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桃之夭夭
質(zhì)子府的大門緊閉,曹文豐走到門前時察覺一絲異樣,皺了皺眉頭抬手道:“進去!”
沒費吹灰之力,大門“吱呀”一聲就開了,然而偌大的庭院,寂靜無聲,他上下細細打量一番,除了幾只鳥兒因生人闖入后被驚嚇,支棱著翅膀叫喚,再無其他動靜。
“給我搜!”曹文豐咬咬牙,恨恨道。
質(zhì)子府里的人像蒸發(fā)了一般,從主到仆全無身影,連圈養(yǎng)的家禽都不知去向。
曹文豐將手握的泛白,陰郁的臉色愈發(fā)的難看。
這時,急匆匆跑來一個士兵,高聲回稟道:“公子,什么也沒搜到!”
“蠢貨!”曹文豐正愁一肚子火沒處撒,倒霉的小士兵狠狠挨了他一腳,“接著搜!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他們的去向!”
眾士兵面面相覷,知道主子一向喜怒無常,紛紛站遠了一些,怕再多說一句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公子,抓來一個老頭兒!”身后有個士兵將一位老人拎到曹文豐面前,“這老頭兒在門口鬼鬼祟祟,不知做甚?”
被抓來的老人一看都是官兵,慌忙“撲通”一聲跪地,求饒道:“公子饒命!饒命??!小人見這府門大開,才想進來瞧瞧,別無二心?。 彼麥喩眍澏吨?,不住的磕著頭。
曹文豐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厲聲問道:“你可知這質(zhì)子府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這...這戶人家早在三天前就遣散了下人,只帶著貼身的幾個隨從走了...那個...那個小公子留了兩天,昨晚單人單騎走的?!?p> 曹文豐久未作答,只是緊盯著眼前因恐懼不停哆嗦的老人,良久問道:“你說的可是真?”
“小人...小人不敢說謊...”
空氣又一度凝滯了,眾人屏氣凝神,靜等著曹文豐大發(fā)雷霆,半晌,只聽見來自地獄的一聲低吼:“給我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西涼城門處,一抹瘦削的身影慢悠悠的牽馬而行,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面貌,只能近些認清那雙眸子里睿智的光。
付七言抬頭環(huán)視一遭,透過熙攘的人群,城門大開,越走越近,腳底下的步子卻慢了下來,倒不是特別留戀西涼的土地,只是她算準了時機,料到自己從昨晚出府至現(xiàn)在,也該驚動了曹府。
城門口正排著長長的隊伍,每經(jīng)過守門侍衛(wèi)面前時就被詢問一番,還在臉上來回探視,然后比對一下手里的畫像,確認無誤才給放行。
那畫像被侍衛(wèi)拿在手里,離得遠些的根本看不清是誰,付七言直覺是自己,若真的如此,那曹家的動作還挺快,自己也不能再多做逗留。
等那些運貨的都過去,不多會兒就查到了后面,那個看門的侍衛(wèi)看見付七言頭頂斗笠,嚷嚷著:“你!把臉露出來!”
付七言向上抬抬斗笠,露出整張臉,那侍衛(wèi)左右看了看,又瞅了瞅手上的畫,付七言裝作不經(jīng)意的一瞥,果然上面是張熟悉的容顏。
幸好她要有準備,從廖師父那學了些簡單的易容術(shù),不然城門定然出不了。
那士兵終于不耐煩道:“好了!走!走!”說著,便像攆蒼蠅一樣催促著。
這時,走過來的另一個侍衛(wèi)低聲問那個手拿畫像的士兵問道:“怎么開始查起來了?有什么可疑人物嗎?”
“噓!”那個剛才排查的侍衛(wèi)警覺的更小聲道:“上面下來的命令,叫查就查,昨日就有個多話被殺頭的!”
兩人正低語間,付七言動動耳朵,聽到身后傳來陣陣馬蹄聲,她不覺得加快了步伐。
后面有人大聲喊道:“曹公子有令!捉拿逃犯付七言!畫像在此!”
“曹公子有令!緊閉城門!不得放出任何一人!”
付七言一步踏出城門,迅速的跨上馬,后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將她叫住,就見她狠狠揚起馬鞭,“啪”的一聲抽在馬屁股上。
曹文豐帶著一隊人馬風塵仆仆的趕來,勒停在城門前,掃視著一排守城的侍衛(wèi),喝問道:“可曾見過一個少年自這里經(jīng)過?模樣就是紙上那個!?”
人群中都識得曹文豐,也聽過他手段狠辣的傳聞,只有領(lǐng)頭的侍衛(wèi)走上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回曹公子,小的在這挨個排查,沒有可疑之人!”
“哼!”曹文豐立在馬背上,睥睨著下面的一切,“本公子早讓你關(guān)城門,你為何不聽?”
侍衛(wèi)聽聞,更是不敢抬頭,頭頂?shù)臍庠絹碓綕猓坏霉虻?,求饒道:“公子饒命,這城門只有大王和曹將軍的命令才能關(guān)得,小的...小的只能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曹文豐勾起唇角,在話音剛落時,聽得一陣利劍出鞘的聲音,只見他手起劍落,用力一揮,在眾人的驚詫中,一顆頭顱幡然滾下。
鮮血濺了一地,濺上他華貴的靴子。
在眾人的惶恐中,他冷聲道:“這個奴才不聽本公子命令,放走了朝廷命犯,死不足惜!”
“犯人付七言,現(xiàn)已逃離西涼城,不想死的都給我追!”
“是!”在一聲高昂的叫喊聲中,馬蹄聲復起,往城外的方向四下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