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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貓撿到小魚干

第二章 野貓的電臺

野貓撿到小魚干 鈺彌 2017 2021-07-12 18:58:16

  “下面我們來接聽一位聽眾的來電?!?p>  一陣忙音,一個電話打進了鈺電臺。

  “喂,您好?!鳖櫽鲶蠈χ捦踩崧暤?。

  “故淵…”

  遲念妤的手莫名開始顫抖,她甚至拿不穩(wěn)電話,說不出話來。

  “是我,您有什么煩惱要跟我傾述呢?”

  遲念妤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不止是早上的荒唐事件還有過去的一些塵封已久的事情。

  爭執(zhí),嘈雜,污蔑,背叛,拋棄,謾罵,血腥,污穢…驟然如走馬燈一般一幀幀在眼前浮現(xiàn)。

  可笑的是,那時的自己沒有撥通電臺的電話,通天塔坍塌了,她沒有機會與她的神明對話。

  可如今通了,她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她長舒一口氣,仿佛靈魂也被呼了出來。

  顧遇笙在電話那一邊平靜的等待。

  “故淵,是不是人總是這樣,在純白的表象之下,交織著丑惡的謊言?!?p>  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深淵,探過去瞧,沒有紅色的彼岸花,只有漫天的黃沙,肆無忌憚的席卷著,帶著無盡的失望與迷惘,孤獨與無助。

  這種思考人生的語句,顧遇笙是常常聽見的,它們聽起來都差不多,他已經(jīng)可以應對如流。

  “當然不是,即使是謊言也會黑白之分,善惡之別,既然您已經(jīng)打通了這個電話,那不如把您經(jīng)歷的事情與我們分享一下。”

  聞言,遲念妤走到窗邊,望著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嘴角揚了揚,雙眉卻還是皺著,好似想通了什么,又搖了搖頭。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保持著微笑,把早上的事情講述了一遍,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所以啊,所謂白色,善意的謊言,無非是角度不同罷了,但只要是謊言,就一定會有被傷害的一方,冠以純潔的善良,怕是有些牽強。”

  遲念妤的聲線并非帶有女生的尖銳和纖細,反而帶著成熟和深沉,聽起來并不像她這個年齡的人,又因為她性格的緣故,嗓音總是帶些溫和柔軟,很是獨特。

  從前她曾幫同學冒充家長給老師打電話,結(jié)果她剛剛開口,那個年過而立之年的青年女教師便開始一口一個姐的叫她,實在是令她哭笑不得。

  顧遇笙聽到這些,脊背無故冒了不少冷汗,怪不得他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直到電臺彈幕里從此起彼伏的討論聲轉(zhuǎn)變成詢問是不是掉線了的時候,顧遇笙才緩過神來。

  “抱歉,冒昧地問一下,您…不會在鹿鳴吧?”

  遲念妤被問的有點摸不著頭腦,愣了幾秒才答:“是…”

  鈺電臺結(jié)束的時候已是深夜,燈火闌珊,萬籟俱寂。

  “我說哥,我這剛開了把排位您電話就打過來了,您…”

  王人杰極其不耐煩的接了這個深夜來電,卻由于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語氣不得不溫順下來。

  若說這世上有兩個人他最惹不起,一個是顧遇笙,另一個還真就找不出來。

  “王人杰?!?p>  這聲音簡直比外面零下三十幾度的天氣還要冷,差點要把人凍死。

  他的嗓音本是清澈悅耳的,猶如泉水激石,昆山玉碎,但卻不免有些清冷寡淡,若是語氣溫柔些倒還好,可現(xiàn)下他的語氣可謂是差到極點。

  “怎…怎么了?哥,誰又惹著您了?”

  “我告訴你,你那破視頻給我到此為止,就今天早上那條,我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我睡醒之前,給我把它刪了,要不然我就上你號把你那些東西全刪了,你他媽自己看著辦!”

  王人杰被罵的愣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不是,刪什么???”

