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的車禍那天,正在婚禮現(xiàn)場做著準備工作,滿心歡喜地等著迎接新娘的李學成,忽然收到一條短信,短信中的內(nèi)容讓他震驚極了:要想救她,帶上一百萬,獨自一人開車走XX大道來碼頭,千萬別報警,否則你永遠別想再見到她!
隨后一條彩信發(fā)了過來,他點開視頻,視頻中出現(xiàn)的是一個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的穿著新娘禮服的女人,身形和劉蘇一模一樣,他什么都沒來不及想就飛奔了出去。
當時的他一心只想著新娘的安危,哪里想得到在那人指定的XX大道彎道旁邊,早就有一輛大卡車做好了準備,在他轉(zhuǎn)彎過來時,一腳油門將他的車撞翻。
這些都是他第一次重生后調(diào)查到的,只是肇事司機看上去十分清白,和他周圍認識的人都沒有任何關(guān)系,僅僅是酒駕而已,所以他根本想不到竟是那個人安排的!如果不是那人在他上一次臨死前親口告訴他,他永遠都想不到,一心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竟然是……
他在遭遇車禍之后便失去了意識,再次睜開眼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里。
他正躺在一張竹排似的床榻上。環(huán)顧四周,這是一個簡陋的小竹屋,一張竹制的桌子,一把竹制的椅子和一只搗藥的罐子,就連門都是竹子做的。身旁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盆子和一塊毛巾,盆里的水都有些犯渾了。
他坐起身打開門走出屋外,外面有一片菜園,看上去很久沒有人料理過了,菜葉子大多都發(fā)黃了。這兒看上去像是個隱世的高人居住的地方。屋內(nèi)的陳設(shè)大概是屋子的主人自己親手制作的,做工并不那么好看,但看著還挺舒服。
可是,這么一大片的竹林,就這一戶人家,如今在這深山老林的,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怎么出去呢?
整個院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除了這兒有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以外,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他想打開手機看看自己在哪里,順便給劉蘇報個平安,摸摸口袋里什么都沒有。
他翻遍了整個屋子,房前屋后搜了個遍,到處都找不到手機。別說手機了,連電視、電腦甚至一個電子鐘都沒有。屋子的主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家里沒有任何的電子產(chǎn)品,周圍也是一望無際的竹林,更別說鄰居了,就這樣過著這般與世隔絕的生活?
雖然還不知道是誰救了他,這個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但現(xiàn)在他沒有時間想這些,也不想耗時間在這兒等待誰的出現(xiàn),看著屋子里落滿的灰塵和屋外已經(jīng)蔫壞了的菜葉子,他猜想屋子的主人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他必須自己想辦法回家,劉蘇還在等著他呢!他這樣突然消失,劉蘇肯定急壞了。
他又重新進屋,在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找到了剛才看到的紙筆,想給屋子的主人留言,卻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本,原本也沒想要打開察看別人的隱私,可是日記本的封皮上寫著的竟然是他的名字?封面上赫然寫著:李學成親啟。
這個屋子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么他會知道他的名字?總不至于是重名這么巧吧?不管了,先打開看看再說吧。
汝此時概已轉(zhuǎn)醒,吾乃此竹屋之主也,汝亦是。
今吾已去,因吾二人共享一體,汝既為吾身。吾乃清朝人也,不知因何來此,已輾轉(zhuǎn)數(shù)歲仍不適此世,故隱于此間。近日夢中常見汝與妻相知相愛之景。心知汝將醒,吾去日將近矣。
故留書于此,告知于汝。此乃吾二人之緣,萬勿自責。此地為云南XSBN,汝醒時距汝婚期已逾半載。吾以汝之身生活于此久矣,思鄉(xiāng)切。今汝已回正途,吾概已歸,勿尋,祝君安!
永字
雖然這信的內(nèi)容讓李學成有些云里霧里,不過幸好他是個大學生,文字內(nèi)容是看懂了,可……二人共用一個身體?這種事情,也太詭異了吧?
不過更讓他震驚的消息還在后面:這兒竟然是XSBN!而且他離開劉蘇已經(jīng)半年!應(yīng)該不是在捉弄他吧?經(jīng)歷了一場車禍,給他一撞撞出江蘇省了?什么情況?
