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個辦法?!碧K淺淺目光堅毅,絲毫不畏懼,“這是能最快,最有效控制局面的辦法。”
魏章進老眼里盈滿瀲滟:“陛下,你做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就算你要我將全城百姓屠殺,我也可以做到,唯獨這件事……”
“老夫不準!”
“臣服從于君?!碧K淺淺朝他吼,“這件事我一定要做,也要做成!”
魏章進嘴巴張了張,還不等說些什么。
夜紅夢吃力跑了過來,努了努下巴:“丫頭,國師,士兵已經開好路,再不走就都走不了了!”
……
蘇淺淺帶頭,所有人一律退至皇宮內,駐扎在城內的軍隊全部入宮,駐扎在四道宮門。
發(fā)狂的百姓很快就追了上來,紛紛往宮門上撞,聲聲碰撞聲傳蘇淺淺入耳,心里都跟著揪了揪。
“我記得你說過。”蘇淺淺咧嘴笑著,似乎混不在意,“鳳凰血脈可以抑制寒冷,周圍的國家因為要依附我們,所以一直對我們尊敬有加?!?p> “而只有鳳凰血脈卻是不行,只有在控制中心陣法中,才可以發(fā)揮最大效用?!?p> 魏章進臉色不是很好看,話里帶了鼻音:“那又如何?”
他臥薪嘗膽多年,終于迎回新的女皇,她是舊帝姐妹的孩子,是血脈傳承者,卻因為宮變在外流浪多年,好不容易回來,這才剛登基沒一年,年紀又還小,怎么可以葬送自己人生。
他深知其中利弊,就更不能讓她去送死。
“我想要你告訴我該如何做?”蘇淺淺回視他,“我回來,陰差陽錯解開封印,陰差陽錯用血脈壓制了寒氣,從而讓大地恢復本該有的溫度,所以我沒接觸過控制中心,也不明白怎么用?!?p> “這件事沒得商量。”魏章進一甩袖子,氣得胡子直顫,“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不一定非得……”
“時間不等人?!碧K淺淺紅著眼睛,“鳳泉國不能毀于一旦,百姓需要我,那些無辜的人也需要我!”
“此事我也不同意。”夜紅夢在不遠處實在聽不下去,出聲制止,“不該你來承擔這些?!?p> 她怕勸不住蘇淺淺,趁著他們談話時,悄咪咪派了暗衛(wèi)出去給慕修蒂送信,希望能改變這一切。
“你要是承擔了?!币辜t夢說到這里有些哽咽,“那我怎么辦,那你那蘇家小弟弟怎么辦,還有慕家那小子,你真的忍心拋下他?”
提到慕修蒂,蘇淺淺心頭一震,她怎會舍得他,他是多么的好……
“他也有他的責任?!碧K淺淺抬眸,吸了吸鼻子,“現(xiàn)在正是國家危難之際,不只是一個國家的問題,很多國家都受到了傷害,我相信他會明白的?!?p> 她說著,轉身猛地朝魏章進跪了下來,淚水不知何時盈滿了眼眶:“求國師,成全與我!”
魏章進嚇得腿都軟了,忙伸手要將她拉起來:“陛下別這樣,哪有君跪臣的道理!”
“蘇淺淺!”夜紅夢眼里有了厲色。
蘇淺淺波瀾不驚,恭敬磕了一個頭:“國師為鳳泉功勞最大,當?shù)闷鹞疫@一跪?!?p> “陛下,您快起來……”魏章進試圖將她拉起來,沒忍住眼淚“啪嗒”一聲就落了下來,又怕蘇淺淺看見,忙別開頭去。
蘇淺淺固執(zhí)地跪著,紋絲未動:“國師要是不答應,我便不起?!?p> “陛下這是何必???”魏章進梗著脖子,抽泣著,半晌才回頭,嘆了一口氣,“老臣……遵旨?!?p> “丫頭!”夜紅夢哽咽出聲,淚光里飽含痛苦,蹲下抱住了蘇淺淺,“祖母不準……祖母不準你任性……”
“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蘇淺淺借勢將頭趴在她的背上,用手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語氣混不在意,“別怕,我一定能平安無事,我還要跟祖母去逍遙呢。”
聞言,夜紅夢哭得更大聲了。
門外的撞門聲愈發(fā)劇烈,魏章進草草準備了下,將時間定在了當日戌時。
蘇淺淺走上控制中心時,回頭往后看了一眼。
夜紅夢沒有來……
蘇淺淺知道,她肯定氣得緊,沒來也正常。
“陛下?!蔽赫逻M跟她講著控制中心的事情,見她心思恍惚,試探性出聲,“陛下可聽清楚了?”
蘇淺淺思緒回籠,忙點了點頭。
“陛下,此法不是兒戲,你確定想好了?”魏章進還想在做最后的掙扎,微微發(fā)出聲來。
“不悔?!碧K淺淺抿了抿唇瓣。
魏章進目光幽深,手緩緩從袖中抽出短刀來,雙手遞上:“此法兇險,老臣會帶人在門外守著,陛下要是堅持不住,記得喚老臣。”
蘇淺淺知道,魏章進留下來也沒用,反而容易導致靈臺不能發(fā)揮最大作用。
待他離開,緩緩關上殿門的那一刻,蘇淺淺只感覺眼角不知什么東西滑落了下來。
慕修蒂千趕萬趕,不知坐癱了多少匹快馬,此時他總算抵達了鳳泉皇宮。
他抬頭望向原本清朗的天空,此時不知哪里來的許多烏云覆蓋住,陰暗得恐怖。
“淺淺……”他喃喃說著,連滾帶爬進了宮。
宮里的侍衛(wèi)們都認得慕修蒂,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甚至還有人帶路。
“你怎么來了?”魏章進看著不遠處匆匆而來的慕修蒂,面露驚訝。
慕修蒂三兩步就要掠過他進門,卻被魏章進一把推開:“你瘋了?你這樣進去,陛下更是必死無疑!”
“那我該怎么辦?”慕修蒂感覺自己呼吸十分急促,無奈只能抓住魏章進的肩膀,“你不是國師嗎,你阻止她啊,我求你,救救她……”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魏章進靠在他耳邊說著,“陣法已經開啟,唯有陣結束外人才能進去,否則就是強行入陣,不管是陛下還是你,都將被陣法反噬,嚴重可能尸骨無存。”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打在慕修蒂的心口,他覺得胸口此時猶如萬箭穿心,刺痛不已,他仰頭,眼角逐漸濕潤:“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
“事到如今,唯有等這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