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暈……怎么回事……”施長費(fèi)力的睜開了右眼，眼皮不知為何如此沉重，左邊還沒睜開?！肮烙嬍亲蛲戆疽勾蛴螒蛱砹税?，該死怎么躺地上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大腦仍然有些腫脹。是昨晚熬夜打游戲太晚了嗎？與此同時感覺到了粘稠液體的觸感——血？這會他才恢復(fù)了背部的知覺，嘗到了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硬感——水泥地？！意識到自己有躺在大街上的可能后，施長才考慮起來。
“可惡啊好疼……”也許是起來過猛，他又差點(diǎn)倒回地上。現(xiàn)在的他全身酸痛，似乎是在大街，隱約聽到嘈雜的聲音。他一手撐著地，一手揉著眼睛，失焦的視野總算變得清晰一些。
“這里是……”他開始打量周圍的事物，旁邊是一堆破磚，由于常年沒用已經(jīng)長了青苔，背后則有一高大的建筑，層次分明——下半部分是整齊砌好的打方石墻和平臺，形成了戶戶的窗口邊緣泛著淺青；而最上面又成了幾根生銹的鋼筋搭起來的架子，頂上鋪著板子；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一架吊車，到早就被撤走了。任由灰色和深綠主宰的矮墻體將這爛尾樓圍了起來，視線里又出現(xiàn)了一個紅褐色的鐵門，破爛的安全網(wǎng)纏在了上邊。
忍著全身的疼痛，施長磕磕絆絆的走到鐵門前，推開了掩著的門，發(fā)現(xiàn)了視野的盡頭出有著點(diǎn)點(diǎn)光芒，便加快腳步趕向目的地。
此時正是午夜時分。
察覺到光源在緩緩接近，施長揮了揮手，一陣酸疼再次侵襲了整個右臂。
“嘶！”他不禁叫出了聲。
“市長大人！”等到施長開始看清光源處時，車?yán)锏娜艘矊㈩^探出喊道。
“他怎么知道我名字？”施長不禁開始疑惑，不過汽車接連戛然而止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車門開了，幾人各從三輛車下來，為首的男子站在施長面前端詳一番，然后張開雙臂抱住了楞在原地的他。
“謝天謝地，你沒事就好?！敝心昴腥伺呐氖╅L的背說道，“真沒想到您大半夜會跑到這鬼地方?！?p> “停停停停停，打住，嘶好疼……”施長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如此的臉熟——有點(diǎn)偏高的發(fā)際線，額頭上深深淺淺的皺紋，大黑框眼鏡，鼻子和嘴巴中間的一撮小胡子，著著有些凌亂的西裝，也許是太匆忙領(lǐng)帶也打歪了。
“你是……”為了給腦?；貞洜幦r間，施長故意拉長聲音問。
“詹姆斯·戈登。不會這么快就忘了我的名字吧，未來的市長先生。”
“哦想起來了，戈登警長！”一瞬間，仿佛是一股電流穿過的他的大腦神經(jīng)，各種片段如潮水般涌來，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數(shù)小時前——
靠在椅子上，沒有在意桌子上的雜亂無章，施長翹著二郎腿，拿起醬餅胡亂啃了幾口，沒有多余的心思細(xì)細(xì)品嘗咸香給味蕾帶來的刺激。又看了一眼屏幕，還有八分鐘，差不多得上路了。施長興奮地搓搓手，也沒擦嘴就拿出了一組看上去很精密的機(jī)械儀器。
“等了這么久，終于要開始了?！笔╅L回想起這幾天，時間基本上都砸在這里面了，為了抽取公測資格，填寫問卷資料，等快遞到來，等等足足花了一周時間，總算盼來了這精密的機(jī)械儀器，還得等到晚上十點(diǎn)才可以啟動。施長撫摸著零件，如視珍寶，畢竟可是交了價值不菲的押金呢！要不是DES(Dream experience studio)，有著該工作室出品必屬精品的口碑和不錯的游戲體驗(yàn)，再加上施長多年在游戲圈中對DES的了解，可以說是非常放心地把押金交了。
組裝儀器和配戴只花了不到三分鐘?！斑€有五分鐘呢，”施長再次看表“先閉目養(yǎng)神一會兒吧?！?p> 也許是一天的精力大多耗費(fèi)在款新游上，施長靠在電腦椅就睡著了。
