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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繪卷

第四十六章 下山

邪道繪卷 傳鬼 2194 2021-08-29 14:57:24

  “糧食,果真是糧食!”

  身形魁梧,高近兩米的土匪一刀子捅上運輸車堆壘著的袋子,再猛地一劃拉。

  鼓漲的貨袋給開出了一道狹長口子,帶殼的谷物,嘩啦啦像是一道淺金色的流水從中泄了出來。一身血氣的土匪,刀一丟,又連忙用雙手去堵住缺口,手心攥住谷物,臉上滿是虔誠的神色。

  “糧食,我們有糧食了,我們有糧食了?!?p>  官道上的土匪此起彼伏的叫嚷著,腳下是遍地的血和橫七豎八的尸體。

  待入山的車隊再無一個活口。

  昆玉倫高高舉起鬼頭大刀,志得意滿的命令道:“兄弟們,整理收獲,咱們打道回營。”

  整場截殺像是狼頭帶著群狼,進行了一次完美的盛宴。

  狩獵成功后,群匪臉上洋溢著熱烈的笑容,兩兩一組,用擔子扛起大袋的糧食,糧食袋被正當頭的太陽一照,裹上了淡金色澤,又像是扛著大顆大顆的金坨子,土匪列隊慢慢從官道上消失,只留下一個又一個血色的腳印。

  魚慈掃了眼那些撲地的尸體,心中思緒萬千。

  倘若自己不夠強的話,遲早有一天也會落個這般下場。

  七劍的世界,那最后一記,烈烈刀響猶在耳畔,夢中的世界死了可活,但是在這方天地呢?

  自己絕不要像這山谷里無名的尸骸,連道聲息,就永遠的躺了下去。

  魚慈的一顆心,越發(fā)得像鐵塊。

  日頭漸偏西,余輝燃盡。

  坪山寨上熱熱鬧鬧就同過年一樣。

  昆玉倫站著最高的一出臺階上,肩膀上扛著一桿子大秤桿,集聚眾人,開口聲如洪濤:“我話不多,就說兩句,自古以來朝堂上就有稱金賣官的傳統(tǒng),今個兒咱學學他,以秤分糧,人人均等!

  土匪窩里的老規(guī)矩是截一半充公糧,坐山頭的拿大頭,這一點,我不取。

  我要的只有一個東西——公平,公平,還他娘的是公平!

  告訴眾兄弟一件事,那就是——跟著我昆玉倫,不敢說頓頓有肉,可但凡是我有一口粥喝,就少不了大家伙碗里的那份,我以真心換真心,愿諸位兄弟,同樣能以真心待我!”

  昆玉倫把氣氛炒的火熱,臺階下眾匪齊呼:“愿為寨主,效力!”

  魚慈叼了根狗尾巴草,悄悄躲在哨站的陰影下觀察這一切,他和這里的環(huán)境,顯得又有些格格不入。

  說起來,自古就不乏均田以振貧,把口號喊得哐當響的人物。

  坪山寨上的這位昆當家,野心可謂是不小。

  啪嗒!

  一只巴掌抽打左肩,魚慈轉(zhuǎn)頭過去,右邊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在這兒呢。

  來者竟然是郭豐舟。

  這個書生回寨后,換了一身白色儒衫,腰間掛了一個青皮葫蘆,身上隱隱又有一股酒味。

  “東西呢?”

  郭豐舟問道。

  這是來討要玉佩的。

  魚慈把玉佩摘下來,正待還回去,可念頭一轉(zhuǎn),問道:“妖鬼可還沒除去,那些玩意兒,會一直跟著我嗎?”

  “會?!?p>  郭豐舟點了點頭。

  “那啥,郭軍師,要不東西再借我把玩幾天,我把這些麻煩解決了,雙手奉上。”

  魚慈伸出去的手又給縮了回來,臉上訕訕笑著。

  “那欠我的人情,可就大了?!?p>  郭豐舟笑瞇瞇的說了一句,這一次來見魚慈似乎又有所圖謀。

  可魚慈實在不知道,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值得他下注的。

  “十七爺,三河幫里,是個什么盛景?”

  郭豐舟同魚慈打聽。

  魚慈心底詫異,想著他問這個做什么,莫非準備改換門庭?

  當即,魚慈搖了搖頭,解釋起來:“我也是才剛剛入幫,怎會知道里面的情況?!?p>  兩人又天南地北的閑扯了幾句,魚慈往往接不上話,都是郭豐舟叨叨個不停。

  驀地,郭豐舟聲音一頓,語氣意味深長道:“十七爺,你該回去了,再不走,可能就不好走了呢。”

  魚慈眉頭猛地一豎,反問:“何出此言?”

  郭豐舟神秘的笑了笑,揭開葫蘆,自顧自的灌下一口美酒。

  “你們一個個的盡顧打啞謎,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里,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你們好歹也向我解釋一句啊?!?p>  魚慈語氣透著些無奈問道,這種被當成工具的感覺,令他心底很不爽,可偏偏位卑權弱,無論是魏大山,還是坪山寨上的昆玉倫都沒任何義務告訴他什么。

  “再過幾日,十七爺,你自然什么都會知道,現(xiàn)在就算把一些事情告訴你,那也只是有害無益的?!?p>  郭豐舟封上葫蘆口蓋,淡然道。

  “呵,或許吧?!?p>  魚慈哼了一聲,沉默著,沒再說什么,遠處土匪們用簸箕一人裝一大捧的糧食,笑容燦爛,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了。

  ……

  “你倒是個靈敏的,劫道的時候,不曾出一分力,這會兒事情都還沒完,就說要走,罷了,我也不攔你,來拿著這個交給魏石頭,下山去吧。”

  昆玉倫把一封白色的信箋涂上蜜蠟,遞了過來。

  魚慈接過信箋,貼身放好。

  書房內(nèi)光打進窗戶,照在昆玉倫身上,那一只獨眼,眼珠子盯著魚慈,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威懾。

  魚慈點頭應下,推開書房的門,離開之際,又聽昆玉倫吩咐:“你且告訴魏石頭,我和他之間兩清?!?p>  “嗯?!?p>  魚慈點了點頭,一步踏出。

  外面天色像裹住了一層牛奶白,寅時氤氳的光團扯不破云朵,明明是晴朗的環(huán)境,可卻讓魚慈心頭,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驚悸,郭豐舟勸他走,本來還有兩分逆反的心思,都在這個時候告破了,或許這就是武人的直覺。

  魚慈趁著天光明麗下山,獨行不走夜路這是最基本的常識。

  他身上帶了把短刀,把玉佩系在脖子下面。

  這一趟的送信之旅,說是有些糊里糊涂也不為過,一些事件就好比霧里看花總是隔了一層,想不明白,而且又在上山的路途,莫名其妙的遇到妖鬼,丟失了大段的記憶,這還真是一言難盡。

  途中遇到了一處茶鋪。

  幾塊木頭樁撐搭起一張涼棚,里面是灶臺,外面搭了幾張木桌,桌上擺碗,桌下設條凳。

  茶鋪里空空蕩蕩,連個鬼影也無。

  本來沒覺的口渴的魚慈,竟然跑進去,一屁股坐下,叫道:“老板,上茶?!?p>  “來了?!?p>  一股子陰風吹過,一個尖銳的嗓子回應。

  突然,一雙軟底的黑色壽鞋踩在了地面上,灶臺邊竟憑空多出了一個背對著的身影,觀其模樣應是這里的店家小二,魚慈喚他,那家伙驀地轉(zhuǎn)身,煞白的面孔直挺挺的撞進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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