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又白又胖
“吱呀~”漆黑斑駁的木門被抬起又放下,徐仲臣洗完澡披散著頭發(fā)走入棚屋。
黑亮的頭發(fā)垂至腰間,濕透了半截衣衫,腰間的系帶松垮得隨意系起來,露出身前大片肌膚。發(fā)間垂落的水珠濕噠噠滴落在蜜色的肌膚之上,又迅速滑落腰間。
粗看之下,那原本看起來十分單調(diào)的身架子,也是寬肩窄腰有著漂亮胸肌線的好皮囊。
“呼嚕?!?p> “呼?!?p> “呼……”
某人已經(jīng)不設(shè)防的進入夢鄉(xiāng),令徐仲臣眼中滑過一絲無奈,睡得真香。
破爛不堪的床褥之間,王扶景雙眼緊閉睡得死沉,細(xì)瘦的身體只占了小床的一半,看來是專為他留了睡的地方。
徐仲臣坐到硬邦邦的床板上,仔細(xì)端詳王扶景的面容,黑暗中能看到漂亮的輪廓,靜謐的空氣當(dāng)中只能聽到沉穩(wěn)有節(jié)奏的呼吸聲,那巴掌大的小臉下面延伸出雪白的脖頸,然后是衣領(lǐng)下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就算睡著了,也是個妖精。
徐仲臣毫無顧忌地看了一個遍,這才又站起身,靠著床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
盛京白日照晴空,綠楊結(jié)翠垂暖風(fēng)。
六月的盛京還未趕到最熱的時節(jié),此時的早上是最為舒服的時候,太陽初升,晨風(fēng)和煦又不躁熱,趕早市上工買貨的人天微亮便起了,棚戶區(qū)也漸漸有人聲響起來,沉寂一夜的棚戶區(qū)終于顯露出了雜亂的本色。
王扶景起的也早,她換上干凈的衣裳,就著盆中冷水洗了把臉,剛要梳頭發(fā)便被徐仲臣拉著坐在了條凳上面,“我為娘子梳發(fā)?!?p> 有人樂意干這種事,王扶景樂得清閑。徐仲臣手指欣長,一下一下梳過她的發(fā)絲,黑綢般的頭發(fā)聽話地任憑徐仲臣擺弄,讓王扶景舒服地瞇起了眼。
“昨天夜里你回來盯著我看了那么久,結(jié)果什么也沒干呢?!蓖醴鼍袄洳欢≌f道,眼里帶著調(diào)笑意味。
這家伙……徐仲臣手里的動作一頓,隨后又動作起來,臉上也是若無其事的樣子,“昨夜回來本是要睡覺的,但我見娘子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該長的肉也還沒長起來,心中不由愧疚自責(zé),便多看了一會兒,沒想到便驚擾到娘子休息了?!?p> 王扶景臉色一沉,“黑了許多?瘦了許多?該長的肉沒長起來?”
“娘子放心,為夫會撐起這個家,定不讓娘子再受苦,日后一定會把你養(yǎng)的又白又胖?!?p> “……”王扶景面無表情地任由徐仲臣給她梳頭發(fā),心想這個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待二人都準(zhǔn)備停當(dāng),天色尚青,日頭也不烈,這就準(zhǔn)備往城中走。
“大早上就叫咱們哥幾個過來辦事,你可得好好請我們一頓!”一個身形粗壯的大漢站在棚戶區(qū)邊上,毫無顧忌地大聲說道。
“你這算什么,大頭三更就來找我了,我這眼睛里頭全是血絲,不請我去天香樓搓一頓我可不干!”
“嘿嘿嘿……大頭也是不容易,被一個娘們兒給打了,我們待會幫忙按著點,到時候讓大頭多打幾下,報仇雪恨。”
“……”
能把大頭打趴下,他們想著怎么也是個天生力氣就大的粗壯婆子,再有力氣也敵不過他們這好幾個壯漢,心里輕松得很。
大頭聽著伙計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熱鬧,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反正這些家伙到時候就知道對手的厲害了。
天香樓的飯菜是很貴,但若是沒了棚戶區(qū)的定安費,他就會少一大筆收入,好多想做的事情做不了,以后的日子也難過了。那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下!
“就是這里,”李大頭帶眾人來到王扶景二人居住的棚屋面前,便有人飛起一腳將那扇小木門給踹飛出去。
“糟了!”李大頭皺起眉頭,“人跑了!”
“現(xiàn)在棚戶區(qū)出去的人不多,現(xiàn)在去追興許能趕上。”
“走!”
一行人帶著煞氣急匆匆跑出棚戶區(qū),趕到最近的一條大路上,挨個兒檢查著路人。
好些人都是熟臉,見李大頭他們殺氣騰騰的心里怵得慌,走得便更快了,他們走得快,李大頭便認(rèn)為是心虛,于是便緊著那些跑路的人抓,一時間有呼和求饒的,有喊“你跑什么”的,好好的清晨搞的跟抄家一樣緊張。
見后頭十分熱鬧,王扶景便向后頭多看了幾眼,她擰了擰眉毛,“哪里來的地痞,竟敢當(dāng)街?jǐn)_民?”
徐仲臣也看了一眼,隨即了然道,“看起來只是在玩鬧,沒有傷人,和我二人無關(guān)。我們還是早點去城中為好?!?p> 王扶景看著他們果真沒有動手,放心道,“也好,正好也餓了,看鐵匠家有沒有茶果點心。”
“你!”有人趕到王扶景跟前擋住了去路,卻只一眼便看得呆了住。
眼前的小娘子膚如明珠生暈,唇若涂丹殷紅,一雙杏眼水洗過般明凈如水,端的是一位年紀(jì)尚小的絕色美人,可見她滿頭云鬢輕挽,梳的卻是成熟婦人的發(fā)髻,烏黑的鴉鬢中只插著根水滑的青竹簪,雖說樸素了些,但更顯清雅大氣。
不知為何,他竟莫名的有些失落。
“怎么?有事?”王扶景心情還不錯,給了來人一個笑臉。
身后的人也趕上來,看到王扶景便又愣了一下,好標(biāo)志的小娘子!
李大頭心中著急,只是覺得王扶景長得挺好,但還是記得正事,覺得王扶景十分眼生。
他上下打量著王扶景,只見王扶景穿著身素青色粗麻布裙,干凈合身挺括,渾身只散發(fā)著皂角的清香,沒有半分臭氣。
昨夜那女子沒有這么好看,也沒有這么干凈,豹眼仔仔細(xì)細(xì)又看了王扶景一遍,仍然不死心地問道,“你們兩個以前住過我的棚子嗎?”
“沒有啊,”王扶景歪著腦袋無辜地瞪大眼睛,她昨天才是第一天住。
昨天還叫自己姑奶奶,好心地給自己住的地方和要用到的東西,怎么現(xiàn)在好像不認(rèn)識她一樣。
“哦,那你們走吧?!?p> 李大頭大手一揮,“不是他們,我們再往前找找!”
身邊的人不知為何,都露出有些遺憾的神色,但還是跟著李大頭往前面喊人去了。
“盛京真是熱鬧,”王扶景感慨。
“是啊?!毙熘俪夹χc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