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盈門,有失遠迎,不知客官是喝茶還是聽書?”
迎面走來的是位身著紅衣的曼妙女子,模樣俏麗不說,骨子里還透著精明,看上去就機靈能干。
劉嘉寧回頭看了眼不知何時關上的門,笑聲透過層層黑紗,于茶館中蔓延開來。
“姑娘是一日只做一單生意,還是說,只有我是個例外?”
紅衣女子托著下巴,笑盈盈走近,圍著劉嘉寧和錦棠轉了一圈。
“茶館嘛,當然是打開門來做生意?!?p> “只不過這地兒實在偏的很,鮮少有人落腳,壓根賺不到銀子。”
“苦命的我啊,都好幾日沒吃頓飽飯了?!?p> “這好不容易迎來兩位人美心善的客人,可不就得想方設法留住?!?p> “到手的鴨子要是再飛了,這茶館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咯?!?p> 說完就開始裝模作樣抹眼淚。
手還不安分的想往錦棠臉上摸,被劉嘉寧一把扣住手腕,猛的定在了半空。
反手將錦棠護在身后,感受到她下意識的恐懼,劉嘉寧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
“我家妹子怕生,每次跟我出來都緊張的不行,還請姑娘高抬貴手,就不要嚇她了?!?p> 紅衣女子掙了幾下沒掙開,不由驚訝挑眉,眼中劃過一絲玩味。
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力氣還不小嘛。
當真有意思。
“確是我唐突了,無意冒犯了這位姑娘,在這,跟兩位賠個不是。”
既然小的碰不了,大的是不是有機會?
紅衣女子空閑的手抬起來,假意是要挽頭發(fā),實則是想撩開劉嘉寧的帷帽。
劉嘉寧看出了她的打算,雙眸一瞇,松開她的手后退一步,堪堪躲開。
但黑紗劃過空中,還是不可避免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剛好能露出她圓潤的下巴,殷紅的雙唇。
紅衣女子愣了愣,很快喜上眉梢。
果然是個美人坯子啊。
就是不知合不合主子的眼緣,反正一番試探下來,她沒覺得哪里不好。
如果能讓主子見見,興許王妃交給她的差事就能成功大半了!
正想著找個什么理由呢,整理好帷帽的劉嘉寧卻先一步開口,意外將她想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我今日不喝茶,也不聽書,是有筆生意想跟你們東家聊聊。”
“試探到現(xiàn)在,我是敵是友,是好是壞,姑娘也了解的差不多了?!?p> “還請姑娘幫忙引薦引薦,有勞了?!?p> 心思被點破,紅衣女子也不覺得尷尬。
做他們這一行的,本就危險,稍有不慎就是滅頂之災。
她們突然找過來,還是兩位面生的姑娘,誰知道真正目的是什么,不打探清楚怎么行呢。
“姑娘不如先跟我說上一嘴,要是我能做主,也就不必勞煩我們東家了?!?p> 劉嘉寧默不作聲,壓根不接她的茬。
紅衣女子雙眸微瞇,心下腹誹。
別的不說,就這脾氣秉性,跟主子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
就是不知道他們湊一塊,有沒有可能把人凍死。
想到這,紅衣女子渾身一激靈,后背都在冒寒氣。
她輕咳一聲,調整好情緒,面帶笑容,語調輕快說著不違心的真話。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東家不但脾氣古怪,還經(jīng)常三天兩頭看不見人,不然也不會讓我個女流之輩來拋頭露面了?!?p> 劉嘉寧依舊不吭聲。
“不如這樣?!?p> 紅衣女子走到柜臺,拿了紙筆過來。
“姑娘不方便說,我便不問了?!?p> “姑娘可直接寫下來,等東家回來,我便拿給他看,如何?”
劉嘉寧不接,只緩緩搖頭。
紅衣女子以為她是擔心會被其他人看了去,忙補充道。
“姑娘放心,東家最看重的就是規(guī)矩?!?p> “只要是客人留下的東西,未經(jīng)允許,誰也不敢擅動。”
劉嘉寧依舊搖搖頭。
紅衣女子抿抿唇。
合著,就非得見主子才行是吧。
雖然她確實也有這個打算,但還沒想好怎么跟主子說才能讓他同意呢。
就這么把人帶過去,連她也得被扔出來。
“姑娘……”
劉嘉寧平靜打斷。
“如果這筆生意你能吃,剛進來我就開口了,也不會和你耗到現(xiàn)在?!?p> “我不說,就說明你吃不下,還是讓你們東家來吧?!?p> 說著,劉嘉寧抬頭看了眼二樓依舊黑黢黢的長廊。
雖說只是一晃而過,但她看的清楚,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間,方才有人靠窗而立。
猜的沒錯的話,大概就是這茶館的東家了。
紅衣女子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囫圇咽回去。
替主子打理茶館到今天,沒有七年也有五年了。
形形色色的客人見過不少,這還是頭一次碰到比主子還難纏的,說話還不留情面的女人。
她心里甚至還有另一個想法。
這姑娘要真成了她的女主子,到底是福還是禍呢。
八字都還沒一撇,人還沒見著呢,就已經(jīng)開始各種想象了。
罷了罷了。
紅衣女子悠悠嘆了口氣。
管它是福是禍呢,都是主子和這位姑娘的事,她一個做下屬的,瞎操心什么勁!
把人帶到一樓右手邊的茶室落座,紅衣女子拍拍臉,低眉順眼上了二樓。
她去的,正是正對著樓梯口的房間。
垂首在門口站了有一會,里面人才開口讓她進去。
錦棠已經(jīng)緩的差不多了,耳朵稍稍一動,貼著劉嘉寧耳朵說了兩個字。
“危險?!?p> 只聽聲音,錦棠就知樓上的男子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她怕主子吃虧。
劉嘉寧卻不以為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便不再有動作。
前世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途徑李書硯書房時,聽他和另外一名男子說起過這個茶館。
一個表面賣茶聽書,附庸風雅,背地里買賣消息的地方。
用行當內(nèi)的話來說,叫“百曉生”。
那次之后,劉嘉寧便默默記在了腦子里。
她甚至都懷疑,相府謀逆,被抄家滅族的背后,百曉生也出了不少力。
劉嘉寧不是不恨,可以她現(xiàn)在的能力,要想和百曉生斗無異于以卵擊石。
不如就趁著李書硯還沒搭上百曉生,先一步跟他們達成合作。
讓李書硯嘗嘗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滋味!
樓上,紅衣女子隔著紗簾將剛才發(fā)生的事,說過的話,包括細節(jié)都做了還原。
之后便默不作聲,等著紗簾后的男子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低沉冷冽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很快就能把她們搞定,沒想到……”
“鹿竹,你太讓我失望了?!?p> 紅衣女子,也就是鹿竹,頭立馬垂的更低了。
“主子教訓的是,是屬下沒能辦好,屬下這就請她們離開?!?p> 剛開了個頭就被扼殺,鹿竹也沒別的法子了。
主子的命令,打死她,她也不敢違背??!
言罷就要轉身離開,男子卻意料之外出聲制止。
“請黑衣姑娘上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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