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再次上車
十分鐘之后。
鐘樂出現(xiàn)在了小春市的一個公園內(nèi)。
只不過腰間兩側(cè)各別著一捆鐵鏈和一把鐮刀,身后還多一個紅色的櫥柜。
附近的人來人往,絲毫沒有注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突兀的多出了一個人。
“給我聯(lián)系趙建國,把靈異公交車的定位發(fā)給我。”鐘樂直接用衛(wèi)星定位手機聯(lián)系了蘇小瑩,他要等靈異公交車經(jīng)過這里再次上車。
若是趙建國沒有被報紙鬼修改記憶,那鬼差事件就不一定爆發(fā),鬼差事件不爆發(fā),總部就不會把鬼畫引來。
沒有了鬼畫,鬼櫥的要求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完成啊。
所以,只能把目標放在干尸新娘身上了。
“明白。”蘇小瑩溫和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哦,對了,蘇小瑩你有沒有其他聲線啊,比如魅惑一點,或者可愛一點。”鐘樂道。
“啊?!碧K小瑩嚇一跳,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有到底是有,但我并不是專業(yè)的聲優(yōu),或許達不到你的標準,如果你有這方法的需要,可以向總部提出,他們會專門為你準備第二位接線員。”
“那就不用了,你保持這樣就可以了?!辩姌返?。
“好,現(xiàn)在為你轉(zhuǎn)接給趙隊?!?p> 伴隨著一陣忙音,趙建國的聲音從里面?zhèn)鬟^來。
“鐘樂,你又要上那輛公交車?”
他那邊的環(huán)境很嘈雜,似乎還在為撤離大昌市做準備,把他的聲音都給蓋住了。
趙建國進入了辦公室,眉頭緊湊,思考鐘樂為什么要三番兩次登上靈異公交車,按照他的想法,鐘樂應(yīng)該在會議結(jié)束后就直接回大安市。
“你是身體上出現(xiàn)什么問題嗎,如果是這樣,我還是建議你去王教授那邊看一下,畢竟你也說過,依靠那輛公交車的隨機性太大了?!?p> 鐘樂也算是經(jīng)過他手加入的總部,而且還是主動加入,必然要關(guān)心一下。
雖然有其他目的的懷疑,但從總部的態(tài)度可以看出,以現(xiàn)在緊缺馭鬼者的情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鐘樂一些小動作,而且大安市內(nèi)現(xiàn)在還有另一個刑警盯著。
“不是,趕緊發(fā)過來吧。”鐘樂道。
“好,不過這一次回來后,你要做一下記錄,總部規(guī)定任何登上靈異公交車的刑警都要把經(jīng)過記錄下來。”趙建國道。
“可以?!?p> 趙建國知道鐘樂不喜歡在正事上扯過多廢話,直接聯(lián)系總部那邊的人員,將定位傳到鐘樂的衛(wèi)星定位手機上。
“看來還沒到小春市,先等一會吧?!?p> 走到公園內(nèi)的長椅上坐下,路過的行人對鐘樂這幅裝扮也就驚奇地打量一下,便匆匆離去。
反倒是那些來鍛煉的老爺爺,老奶奶,偶爾會跟他打一聲招呼。
“鐘樂,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小春市?”蘇小瑩又從手機里響起。
“沒錯?!?p> “那你能不能調(diào)查一下小春市的國際刑警失蹤一案?”蘇小瑩道。
“許峰嗎?”鐘樂感覺有些無聊。
“唉?你知道?”
“之前在靈異公交車遇到了他,如果后面總部安排上車的人沒見到,那估計是死了?!辩姌返馈?p>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會向上面報告的?!碧K小瑩說道。
“隨便拉,對了,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有魅惑的聲線嘛,來幾聲?!辩姌反蛄艘宦暪?。
“啊?這和工作有什么關(guān)系嗎?”蘇小瑩有些懵逼,從來就沒被人這樣要求過。
“我現(xiàn)在在等公交車很無聊,很煩躁,內(nèi)心很想殺人,需要一個甜美溫柔性感的小姐姐來給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平復(fù)心情,這不就是你的工作?!辩姌返馈?p> 呸,這是耍流氓。
但無法反駁,與刑警溝通,安撫刑警確實是她的工作之一。
“你想聽什么?”
蘇小瑩經(jīng)過一番思想斗爭后,最終決定答應(yīng)鐘樂的要求。
“不用了,我車到了?!?p> “???”
