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Departure

　　“快住手！”

　　阿爾法推開立香。達·芬奇和刑部姬也勸立香冷靜，再問是怎么回事。

　　“就是他！在奈恩星傷害瑪修的蛇影Berserker！”

　　立香說得斬釘截鐵，那樣子恨不得親手給瑪修報仇。

　　亨利沒聽明白，疑惑地看著貝塔。貝塔更是一臉無辜。他剛接受完改造，還沒進行調(diào)整。結(jié)果突然遇到個尋仇的，一下子給整不會了。

　　達·芬奇還是相信立香的。雖說當時因為通訊連不上，她也不知道蛇影Berserker長什么樣。但既然立香這么肯定，應(yīng)該不會錯。

　　然而刑部姬卻說。

　　“御親，你大概弄錯了吧？”

　　立香瞪起眼睛。

　　“不可能！這個造型……”

　　“不不不，公主說的不是造型，是顏色?！?p>　　“顏色？”

　　“公主猜御親遇到的那個Berserker，是不是顏色更深一些？而且拿著發(fā)紅的激光劍？”

　　被刑部姬這么一說，立香重新打量著貝塔。

　　還真是。

　　貝塔這身裝甲顏色比較亮，是純正的紅色。而蛇影的Berserker好像確實暗一些，更傾向于黑色。

　　立香糊涂了。

　　“怎么回事？難道那個Berkerser是Alter之類的……”

　　“差不多，那的確可以說是ZERO·Alter?！?p>　　刑部姬想了想。

　　“或者直接叫他【歐米伽】也行。”

　　*****

　　還記得前文提到的精靈戰(zhàn)爭嗎？那場拜爾為了消滅所有雷普利而發(fā)動的戰(zhàn)爭。既然敢挑起戰(zhàn)亂，拜爾自然有所準備。

　　這里需要引入一個新的概念“電子精靈”。你可以將其理解為一種小型雷普利，小到可以用手捧起來。電子精靈有的是被制作出來的，有的則是雷普利死亡后殘留下來的。

　　它們最初的功能是幫助雷普利改善身體狀況。后來理所當然被應(yīng)用到軍事中，成為擁有各種輔助功能的戰(zhàn)場后援。直到現(xiàn)在，電子精靈依然被廣泛使用。雪兒就是這方面的專家。

　　在眾多電子精靈中，力量最為強大的便是“母體精靈”。她擁有控制雷普利核心系統(tǒng)的能力，原本是用來治愈中病毒過深，難以用一般方法醫(yī)治的雷普利，或者讓其毫無痛苦地死去。

　　她被拜爾利用改造，變成了“黑暗精靈”。拜爾利用黑暗精靈控制大量的雷普利成為自己的戰(zhàn)力。這是他的兩大撒手锏之一。

　　另一個，就是歐米伽。

　　說到底，精靈戰(zhàn)爭爆發(fā)的原因，是科學(xué)家之間對如何處理橫掃世界的“西格瑪病毒”意見不一。他們發(fā)現(xiàn)ZERO具有抵抗西格瑪病毒的能力，于是打算解析ZERO的身體，找到疫苗。為了配合他們，ZERO進行了自我封印。

　　然而拜爾卻鉆了這個空子，在ZERO封印期間盜走了ZERO原本的身體，還將ZERO人格中“破壞”的部分抽出來，其余的去掉。

　　他就這樣得到了一個充滿破壞欲望的“ZERO”，并將其命名為歐米伽。

　　不過拜爾對ZERO原本的身體并不期待，只是留著當做歐米伽核心系統(tǒng)的載體而已。他為歐米伽準備了新的身體，一個高度超過5米的巨人。

　　所以刑部姬覺得說歐米伽是ZERO·Alter也有道理。

　　巨人歐米伽是徹頭徹尾的破壞神。他的思考回路中只有殺戮和破壞。他在戰(zhàn)場上大殺四方，毫無憐憫。

　　但最后，他還是被換了備用身體的ZERO和X聯(lián)手打敗。與拜爾一起被放逐到宇宙。許多年后，也和拜爾一起重返新阿爾坎迪亞，再次興風作浪。

　　這次，ZERO將歐米伽的巨人外殼打爆，拉出歐米伽的本體。也就是有著自己原本身體的另一個ZERO。

　　“那真是一場激戰(zhàn)呀。有著真正身體，內(nèi)心是破壞神的ZERO，和有著備用身體，內(nèi)心是正義的ZERO。光是想想就激動，簡直就是宿命之戰(zhàn)啊?！?p>　　刑部姬說著說著，沉浸在了通宵玩游戲的回憶里。達·芬奇看她那滿臉的癡相就知道。