醒來就是開頭那般場景，躺在了廢棄的工地。
“您沒事吧，怎么忽然倒了？”戈登的聲音將施長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吃力的將施長扶到了副駕駛位，戈登也坐上了車。
“有事的話建議先去看看醫(yī)生，幾個小時后您還得在新上任第一天的發(fā)布會上做演講?！?p> “哈？”
“不是吧，您連這都能忘？”戈登扶著方向盤感慨，“希望上任后您能對工作上心，”他停頓了一下，“或者是做好心理準(zhǔn)備。”
“哈？？”
“畢竟這是哥譚，想當(dāng)年我被調(diào)來時是有多大的信心，現(xiàn)在就有多么吃力?！备甑茄壑械墓忾_始黯淡，“我也想過平靜的生活，因?yàn)槲抑皇瞧胀ㄈ耍幌耱饌b。但……這或許就是我的信仰吧，我的身后，可是哥譚的萬家燈火，我能做到的就是發(fā)揮著老骨頭最后的價值，讓哥譚人民過上平靜的生活。而我自己，死活什么的也無所謂了，在哥譚警察可是高危職業(yè)……”
不用說施長也知道，哥譚是什么鬼地方，心中為當(dāng)上市長的一點(diǎn)竊喜也被澆沒了。也難怪見到戈登時覺得如此面熟。
“我知道。謝謝你警長，我想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笔╅L回應(yīng)到。
“真是抱歉啊，我剛才不小心說多了，請諒解！您就放心休息吧，我們會保護(hù)您的安全?！?p> “沒事的話就麻煩你了！”施長陪著笑臉下了車來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這游戲可真是麻煩?！笔╅L罵罵咧咧地進(jìn)了臥室，關(guān)上房門，快速翻找著對自己有用的物品?！斑@是……演講稿？！很好我可以取自己的名字——【米爾·希斯特】，還算正常的名字。還有什么呢……”半個鐘頭了，施長也只在衣帽架上的大衣內(nèi)袋里找到一份準(zhǔn)備好的演講稿，并在末尾的空白處填上了自己取的名字，點(diǎn)擊【保存】。
“算了就這樣吧，明早還得早起……可惡啊在游戲中都要早起，連個提示音教程什么的都沒有……”伴隨著吐槽和抱怨，施長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六點(diǎn)多鐘，施長掙扎地從床上爬起，洗漱，儀表整理，時不時吐槽一下，看著鏡中的自己，金發(fā)，藍(lán)瞳，高高的鼻梁，整齊的西裝包裹著魁梧的身軀。
“嗯，挺不錯的?！睂ψ约耗竽樇夹g(shù)還算滿意的施長修改了自己的容貌，并保存下來。
門口的守衛(wèi)輪班守到了現(xiàn)在，可真是敬業(yè)啊，施長感慨。
“早安希斯特，你今天看上去挺有精神的。”警長拍拍他的肩膀道。看來保存后的名字和容貌都在人們的大腦中自動修改，施長摸著下巴，坐下開始享用早餐。
“你知道的，法式烤面包片與牛奶更搭?！弊诓妥缹γ娴哪贻p警官觀察到施長在品咖啡時的皺眉。
“你可真懂我，伙計?！笔╅L笑著說，“抱歉我不太適應(yīng)這邊的……飲料。”
“沒事，你很快就會適應(yīng)的，或者說，你不再有機(jī)會體驗(yàn)得到這樣悠閑地享用早餐?！币幻参⑿χ鹕?，“祝你好運(yùn)?！?p> “那個，不好意思，她可能有些直率，這就是她的性格?！备甑墙忉尩?。
施長擺擺手，“不用客氣，我能接受。”因?yàn)槲荫R上還要面臨更大挑戰(zhàn)的啊，施長心想，哥譚，真不是個好地方啊。
伴隨相機(jī)快門聲和群眾的議論，施長自信地走上了臺。雙手撐著講臺，看著下面逐漸平息的群眾，要不是在游戲里面，他也不會如此自信大膽，況且……誰知道人群中混入了幾個不懷好意的惡人呢？
清了清嗓子，施長并沒拿出演講稿，只是盯著臺下的觀眾，緩緩開口：
“其實(shí)……我是蝙蝠俠?！?p> 在最后一個單詞脫口而出時，果不其然臺下一片嘩然。
施長沒管太多就下了臺，震驚的警察回過神來保護(hù)他。
“為什么這個時候才站出來？”
“請問您是哪來的裝備，關(guān)于和軍火商合作的事你怎么看……”
