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在高崇的身上,他的身型俊美如同雕塑,但這份迷人的美只限于他不動也不說話的時候,很快他就伸手去抓風白玉的手,那個架勢和山大王搶親有的一拼。
“高崇大人,你冷靜點!”敬寧生從后面一把拽住高崇。
高崇轉過臉朝著他大吼道:“你干嘛看著我啊,我要和我未來的妻子再靠近一點點?!?p> “人家風白玉公主根本就沒同意做您的妻子啊,還有我們是來迎接公主的,不是來搶親的。聽話好不好?”
此時圖南也攔在風白玉面前,見天人方面已經(jīng)有人出面打圓場,他也就跟著附和道:“高大人,這個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雙方都已各給一個臺階下了,高崇也不好繼續(xù)拗著逼問結親之事,他只能湊著風白玉坐上鑲滿鮮花的鸞車。車上這一白一紅的青年男女宛如畫中璧人,伴隨著天女們吹奏的美妙樂曲,鸞車御風而動向著東方開滿鮮花的夢幻之國飛去。
此時子午嶺深處,赤紅的巖土、陰詭的風,這片橫亙在黃泉海東北海岸的女妖之國斬斷的不僅是北國與天人國的交流,更是無數(shù)男子的夢魘之地。方才被風白玉打跑的那兩只美女蛇蜿蜒匍匐在一條巨蟒身邊。巨蟒緩緩蠕動著巨大的身軀,背脊上的鱗片有規(guī)律的開合著,伴隨著每一次吐息,火焰從鱗片的縫隙中噴射而出,她就是東北方長老的蛇女千秋。
“母神,求為我們做主?!泵琅呖拊V道。
另一只附和道:“是啊母神,你沒看見那個羅格女人有多兇悍討厭,打的人家可痛可痛了?!?p> 千秋吐著信子,龐大的身軀在幽暗的洞窟中挪動,隨然是蛇類的軀體但從中竟透出性感撩人的韻味。
美女蛇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高崇也來到子午嶺了,我們應該去把他虜來,然后吃干抹凈?!?p> “是啊是啊,那小子鮮少踏足我們的領地,這次來了還不趁機抓來嘗嘗到底是何種滋味?!绷硪恢幻琅邔⒆约旱纳碥|盤在巨蟒身上。
千秋看著自己身旁這兩只躁動的小動物,說道:“孩子們,高崇我會親自去了結他,到時將他綁在這里讓你們開心開心?!?p> 幽暗的洞穴中一只瓢蟲帶著微光飛了進來,千秋的蛇尾輕輕一掃就將它送到自己的面前,她的瞳仁中放出興奮的光芒。
那瓢蟲竟然張嘴說出話來:“千秋,他族一事我自有安排,你只需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這只蟲中孕有我的氣血,該怎么做你心里清楚?!?p> 聽到此言,千秋身上的每一處鱗片都興奮地抖動起來,她信子卷動就將那瓢蟲吃下腹中,瞳仁中閃爍著灼熱的光芒:“桑灼大人感念你賜予我氣血,我會為你生下更多的孩子?!?p> 伴隨著蘊含氣血的瓢蟲下肚,巨蟒的身體扭曲到幾近痙攣,她的腹部迅速膨大,嘴里還不停呢喃著對桑灼的崇敬愛慕之情,在一陣強烈的鎮(zhèn)痛之后四顆赤紅色的卵蛋從腹中排出。秋千用她長長的尾巴將蛋裹起,像一個真正的母親輕舐著自己的孩子們。
不一會那些赤紅的卵蛋竟已發(fā)育成熟,細小的裂紋迅速布滿整顆蛋面,四只長著龍頭蛇身的紅色怪物鉆了出來,它們咧開嘴發(fā)出瘆人的笑聲,細細分辨又好似嬰兒的啼哭。
千秋緩緩挪動著巨大的身軀,給四只新生的幼崽讓出路來,它們的眼睛尚未完全張開但本能驅使著迅速撲向旁邊的兩只美女蛇。她們彼此的蛇尾緊緊糾纏在一起,上身相互依偎,無私的將一切奉獻給母神產(chǎn)下的幼崽,用身體哺育著新的生命,精神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極大滿足。
千秋慈愛的看著那四只小怪物,一邊盼著它們快快長大,一邊念想著癡愛的桑灼大人能真正寵愛自己一回,她幻想著如普通女子那樣因為情愛而受孕,經(jīng)歷磨難孕育和生產(chǎn),念及此處心中的躁動和失落各占一半像極了子午嶺的天空陰陽分明,她用身軀再次將自己的子嗣們盤在中間,吐著信子將雙眼闔上,短暫的睡眠可以給予她片刻安寧,也給予了女妖之國短暫的平和。
此時的天人之國,折騰了整天的風白玉一行人在首府云際城的鴻臚寺住下。平日里比誰都熱情洋溢的大公主今日遭受了當頭一悶棍后,幾乎不怎么開口說話,就連入住后她也只是呆坐在桌前玩手指頭,窗外恰巧可以看見天空樹伸出枝椏在天空中切割出和諧美滿秒的畫面她也熟視無睹。
入夜后,各間屋內(nèi)都點起了燈,只有風白玉的屋依舊漆黑一片,聽著輕輕的敲門聲公主并未理會,只顧借著月光摳著指甲蓋里的臟灰,短暫的寂靜后門還是被輕輕推開,一個男人鉆了進來。
風白玉頭也不抬,聲音略顯疲態(tài)地說道:“你怎么又來了……”
男人走到桌前點起燈,昏暗的房間被明黃色的光所籠罩著兩人,風白玉挑起眼瞥了一眼,健碩挺拔的身姿穿著下等軍官的服飾,一雙美麗的蓮花眼鐫刻在略顯滄桑的清秀面龐上,他正溫柔的凝視著自己。
這四目相對的剎那,風白玉的情緒就繃不住了,她一把抱住了心澤的腰,帶著哭腔說道:“神君大人!你不怨我能來看我,可太好了!今天入住到現(xiàn)在,那個高崇前前后后來騷擾我不下八次啊!”
