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空手套白狼
“李兄！”
清湛高亢聲音穿過走廊，席卷而來。
聽聞熟悉聲音，伏案身影揚起稚嫩小臉，哈哈一笑。
“這程處默倒是傻蛋，竟是這般急著跑來送錢?！?p> “先生啊，用你的話語來講，應(yīng)該叫說曹操曹操到！”
白上一眼歡笑人影，李閑指節(jié)叩響李治腦袋。
“怎么能這般說人？”
“咱們這是為子民著想，利國利民的好事?！?p> 拱手向天，李閑一臉肅然，義正言辭道。
“程兄乃是心念子民飽暖，才聽聞我的召喚，匆匆而來，怎么就成了你口中傻蛋？”
“好歹你也是大唐皇子，怎能這般說辛勤攀爬的功臣？”
李治切過一聲，癟癟嘴角，不屑撇過李閑一眼。
“恐怕也就是你才有這等說辭！”
“就憑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打著為民旗號，還不是半躺座椅，啃瓜烤肉……”
“烤肉還是我給你烤……”
嘿！
李閑瞪起眼簾，差點暴起！
這么現(xiàn)在就教授了個這樣的徒兒？
“李兄！程某來犒勞你了！”
聲音從走廊拐角傳出。
程處默掛起一張盈盈笑臉，望向涼亭，手中拖著兩個瓜大東西闊步走來。
“叫花雞，李兄教我的，此番先敬獻(xiàn)給李兄！”
言語之間，程處默將手中事物放置案桌，邦邦敲掉泥塊，展露出軟爛荷葉，金黃色澤充盈眼球，香氣撲進(jìn)鼻息。
李閑敲敲從側(cè)邊探出的小腦袋，厲聲道。
“瞧瞧！瞧瞧人家！同為教授，你這孩童為何就不懂得孝敬？”
清洗過雙手，分食噴香整雞，李閑嚼上一塊雞肉，岔開話題。
“處默啊，制鹽大事為師以為你鋪平道路?！?p> “至于圣上如何決策，依李某經(jīng)驗似乎你還差點奉獻(xiàn)?！?p> 待看見程處默停滯下來的動作，李閑繼續(xù)說道。
“不過，李某絕不是半途而廢之人，眼下還有一策，意義重大。”
“只看程兄有無興趣，心意是否誠懇！”
程處默聽得心中突突，面上閃過驚疑之色。
陛下確實并未給予封賞，至于自己想要進(jìn)入軍營訴求完全并未提及！
這般說來，自己意欲在西征中建立軍功一事，將會虛無縹緲？
念及此處，程處默心中毒氣一抹焦躁。
“李兄，有何計策？”
“咱這建功立業(yè)不可半途而廢，至少要能觸摸軍營門檻啊！”
李閑慢條斯理啃著雞腿上幾縷肉塊，咂咂嘴。
“簡單，煤炭?！?p> “咱們再以煤炭立功，惠及大唐千家萬戶，到時候封官進(jìn)爵，軍營調(diào)度還不是全憑程兄開口？”
程處默似乎從中看出一抹希望，放下手中骨頭，在袖子上抹抹油漬。
“煤炭在大唐開發(fā)甚少，就在挖掘之中也坑害不軍士，另外那燃燒毒煙殺人無形，就連長孫府冶煉之時，也要焚香祭拜！就算如此，還是三天兩頭有人被從工坊中被抬出來。”
“李兄，這條路艱險難行??！”
李閑吞掉口中嚼碎脆骨，在方巾上拭去手上油漬，拍拍程處默肩頭，語氣意味深長。
“李某既能取出毒鹽雜質(zhì)，這毒煙又有何難？”
“這般說吧，眼下李某已然聯(lián)絡(luò)好煤炭源地，出料定然不在話下?！?p> “眼前只需選好地皮，開設(shè)工坊，再選個鋪子，定能做強做大?！?p> 正在興頭，身側(cè)嚼著雞翅的清瘦身形頭也不抬。
“先生妄言，這哪里是你的功勞，分明就是那個富商所做?！?p> “不過見我都有些懷疑，你是如何將那個富商哄騙到手？”
湊向程處默的身形一滯，轉(zhuǎn)頭看著啃食雞翅的李治，瞪上一眼。
“有這美食也不能堵上你的嘴？”
扭頭間，略帶一抹尷尬，掰起指頭。
“處默，如今乃是八月中旬，到寒冬之際還有些時辰，李某已經(jīng)算過，待到木炭大賣之時，咱們煤炭即可供應(yīng)?！?p> “拿木炭來說，就是富戶豪門也不敢日夜取暖，更別說窮鄉(xiāng)僻壤的山村百姓。但煤炭不同，就是普通戶族，討上幾個銅板亦可過上一個溫暖年關(guān)?！?p> “李某的苦心，你可明悟？”
一個平素中逍遙閑散之人大談買賣，到讓程處默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
側(cè)過頭顱，上下打量一眼李閑，狐疑道。
“李兄，倘若你缺些銅板，咱們程府的茶葉買賣還算景氣，給你支取一筆解解燃眉之急倒是不錯?！?p> “你也沒必要辛辛苦苦去做商賈之道，畢竟……這一道，東奔西跑，很累！”
嘭。
大掌拍過桌面，李閑驟然起身。
“程兄這是何意？我李閑雖是逍遙閑散之人，畢竟身在大唐版圖。”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咱們好歹也要思慮萬千子民，皮囊閑散，心卻不能閑散！”
話雖如此，李先心中卻思緒翻涌。
你這人怎么這般不上道呢？
咸魚生活必然要有，可這有錢能使鬼推磨??！
誰會跟錢過不去？
咱有錢做些棉衣棉被，冬天蓋著不能暖？總比蓋著一張張毛茸茸，從生靈上剝下的皮毛舒坦啊！
有錢咱請些酒坊工匠釀些上等佳釀，也不用喝這大唐甜的發(fā)膩，酸的發(fā)嗖的酒釀好?。?p> 還有這茶，要想喝上甘冽清香后世茶水，總要有人炒制??！
目的縱然如此，可向李閑這等被幾位譽為最接近仙人的人，總要找個適當(dāng)?shù)睦碛蓙恚?p> 程處默見面李閑神色肅穆莊嚴(yán)，絲毫沒有先前那股懶散模樣，一時間當(dāng)了真。
驟然站起，躬身拱手，大拜下去。
“李兄面上風(fēng)輕云淡，胸中卻心懷天下，這等心境著實令人佩服。”
“不過這煤炭之事，需要程某，做些什么？”
李閑擰過眉頭，嘆上一口氣。
“唉~”
“眼下也沒多少準(zhǔn)備事宜，不若程兄就做些瑣事吧?！?p> “找地皮，找店鋪，順帶找些手腳麻利的長工便可?！?p> 嗯？
程處默猛然抬頭，心中掠過一絲狐疑。
這豈不是我將這些事全部做完？
怎么感覺有些掉入坑中的感覺？
下一刻，手掌落上程處默肩膀，李閑恍若長輩般的語調(diào)傳來出來。
“處默啊，不要小看煤炭這事，任重道遠(yuǎn)?！?p> “大成之時，我定會在陛下面前為你請功?！?p> 思緒驟然被打斷，聽聞?wù)埞Χ?，程處默心頭大喜，拱手道。
“程某先謝過李兄?！?p> 手掌移開，李閑闊步向前。
“我去湖邊看看，今晚能不能吃上烤魚?！?p> “對了，程兄明日送來一筐茶葉，李兄給你探究條新銷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