鐘樂直接掛掉電話,按照手機上的定位,向小春市里的一個公交車站靠近。
看著前面大概有七八個人正在陸陸續(xù)續(xù)的上一輛公交車。
身后正好傳來一片警笛聲。
“前面的乘客,請注意了,這片區(qū)域即將封鎖,公交車也將停留在此,請盡快下車!請盡快下車!”
數(shù)輛警車將這里團團圍住,警察下車后,皆沖向公交車似乎要強制將乘客驅(qū)趕走。
“你好,鐘刑警?!?p> 一位隊長見到鐘樂,確認了身份,行了個禮。
“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用管我。”
“明白?!?p> 鐘樂在隊長離開后,也背著鬼櫥,向公交車上走去。
公交車中間的位置掛著一塊黑色的電子顯示屏,那紅色的燈光組合成一行字飄過,當(dāng)前乘客數(shù)量:2。
“有兩只鬼嗎?”
公交車內(nèi)正好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上了年紀的老婆婆,還有一個是滿嘴胡渣的大叔。
鐘樂找了個靠前排的位子直接坐下,將鬼櫥放在旁邊的座位上。
“你就是大安市的鐘樂刑警嗎?”坐在最后一排的大叔突然開口。
“總部的人?”
“沒錯,本人沈大年,請多關(guān)照。”沈大年用他那粗糙的聲音喊道。
“不用,我坐完這一趟就下車了,之后不會待在車上?!辩姌窙]有在意他。
“哈哈哈,那也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交個朋友,聽說鐘兄也是處理大昌市那個S級靈異事件的馭鬼者之一。”
額,鐘……鐘兄?
鐘樂看了他一眼,“不值一提,那件事還是鬼眼刑警出力最多?!?p> “鐘兄還真是謙虛?!鄙虼竽晁坪鹾苁歉锌?。
鐘樂沒有再理會,在座位上等待下一站的到來。
公交車在道路,行駛大約半個多小時。
這期間,沈大年總是時不時尋找話題,跟鐘樂談話,不過都被鐘樂無視了。
外面出現(xiàn)一個道路口,在這道路口旁邊立著一根電線桿,電線桿上掛著一個站牌,似乎是鄉(xiāng)村的那種臨時的公交車站點,附近是一片荒林,顯得無比陌生。
公交車開始向站牌靠近,準備停車。
“對了,鐘兄你是不是有預(yù)測靈異公交車路程的手段,看你對外面的情景一點都不驚訝啊?!鄙虼竽暧忠淮握f道。
鐘樂撇了他一眼,繼續(xù)無視。
“哈哈哈,如果鐘兄不肯說,那也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鄙虼竽曷曇粢苍絹碓叫?,最終沉默下去。
在遠處昏暗的荒野里看到了一座墳。
墳前沒有墓碑,一個穿著白色孝服的人分不清男女,跪在墳前,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那正是原著中的哭墳鬼。
公交車內(nèi)的老婆婆起身了,要在這里下站。
“唔~,我們的運氣不錯啊,這么快就有鬼下車了?!鄙虼竽瓴懦聊瑳]多久,又開始向鐘樂搭話。
“喂,你看那……”
沈大年立馬閉嘴,因為他順著鐘樂的目光看到。
那原本跪在墳前的穿著孝衣的人已經(jīng)來到前車門,剛下車一只,現(xiàn)在又要上來一只。
它頭上帶著白色的孝帽,垂下一塊白布,遮擋著臉,隱約露出臉色輪廓,渾身上下一股死氣彌漫,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
而鐘樂則靜靜地盯著它。
“如果不是老宅時那些事,你原本將會是我預(yù)備的身體之一?!?p> 鐘樂沒有著急把它面上印著哭臉的白布搶走,等干尸新娘上車后一起處理。
