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子不高,穿著較好的紫衫男人,見面前的女子滿臉滿嘴糊的都是血,嚇的一愣。宋欣冉見有人進來,趕忙抱緊懷里的白玉晨,神情緊張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是什么人?究竟要干什么?”
“史大官人,這就是熙緣酒樓的主家?!币豢淳褪瞧腿舜虬绲哪凶痈仙滥姓f。
“那這個男人呢?”紫衫男問道。
那仆人弓著腰回答:“這人小的不認(rèn)識?!?p> 宋欣冉睜大眼睛問道:“你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抓我?還傷我朋友?”
紫衣男走上前,看了眼她,然后嘴邊笑意忽隱忽現(xiàn)。
“怎會無冤無仇,你熙緣酒樓做獨門生意,我的五道園幾乎歇業(yè)。你居然還說無冤無仇。”
“生意上競爭是難免的,有什么問題可以溝通解決,你們?yōu)槭裁匆ノ?”
紫衣男冷哼了聲,“溝通?”臉色開始變的難看。
“我表哥好心找你溝通,你卻不知好歹,居然敢出手打他。”
宋欣冉心想,出手打人,也就是打過梁長安,難道這個人是梁長安的親戚。
她看了眼昏迷中的白玉晨,嘴唇泛白沒有一絲血色,傷口處還有血液滲出來,她想盡快知道這群人的目的。
抬頭問道:“那你們想怎么樣?”
紫衣男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雙手反握在后背。
“很簡單,只要你給我五道園供海椒,本官人自然不會為難你?!?p> 這些跟白玉晨的命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她毫不猶豫回道:“好,我答應(yīng)你?!?p> 她如此爽快的回答,紫衣男顯得有幾分意外。
她語氣微冷地補充道:“不過,你需要馬上請郎中來,再拿壺水來?!?。
紫衣男高興的說道:“沒想到姑娘如此爽快,但口說無憑,還需字據(jù)為證。”回頭看向奴仆,把早已寫好的合同遞給她,紫衣男帶有幾分威脅的說道:“姑娘只需在上面按個手印即可,本官人自會放了你們。”
她忍痛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了一個血印。奴仆趕忙收走合同,紫衣男接過合同折好,放在袖子里,帶著一絲歉意道:“今日傷你朋友,也是失手,還望溪姑娘見諒。”
她沒有心思聽紫衣男廢話,開口道:“你要的東西已經(jīng)給你了,我的朋友急需郎中救治,你要信守諾言?!?p> 紫衣男回頭看了眼說道:“趕緊去找郎中過來,要快,耽誤了病情唯你們是問?!?p> 此時有仆人遞過來一碗水,她抱著白玉晨,把水給他喂下后,幾個仆人過來扶著他到外間床榻上休息。紫衣男緊隨其后,伸了個懶腰,帶著幾分困意,笑意極勉強?!跋媚?,本官人已兌現(xiàn)了承諾,天亮就會通知你府上的人來此接你們,就先走了?!睕]等她答話,就帶著人離開了。
她拿起油燈,找來竹簽把燈芯調(diào)亮了些。打來一盆水,把白玉晨身上的血跡擦去,自己也洗了把臉。
仆人已經(jīng)把郎中請來了,郎中坐在床前,先給白玉晨號脈,然后才查看傷口,敷上些藥,又重新給他包扎了下。郎中擼著胡子說道:“娘子不用擔(dān)心,你夫君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而已,現(xiàn)在老夫已經(jīng)幫他止血,想必很快就會醒來。”
這是一晚上最好的消息了,宋欣冉感激道:“多謝大夫了?!崩芍衅鹕碚f道:“你夫君已無大礙,老夫就回去了?!?p> “多謝大夫,您慢走!”
送走了郎中,她回到床前,見白玉晨睜開了眼睛,虛弱的看著她。
“雨琦,我怎么會躺在這里?我們不是被關(guān)在船倉里么?”
宋欣冉見他醒了,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他們已經(jīng)把我們放了,剛才郎中來幫你傷口止過血,你先不要亂動?!?p> 白玉晨鄒緊眉頭側(cè)身想爬起來,她急忙上前扶住,語氣有些責(zé)備道:“你這人還真是的,叫你不要亂動,你非要動,先靠著床頭躺一會兒,失血過多起來會頭暈?!?p> 白玉晨貪婪的注視著她,像個乖乖聽話的小孩,低聲回道:“嗯”。
她坐在床榻邊,滿臉心疼的問道:“胳膊是不是還疼的厲害?”
白玉晨搖搖頭,雙目泛著迷人的淺灰色,輕輕勾起嘴角,用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輕握住她的手。她只是低著頭,沒有拒絕。
白玉晨輕撫她的臉頰,語氣溫和“世間怎會有你這般傻的女子,非要把我往外推,如若不是受傷,不知要何時才能知你心意?!?p> 宋欣冉兩眼紅腫的看了看他。
“玉晨,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p> 白玉晨單手撐起上半身,往床邊移了移,把她抱在胸前,輕聲說道:“這不是你的錯,很慶幸這次受傷能讓我們彼此知曉心意,否則我心里的傷要比胳膊上的更嚴(yán)重,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許再把我往外推?!?p> 宋欣冉在他懷里輕回了聲“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有安全感,她眷戀這種感覺,雙手環(huán)在白玉晨的腰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見她在懷中睡的香甜,白玉晨嘴角微動露出笑容,很快眼底又有些思索之色。他知道若想與懷中人長相守,并非易事。宋欣冉腿有些麻,抬起頭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睡著了,白玉晨微笑道:“這么快就醒了?!?p> 她揉了揉眼睛,泛著困意道:“你是病人,我應(yīng)該照顧你的,怎么睡著了?!?p> 她起身倒了杯水遞過去,白玉晨喝了兩口似有所察的問道:“他們能放了我們,是否跟你提了條件?”
她點了點頭。
“若不然他們也不會放了我們,他們提了什么條件?”
她淺笑道:“也就是讓熙緣給他們供海椒,其實就是件小事兒,真搞不懂非要用這種下流的手段?!?p> 白玉晨神色溫和的說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樊樓的梁長安最是愛重顏面之人,虧得你應(yīng)了他們條件,否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此番看來,你并不算吃虧?!?p> 她看著白玉晨胳膊上的傷自責(zé)“怎么不吃虧了,他們都把你傷成這樣了,早知道就聽你的,把熙緣賣了,你也不會跟著遭罪。”
見她關(guān)心自己,白玉晨安慰道:“我這小傷無妨無須自責(zé),你一夜未合眼,躺在床塌上小歇一會兒,我守著,天亮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