　　“總之，藤丸君遇到的應(yīng)該是歐米伽，并非ZERO。刑部姬想說的大概是這個意思?！?p>　　“哦，哦……”

　　立香小聲答應(yīng)。在刑部姬說出裝甲和激光劍的顏色區(qū)別時，他就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人。

　　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對不起！”

　　低頭認錯。

　　“啊，沒關(guān)系……”

　　貝塔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這小小的風波就過去了。

　　“那么貝塔，想起什么來了嗎？”

　　亨利一邊問一邊脫掉手套，扔在工作臺上。阿爾法遞過一瓶水，他接過來灌了兩口。

　　貝塔望著自己的新身體。這毫無疑問是ZERO的外形。

　　但可惜。

　　“我還是沒印象?！?p>　　“也難怪，畢竟我是從垃圾堆里把你撿回來的?！?p>　　亨利靠著工作臺坐下，掏出煙來吸上一口，頓時神清氣爽。工作后的煙總是這么提神。

　　就和他把貝塔撿回來那天一樣。

　　他那時只是日常去垃圾堆“淘金”。拜爾死后一段時間，新阿爾坎迪亞很流行這樣的淘金。城市內(nèi)外到處戰(zhàn)爭殘留的各種零件碎片。為了節(jié)約資源，反抗軍組成的臨時政府也支持這種行為。

　　那天亨利簡直樂開了花。能在垃圾堆里撿到完整的肢體、軀干或者某個系統(tǒng)分區(qū)，已經(jīng)是大獎了。誰能想到居然還藏著整個雷普利的大腦。

　　他趕緊把撿到的大腦帶回貨車謹慎地修復(fù)。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個大腦的核心系統(tǒng)竟然還有超過60%可以正?；顒拥姆謪^(qū)。如果安裝在某個身體上，啟動不是問題。

　　比較遺憾的是記憶分區(qū)太亂套了，難以處理。不過也無所謂。

　　當然亨利再怎么高興，最基本的安全措施是不會忘的。記憶分區(qū)就算不修復(fù)，也得花些時間打開看看，多少弄清這個大腦原來的身份?？蓜e是某個邪惡雷普利之類的。

　　“那個時候，我其實就看到了一些?！?p>　　亨利吐著煙，回憶著過去，又按了按眉心。

　　“我在記憶分區(qū)里解析出了一些影像。有疑似雪兒的人，還有新阿爾坎迪亞一些戰(zhàn)斗的場景。我也確實懷疑過這會不會是ZERO的大腦。但很快就否定了?！?p>　　舉著手，亨利比劃了兩下。

　　“我撿到大腦的地點離諸神黃昏的墜落點得有幾十公里。就算里面的碎片再怎么飛濺，也不可能飛得這么遠吧？”

　　“不過你還是做出了ZERO外形的外接部件。”A2說，“莫不是隱約覺得貝塔就是ZERO？”

　　“呵，你這么說也沒錯。其實是阿爾法和貝塔被你的兩個前同事打敗以后，我決心給他們制作最好最強的外接部件。要說到最強的雷普利，當然是ZERO和赫爾琵亞了?！?p>　　“是嗎？那我真心期待這兩位能把我的前同事給收拾了。”

　　“恐怕你要失望了。畢竟我正打算到雪兒那里去自首。如果帶著貝塔一起去，她肯定會放過你們的?！?p>　　“大叔！你怎么還在說這種話?。俊?p>　　阿爾法還以為亨利把這茬忘了呢，沒想到居然還在提。

　　亨利笑了笑。

　　“好好好，先不提了。分一下守夜的活，然后大家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說?！?p>　　*****

　　“都醒醒！”

　　睡夢中的立香被修瑪粗暴地搖醒。他捶了捶有點疼的腦袋，連忙爬起來。

　　外面太陽剛露個頭，其他人正在駕駛室那邊聚集。他也趕緊湊過去。

　　“有情況嗎？”

　　“是異常體?！?p>　　亨利已經(jīng)放出了無人機，顯示屏上是一大群人形異常體正在跑步前進。

　　“來自東北方向。照這個速度，十分鐘之內(nèi)就會通過這里?！?p>　　“干掉就好了。”阿爾法拳頭對撞，撞得直響。

　　“這么大規(guī)模估計會引起軍隊注意?！焙嗬f，“萬一附近恰好有巡邏隊經(jīng)過，咱們就暴露了?！?p>　　“同意。”A2也說道，“反正車是活的，離開就好?！?p>　　確實，現(xiàn)在不管怎么看，都沒必要跟成群的異常體戰(zhàn)斗。就算打得過，也免不了消耗。