等哭墳鬼坐下,車門突然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
然后緩緩的離開了那個電線桿下的臨時站點,繼續(xù)沿著公里往前行駛著。
車內(nèi),沈大年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有些尷尬,也安靜下來。
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徹底的黑了。
兩個人就在公交車內(nèi)靜靜地等待下一站。
公交車繼續(xù)行駛到九點五十的時候,這種平靜再次被打破了,車輛開始減速,并且往道路的旁邊行駛。
這里又是一個荒郊野嶺,看著遠處的林子中亮起了兩盞紅色的燈。
站臺后面是一條彎曲的林間小道,泥土路面長滿野草。
而在那道路的盡頭,一座老舊的宅子隱約呈現(xiàn)在了眼前。
干尸新娘要來了。
鐘樂立即來神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和筆。
一個穿著紅色旗袍,頭上蓋著紅色頭蓋的女子
露在外面的一雙手......干枯僵硬,暗褐色的尸皮緊緊的包裹著骨頭,宛如一具干尸。
隨著干尸新娘的靠近,鬼櫥也在顫抖,似乎很興奮。
鐘樂因為右手仍在盤石頭,就用左手給它來了一拳。
然后歪歪歪扭扭地在紙上寫道:
“我找到了?!?p> 塞進了鬼櫥的櫥口。
紙片的另一端立即被拽住了,一股力量正在把紙片往里面拉扯。
鬼櫥很快就給出回復(fù):
“信物”
“呸,我直接帶你來見它了,你還想找我要信物?!辩姌坊仡^看向干尸新娘。
這蓋著紅色頭巾,穿著旗袍的干尸似乎也感覺到鬼櫥的存在,直接在鐘樂走道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就那紅頭巾吧?!?p> 鐘樂再在紙上寫道,“打開櫥柜?!?p> 鬼櫥也接收了,但似乎察覺到鐘樂的想法,直接回復(fù):
“不行?!?p> 鐘樂一氣,直接打在它的櫥口,然后用鐮刀在上面切出一個洞。
切開的部分開始流出鮮血,但才覆蓋完櫥口,就止住了。
這里是靈異公交車,有智慧又如何,說到底還是鬼。
舉起鬼櫥,往干尸新娘頭上套去。
“想要信物,自己拿去?!?p> 鬼櫥內(nèi)傳出咚咚的聲響,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掙扎。
過了幾分鐘,鐘樂感覺差不多了,便將鬼櫥抬了回來。
可和預(yù)想中的不一樣,干尸新娘的紅頭巾并沒有被鬼櫥里的鬼摘下來。
鬼櫥的櫥口附近的全部都老化,仿佛一碰就會掉,原本上面殘留的鮮血也不知所蹤。
“好慘啊~話說你倆不是互為拼圖嗎?”鐘樂向櫥口扔進了一張紙,因為他也不知道鬼櫥現(xiàn)在什么狀況。
“到你提要求了。”
剛才,它對干尸新娘做了什么嗎?
鐘樂收回筆和紙,沒有去提什么要求,得先看看情況。
公交車繼續(xù)啟程,沿著這條道路繼續(xù)前進,按照之前的方式行駛著。
中途又上了一只看不見的鬼。
“要來了么?!辩姌酚浀迷瓡羞@趟車會有一次熄火。
果然,不出所料。
一個急剎車。
公交車停了。
哭墳鬼和干尸新娘都起身向后車門走去,而沈大年也是緊靠后門等待它們離開。
“祝你好運?!辩姌芬哺迚灩砗透墒履镒呦萝?。
沈大年粗糙的臉不經(jīng)一抽,不是沒見過不怕死的,而是沒有見過這么不怕死的。
下車后。
鐘樂立即展開鬼域,他把鬼櫥留在公交車上了,反正它是鬼不會死。
而且這里有個干尸新娘,把它帶上,吸收火力啊。
等等,干尸新娘呢?
鐘樂回過神來,向四處觀望。
“它不會走吧?”