“請問你是如何辦到從兩個省市之間來回穿梭？”
……
記者們拿著麥克風(fēng)窮追不舍，施長也算是領(lǐng)會到了外國媒體有多瘋狂。
“關(guān)于剛才演講的事，是真的嗎？”戈登坐在車上問。
“你覺得呢？”施長聳聳肩，反問。
“……”戈登沒有說話，他的知覺告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如此大膽而又不尋常的人絕對不會是蝙蝠俠。
“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敝暗哪敲{(diào)侃道。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弗露西，不謝?！?p> “弗露西小姐啊……”施長開始打探車窗外的景色，車水馬龍，高聳整齊的大廈，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在大街上，若不是因?yàn)橐延械挠∠?，完全看不出哥譚的氣息。
“接下來就是你的工作了，我們也沒法一直跟著你，自己保重！”
“謝了！”施長揮手道，走進(jìn)了政府大樓。
幸好這一路上都沒出什么事，施長心有余悸地想著，自己已經(jīng)做好在馬路上逃殺的準(zhǔn)備了。根據(jù)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是黑暗騎士的宇宙，最得提防小丑。
“你好！”施長給憲兵隊(duì)的人打了聲招呼，想創(chuàng)造一個體恤下的好領(lǐng)導(dǎo)形象。
“你好，市長大人！”只有一個人低頭回答，施長也沒在意。
“哦不，蝙蝠俠~”下一刻他笑著舉起武器來了一槍。
“？！”施長心中一驚，子彈已經(jīng)從后背穿過胸膛，一陣絞疼傳遍全身，“糟糕，大意了……”他捂著胸口，跪在地上，吐出鮮血。
尖叫聲，逃竄聲，警笛聲，通通在施長耳邊淡出。開槍的男人走到了他面前蹲下，揪起施長的頭發(fā)，使他們四目相對。
“你剛才壓根就沒有正眼看過我，對吧？”白臉男人用深黑色眼眶盯著施長的眼睛，“不然也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p> “你瞧瞧早上你說的話，多么滑稽啊！不過我喜歡這樣，大膽瘋狂，和我一樣~”小丑停頓一下，看了看四周，“別擔(dān)心，憲兵隊(duì)的都是我的人，我們可以暫時好好聊聊了，市長大人。要是他們知道新市長第一天就在政府大樓起來會怎么樣，??？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個不錯的想法呢！”
“可惡……”施長忍疼咬牙道。
“為什么，這么，嚴(yán)肅？”小丑一字一頓地用手指將施長嘴張成V型，“這難道不是個有趣的想法？我還有更有趣的，你不是想想當(dāng)蝙蝠俠嗎，這就讓你在全市人面前圓夢，哈哈哈！”說罷便不再理會施長，將黑布蒙住其眼，將他綁起。
完了，只能等死了……
縱使施長心中有一億點(diǎn)不甘，但目前也只能任人宰割，連呼吸都感到疼痛難忍。
血還在流，他的意識也在漸漸消失。
可惡，好不甘心就這么死?。?p> 回想起進(jìn)入游戲之后的種種場景，他想起了弗露西說的——
“你不再有機(jī)會體驗(yàn)得到這樣悠閑地享用早餐?！?p> 早知道會這么痛苦，就不會耗費(fèi)如此多精力玩這個游戲了。
現(xiàn)在施長只想被快速了結(jié)，減少痛苦，畢竟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體驗(yàn)。
“咳……咳咳……”溫?zé)岬囊后w從他喉間涌出。血好像要流光了……施長想。
自己被套上了蝙蝠俠的服裝，朦朧的視線告訴自己掛在了政府大樓的頂端，而臉已被涂成小丑的模樣。
樓下警車聚集，不少人正在陷入恐慌之中。耳邊似乎響起了警笛聲。
終于……要死了……施長合上了眼。體內(nèi)的殘留的血液已不夠他繼續(xù)思考。
“我……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