心澤翹起蘭花指表演起那日在長風營里風白玉的樣子,口水直流滿眼桃花地說著:“高崇大人?那位大人怎么這么厲害,幾日前擊殺了冥府的北方長老,還給我們送了圖紙,一定是位心地善良英武非常的大人。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見見他的尊榮,肯定比你們都要英俊瀟灑?!?p> “你干什么呢!”風白玉氣得滿臉通紅,她撒開抱著心澤的手,局促地坐在椅子上,此刻她仿佛正面臨著人生中最大的尷尬。
心澤見她坐立難安得樣子,打心里竟覺得有些許可愛,他笑著說道:“好了小公主,不逗你了。知道你今天被高崇嚇壞了,所以來看看你?!?p> “神君大人……謝謝你?!?p> 風白玉正感動著想要拉著他聊聊體己話時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她趕忙將心澤塞到衣柜里并囑咐千萬不要發(fā)出聲音來。
很快房門就被打來了,來人正是高崇,他穿著身白色睡袍,頭發(fā)濕漉漉的,背后的金色翅膀也是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了澡。
“剛才我在沐浴的時候也一直想著你呢,在想怎么稱呼你更能貼近我們兩的關系,白玉?小白白?小玉兒?你喜歡我喊你哪個?”高崇閃著紫色的大眼睛湊上前來,頭發(fā)上殘留的水珠順著下頜角滑落,他的身上還沾染著浴桶中滴落的松木清香。
世間最好看的人兒將面龐貼的如此之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鼻息,風白玉的臉瞬間就燒得通紅,她用手托著凳子向后挪了挪,盡量和這個腦子有些問題的美人離得遠些,也好讓自己的大腦能正常運轉。
“你別這樣,我之前就和你說了得從長計議?!?p> 聽到這樣委婉的拒絕話語,高崇也不生氣,他撫摸著自己柔順的羽毛,說道:“我知道第一天見面就向你表達這樣的愛意,你肯定還沒準備好。原先我也不愿來接你,但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做好了長久的打算,你看我這翅膀多好看,整個天人族都沒有這樣金色的翅膀,我這就拔下上面的羽毛給你做個頭冠。”
說著便要去拔自己的羽毛,風白玉趕忙沖上去摁住他的手,比起肢體接觸她更不想要那沾著血的鳥毛,那高崇反手將女子柔嫩的手攥住,臉龐又湊了過來,他說道:“原來你是關心我的,太感動了!”
口中呼出的熱氣從風白玉的頸脖直往下灌,她感到渾身酥麻,雙腿都有些許發(fā)軟,但很快思緒就被從粉紅色的夢幻中拉了回來,耳邊傳來高崇的聲音:“公主,你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愛情,那什么時候把神君交給我?”說話的同時男人的眼神掃向心澤藏身的衣柜,但那眼神又迅速收回,另一只手順著風白玉的腰向上緩緩撫摸著,直至拖著她的后腦勺。
“沒有什么神君?!憋L白玉強壓著心中的惶恐說道。
“小姑娘,你的父王當真什么都沒和你說嗎?那我告訴你,神君能從黃泉海中回來,是你父王和我做的交易,我?guī)湍銈儼纬S泉大陣的一角,你們用血換之術將他從深淵中喚出,但必須將神君借我用上一用?!备叱缭谒呅÷曊f著,身體卻湊得更加近了,半敞開的上身幾近要貼在女子劇烈起伏的胸部上,“我知道你把他帶來了……交給我,我就放開你。”
風白玉腦海中回蕩著父親的囑咐:搞清楚天人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保護好神君,切記一定要讓神君只能屬于我族。
她深吸一口氣,將眼睛閉上擺出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那我就悉聽尊便了,來吧脫了我的衣服。”
聽到女子這番言論,倒是大大出乎高崇的預料,他竟松開了風白玉,瞇起漂亮的紫色眼眸打量著她。
見高崇不說話,也沒其他動作,風白玉睜開雙眼死死盯著眼前這個男人,正色道:“怎么不動了?要我自己來嗎?”說著便去解自己的腰帶。
高崇嘴角微微上揚,他承認此刻被這女子英勇就義的氣勢震撼,但凝視女子的眼神中多出了更多玩味:“算了,我喜歡被動的女孩子。神君的事情你考慮清楚,我們有的時間慢慢耗。”說罷在風白玉的臉上親了口便轉身出了門去。
“臭流氓!”這沒有來由的一個吻,讓風白玉氣得跳腳,“咣”的一聲將房門蓋上,嘴里憤憤罵著,幾乎將自己掌握的所有污辱詞藻都用了個遍。
心澤從衣柜里出來,又是將情緒崩潰的公主好一頓安撫,直到她滿肚委屈的睡著后才瞧瞧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