　　亨利已經(jīng)沒有基地了，光靠這輛車的能源根本消耗不起。他看了眼達·芬奇，達·芬奇也點頭表示同意。

　　“OK，那咱們就……”

　　“那個，稍微等一下?！?p>　　說話的是刑部姬。亨利不太高興地皺著眉。他不知道這個公主要干什么，印象中她除了辨認從者以外也沒干過啥。

　　“怎么了？”

　　“其實公主有一個想法，說不定能讓貝塔想起什么?！?p>　　亨利不由得嘆了口氣。就連修瑪和達·芬奇也在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刑部姬。

　　“我說刑部姬前輩，你還是省省你的奇思妙想吧?！毙蕃敽敛豢蜌獾卣f。

　　“別啊，修瑪親?！?p>　　刑部姬被這一句話破了防，眼淚汪汪。立香連忙圓場。

　　“只是試一下，也不打緊。說來聽聽吧刑部姬?！?p>　　“嗯，御親你真好。”

　　刑部姬抹抹眼睛。

　　“方法就是給貝塔披一塊布，讓他一個人去迎擊異常體。”

　　…………

　　……

　　車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OK，大家坐好，準備開車了?！?p>　　亨利接通電源，其他人找地方坐下。完全當刑部姬的話是耳旁風。

　　“別啊別??！大家別這個反應(yīng)?。　毙滩考У难蹨I又掉下來了。

　　“那你說說你這是什么主意？那個數(shù)量的異常體一個人迎戰(zhàn)？披塊布又是什么意思??？”

　　亨利有點忍不了了，一通劈頭蓋臉。還是達·芬奇出來接話。

　　“好了好了，大叔別生氣。刑部姬雖然是個笨蛋，但不會說沒有根據(jù)的話。對吧公主？”

　　“嗚嗚嗚，笨蛋是多余的……”

　　“所以我建議讓貝塔在遠點的地方迎擊，車隨時準備出發(fā)。就算什么也沒發(fā)生，大不了把貝塔帶上甩掉它們就是了。反正它們看起來速度也不快?！?p>　　亨利還是搖頭。

　　“說得輕松，車要是被打壞了怎么辦？”

　　“大叔，讓我試試吧。就當是調(diào)整外接部件了。要是不行就分頭走，然后找地方集合?！?p>　　連貝塔都這么說。亨利雖然不情愿，想想還是答應(yīng)了。貝塔從來沒這么主動要求過什么，或許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亨利找了塊用于蓋設(shè)備的布，給貝塔披上。貝塔下了車，獨自朝著東北方走去。

　　其他人全都圍在無人機的顯示屏前。

　　“貝塔小心，他們來了！”

　　亨利眼看著那一大群異常體激起活動的沙塵，朝貝塔卷過去。它們很快發(fā)現(xiàn)了貝塔，逐漸將他包圍。與槍械一體的手臂舉起，瞄準了貝塔。

　　車里的人不由得替貝塔捏了一把汗。異常體們大概是在確認貝塔是不是同類，一旦發(fā)現(xiàn)不是，等待他的就是槍林彈雨。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戰(zhàn)場上沒有人動，只有黃沙漫天飛舞。

　　“啊，對了……”

　　說話的是貝塔。

　　這個聲音怎么說呢？還是平時的低音，但低得非常可怕。

　　就連車里的立香都感覺得到，貝塔身上的氣場似乎變化了。

　　“……真是……”

　　他抓住身上的布。

　　“……煩人啊。”

　　呼——

　　甩向初生的旭日。

　　砰砰砰——

　　異常體們立刻開火。貝塔突然一個大跳，在空中轉(zhuǎn)體的同時。

　　唰——

　　拔出翠綠色的激光劍。

　　咔——

　　落地的同時，面前十幾個異常體被攔腰切斷。

　　“厲害！”

　　立香不禁脫口而出。但這還只是個開始。

　　彌漫的黃沙隨著異常體們的動作，變得更加厚重。但它無法擋住那翠綠之劍揮下的每一道奪命之光。

　　橫斬，豎切，升龍，突刺。光芒所及之處不斷爆炸，留下華麗的軌跡。不需細看，便知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終于，黃沙散盡。戰(zhàn)場的人海也隨之平息，化作遍地倒伏的殘骸。

　　唯有一人屹立其中。旭日之下，他回過頭來。

　　亨利再也忍不住了，跳下車朝戰(zhàn)場跑去，遙望這副震撼心靈的景象。

　　他想脫口而出的名字，已經(jīng)不是貝塔。

　　而是歸來的赤色戰(zhàn)神。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