最終在馬路的一邊找了一個遠去的身影,正在往公交車的反方向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真走啊?!?p> 忽的周圍昏暗的路邊山林之中飄來了幽幽的啼哭聲。
那只哭墳鬼正在不遠處,面向著這里僅有兩個活人。
沈大年警惕地盯著那個穿著孝衣的人,但卻沒有慌張,冷靜地向旁邊的空地說:“鐘兄,我等會處理的方式可能有點粗暴,而且可能會波及到你,注意了。”
鐘樂身處于鬼域中,沒有顯身,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怎么應(yīng)對。
而且鐘樂是站在沈大年左邊。
他卻對著右邊的空地說話。
“呵—”
只見沈大年深深地吸了口氣,一手半握拳頂在嘴上,一只手指只向哭墳鬼。
頓時,這片荒山野嶺響起了除哭聲外的第二種聲響。
如同戰(zhàn)爭之時吹響的號角聲,高亢且凌厲,但卻更加悠長,連綿不絕,里面還夾雜著厲鬼的尖叫與嘶吼,令人心底生寒。
號角聲沖淡了哭聲,阻擋了它的傳播,如果能持續(xù)下去,說不定能直接壓制哭聲。
但沈大年只是人。
隨著哭聲不斷地回響,逐漸反撲了號角聲,又向沈大年和鐘樂這邊傳來。
“不錯?!?p> 鐘樂從鬼域走出來,四周的哭聲仿佛對他沒有作用。
因為他缺少笑和哭兩種情緒。
人臉鬼的缺陷不是沒有影響他,在鐘樂以人臉鬼成為鬼觀眾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徹底失去這兩種情緒。
沒有哭這種情緒的鬼,怎么會被這哭聲影響呢。
而他后來的笑啊,哭啊,全都是鬼觀眾以鐘樂的記憶成為鐘樂這個角色,所模仿的情感。
簡單來說就是,虛假的。
不過也算是真實的,畢竟是依照他的記憶,所模仿出的喜怒哀樂。
所以,鐘樂才愿意去遵循。
號角聲正在被壓制,沈大年只好把范圍聚集在自己周圍抵擋著哭聲。
鐘樂看向馬路旁邊山林中的哭墳鬼。
左手拔出腰間的鬼鏈向它的方向甩去,本就只有差不多兩米的鬼鏈詭異地浮在空中,似乎仍在延伸。
哭墳鬼身前突然也出現(xiàn)一條鐵鏈把它捆住,兩邊鬼鏈之間像是斷層了似的。
不過,捆住哭墳鬼的鐵鏈只是衍生的。
鐘樂用力一拉,哭墳鬼仿佛真的被拉動,飛了過來。
然后直接被鐘樂用鬼鏈抽在臉上。
印著哭臉的遮臉布掉了下來,鐘樂再一甩,直接把哭墳鬼扔到山林看不見了。
藍光一閃,空中的遮臉布就到鐘樂手中,收了起來。
“看什么看,公交車已經(jīng)要啟動了?!?p> 踢了一腳,旁邊目瞪口呆的沈大年,直接用鬼域進入公交車。
鬼櫥依舊安靜地呆在座位上,櫥口附近的老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只留下鐘樂切下的那個大洞。
鐘樂坐回原位。
“鐘哥,鐘哥。”沈大年竟然跑到鐘樂對面的位置坐下。
“大叔,我起碼比你小十歲?!辩姌返?。
“咳咳,年齡的事跟我們這些馭鬼者沒有關(guān)系,只要駕駛了厲鬼,咱們就是同一起跑步線的人,可以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停?!?p> “明白?!?p> 鐘樂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總部派來試探我的?”
“是,也不是?!鄙虼竽甑馈?p> “嗯?怎么個說法?”
“總部確實向我發(fā)出了試探你目的的任務(wù)。”
“嗯。”
“但這不代表我就會照做。”
“哦?”鐘樂面露微笑看著他。
沈大年不禁打了個寒顫,連忙說:“總部內(nèi)也是有勢力伐分,畢竟人多了,一些的人也在組織自己的人馬,想要爭取隊長名額?!?p> “那你是哪個勢力的?”鐘樂道。
“我沒有。”沈大年道。
“但我現(xiàn)在有了,在你身上我明確地看到隊長的光輝,所以請讓我加入你的隊伍。”
“我可還不是隊長,總部也估計沒個準信?!?p> “那我也會加入你的勢力?!鄙虼竽陥远ǖ卣f道。
把一個起碼是A級的厲鬼吊起來抽的狠人,這個大腿誰不抱,誰傻逼。
“說實話,聽你突然而來的吹捧,我都快吐了,如果不是你之前使用厲鬼能力還知道提醒我,不然你現(xiàn)在是否還活著都不一定?!辩姌返?。
“等你從靈異公交車下來的吧,到時候去大安市找我,晝時再考慮你是否能加入?!?p> “感謝,感謝?!?p> 就在說話的時候,公交車再次開進了一座城市里。
不知道是哪個城市,反正亞洲的每個城市都差不多,但可以確定,這是一個正常的世界,周圍沒有詭異之處。
“回去了?!?p> 鐘樂行走在大街上,身后仍背著鬼櫥。
身體逐漸虛幻,消失在旁邊的一個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