他趕緊出去四周望了望,這滿眼的竹林,蘇州好像沒有這樣的地方,地上的土壤,味道也大不一樣。而且,這封信的字跡,也有很多繁體字,不像是惡作劇。要是有手機就好了,可以定位一下。
暫且相信他吧,這兒好久都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了,看來自從他有了意識以來,這個永就消失了。
他不知道古人的寫信格式,不過好歹看懂了大概,這個不知道是叫什么永還是叫永什么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給他留些錢花。
他在下面寫了個“謝謝”之后便又開始翻起了屋子,可惜的是,除了到處留著“永字”的書法和畫之外,他什么也沒找到。
李學成坐下來仔細研究了一下他的書畫,他不懂藝術(shù),只在小學的時候練過一陣鋼筆字,不過這個永寫的字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
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沒有留全名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是清朝來的,那他的字畫也該算古董了?就算不是名家也能值些錢的吧。不管了,先拿去書畫市場看看,說不定真能值不少錢呢!好歹能換口飯吃,萬一值錢,他就可以買手機,買機票回蘇州去啦!
李學成把這個屋子里所有的字畫全部小心的卷起來用小繩子捆好,擔心被繩子捆傷紙張,他還特意在捆之前又包了一層油紙,一張一張都收好之后,找了個箱子把這些都裝了起來。
收拾了整整一個下午,累得頭暈眼花,這才想起來他醒來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吃東西,也不知道自己,不對,是那個永到底暈倒了多少天,外面的菜園里的菜都爛成那樣了,這副身體大概早就餓壞了吧。
他好不容易從里面挑了幾顆還沒爛透的,擇干凈后煮了點湯,在院子里找了些能吃的菜墊了墊肚子。也不知道這個永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連個正經(jīng)吃食都沒有。
不想那么多了,他現(xiàn)在的當務(wù)之急就是趕緊去書畫市場看看這些字畫能不能賣錢。他背起了行李箱往外面走去。XSBN的話,應(yīng)該在中國的南面,蘇州應(yīng)該往北方走,可他出發(fā)時太陽已經(jīng)下山。
他努力在腦袋里回想著中學時地理課本上如何用星空和葉片長勢辨別方向的內(nèi)容,好不容易在竹林中找到了路,也不知道永是怎么找到這么個隱蔽的地方的。
走了快一個小時了,好不容易看到了一條公路,此時天已黑透了,不過還好,總算有路燈照亮,李學成走在百米一個路牌的公路上瞬間充滿了自信,跟著路牌信息,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集市上。
夜市自然熱鬧,什么樣的商人都有。他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擺攤賣古玩的,李學成一個學傳媒的,不懂古玩更不懂歷史,生怕被人騙了,十分小心謹慎。
他旁敲側(cè)擊地跟攤主聊著紫砂壺,之前和劉蘇買婚房家具時順便把茶具也買了,剛好當時還去網(wǎng)上搜過紫砂壺如何辨別真?zhèn)蔚闹跣畔?,他搜腸刮肚地將自己記得的東西全都講了出來,還裝得很懂行的樣子,總算將攤主糊弄了過去。
聊了好一會兒,這才進入正題,李學成看看四周,再小心地從包里抽出一幅字交給了攤主:“老板,您懂字畫不?”這位攤主可是見過世面的人,早知道他在這兒瞎打聽可注意力全不在這紫砂壺上,就已經(jīng)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不過還是很配合他,畢竟知道他手里有貨,得順著他??伤蜷_一看卻有些失望:“這幅字,臨的不錯,你寫的?”
“怎么叫臨的呢?這可是真跡,你看看下面的落款,可是寫著永字。而且這字寫得多好看呀!”李學成假裝自己認識永一樣,一臉地真誠。
攤主笑了笑,將字畫還給他:“我承認,你這幅字臨的很像成親王永瑆的字跡。不過,我又不是傻子,這種紙張是清朝那時候就有的嗎?還有這墨水。這幅畫的出廠時間絕不超過三年?!?p> 李學成尷尬地笑了笑,確實,他倒把這茬給忘了,難不成他要告訴別人成親王是穿越來的,給他寫了一屋子的字畫然后又穿回去了?說出去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等等,他剛剛說的是什么?成親王?清朝的成親王永瑆?乾隆的兒子呀?雖然他對歷史不是很了解,但至少也知道清朝的乾隆皇帝,了不起的人物??!
不過,堂堂成親王咋成了書法家了?好好的皇帝之子不想當皇帝卻成了個書法家。剛想問問攤主,忽然想到,自己可是裝得很專業(yè)的樣子來賣字畫的,怎么能問他呢?只好忍住他的好奇之心。
他清了清嗓子,堆上一臉的笑容重新問道:“就算是臨的,我好歹也是成親王的粉絲,這相仿程度,有沒有一點收藏價值啊?幾百塊錢也行啊!”攤主思考了一會兒后,側(cè)過身來:“再拿來我看看。”說著從旁邊拿出他的眼鏡仔細研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