  那視頻反響不錯,雖然評論區(qū)里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但那畢竟是少數(shù),而且他要的是流量,正義什么的是法庭里法官要管的,并不在他權(quán)限范圍內(nèi)。

  “我說到做到?!?p>  顧遇笙說完便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著心緒。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這么大的邪火,但它就是燒著了,燒得他不得安寧。

  冬日的太陽很懶,七點才慢悠悠的爬上枝頭,顧遇笙沒睡下幾個小時,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不知道響了多少次,他才掐了掐眉心,閉著雙眼按了接聽鍵:“喂…”

  還沒睡醒的他,聲音啞得厲害,帶著些許慵懶,讓聽的人覺得骨頭都麻酥酥的。

  年以因在電話那頭用極其溫柔的語氣道:“笙兒啊,打擾你睡覺了哈,媽媽…”

  可或許聽起來太過于討好,便顯得刻意了。

  顧遇笙眉頭皺的更深了,顯得很不耐煩:“有事說事?!?p>  他這人很奇怪,除了對鈺電臺和與鈺電臺有關(guān)的一切事一副溫和從容,歲月靜好的模樣以外,對其他所有人幾乎都沒什么好臉色,包括跟他從小玩到大的王人杰以及…和他有著最深的血緣關(guān)系的人。

  “那個…媽媽和你趙叔叔許久沒見你了…”

  “我不想見你們。”

  顧遇笙語氣極為冷淡,帶著似乎要把人吞噬的寒冷。

  年以因沉默了片刻才道:“那…你趙叔叔想給你的電臺置辦些東西,你過來他好跟你商量,而且后天是簫兒的周歲禮,她也想見哥哥了…”

  “她想我了?哥哥兩個字她會說了嗎?”

  年以因不說話了,兩人就這樣沉默了幾秒后,顧遇笙嘆了口氣,胃里翻涌了一陣。

  不規(guī)律的作息習慣使他的胃早就不堪重負。

  “二中邊上那個笙簫樓是不是?”

  “是,那個笙兒…”年以因聽說他要過來語氣里掩不住的高興,可還沒等她說完,電話便掛斷了。

  顧遇笙放下電話,在床上又翻騰了幾下才勉強坐起來,隨便塞了幾口東西吃,熱的冷的也顧不得,又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他披了件黑色的羽絨服,明明厚重極了,可穿在他身上竟還是顯得那么單薄,襯得這人看起來比那蒙了一層灰的太陽還要沒精神。

  也難怪他,下半夜才睡著,還沒到三個小時呢,就要起來。

  “周歲了啊…”

  顧遇笙嘴上不說,但心里想著,面無表情地走進了一家店。

  路上的積雪化的差不多了,今天是周六,二中沒有晚自習,難得遲念妤出校門的時候還是白晝,她心情不錯熟練的跨上了自行車。

  遲念妤將她那個卡到不行的小手機開機,好在它除了打電話還可以聽歌。

  這就足夠了,她總是很容易滿足的。

  戴上耳機,扣上羽絨服帶的連衣帽,自行車載著笑瞇瞇的女孩,迎著夕陽余暉,踏上了回家的路。

  這時,顧遇笙也出了門,左右沒什么事,他想早點去電臺看看。

  一個交通崗,紅燈攔下了他的腳步,對面一個自行車也停了下來。

  遲念妤一停車,兜帽被嚴冬的寒風毫不留情的吹落,露出她那雙被凍的通紅的耳朵,泛紅的臉頰與晚霞映襯著,鏡片后的一雙鳳眸低垂,帶著手套的手默默地把兜帽又扣上。

  這羽絨服有些大,連衣帽又沒有扣子,風一吹就掉下來,遲念妤為此也有些苦惱,但是她只有這一件差不多合適的羽絨服…

  她想到這又搖了搖頭,想把腦海里的陰霾趕走。

  這已經(jīng)很好了…

  等她再抬眸時,綠燈已經(jīng)亮起。

  顧遇笙起步,自行車從他身邊掠過,耳機線輕輕拂過他的袖口。

  過了馬路,他才回過身來,望向她。

  是最廉價的自行車,騎起來還有些聲聲作響,衣服也不合身,可是她脊梁挺的那么直,像翠竹,像松柏。

  顧遇笙暗自思忖著,朝電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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