌落在道具上卻是極輕,不信的話,讓溪溪給你演示一下?!?p> 晏欽剛想說你這出的什么餿主意,就聽杜緣溪爽快地應(yīng)了聲:“好呀!”
他猝不及防,就見女孩白皙的手掌帶著凌厲之勢,向他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