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彎下腰,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他額頭,眼眶發(fā)熱,在他耳邊低低呢喃他的名字:“賀禮啊……”
賀禮醒來時,夜里十二點。
病房里亮著一盞昏暗臺燈,照在他臉上,他整個臉蒼白的不像話。
賀禮抬手撫上額頭,好似那里有溫度似的。
剛剛那個夢也跟真的似的,她親昵地點了一下他額頭,低低的叫他名字。
只是,醒來,什么都沒有了。
他苦澀一笑,拔掉針管,留了幾百塊離開了醫(yī)院。
十多分鐘后,許諾過來查看,被子翻開,床上沒了人。
許諾蹙眉,低著頭看時間,夜里十點半十五分。
隨后,他準備離開病房去護士站問有沒有看到27號床病人,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幾百塊錢。
錢上帶著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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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禮回到家,這次李蘭蘭聽了他的話,沒再等他,不過餐桌上依舊有給他留飯菜。
他隨便扒了兩口冷菜冷飯,換了件衣服出了門。
半夜,路人沒人,他孤單影只,低著頭往馬路對面的酒吧走。
明天周末,酒吧營業(yè)到早上,他就唱到了早上,之后,趁著光明市的天還蒙蒙亮,路上給李蘭蘭帶了早飯和豆?jié){。
李蘭蘭還沒醒,他把早飯放進保溫袋里,拿到餐桌上,然后洗了個澡,回房間補覺。
周末,下午半天學(xué)校放假,許愿剛放學(xué)回來,準備開自己家的門,就碰到對門的阿姨了。
這次碰面,臉色比上次好多了。
許愿笑著禮貌打招呼:“阿姨,您這次看上去氣色好多了?!?p> 李蘭蘭看到許愿,心頭一喜,或許是兩次出手相助,總之李蘭蘭對這丫頭特別有好感:“是嗎?還得謝謝你上次救了阿姨一命。”
許愿搖頭:“不礙事?!?p> 李蘭蘭看著她背著雙肩包,笑著問:“剛放學(xué)回來?”
“嗯,下午放假?!?p> “在哪個學(xué)校啊?”
“華陽五中,高二?!?p> 聽到華陽五中,李蘭蘭臉色變了變,隨即笑著說:“好巧,我兒子也是華陽五中的,不過他學(xué)習(xí)差,今天都沒有去學(xué)校?!?p> 許愿:“您兒子讀高幾?如果是高一高二的話,我可以幫忙補習(xí)?!?p> 李蘭蘭點頭:“我和他說說,不過估計他不會愿意補習(xí),他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子。”
賀禮睡到中午,醒來后,嗓子又疼又啞。
想出臥室找口水喝,就聽到李蘭蘭在門口在和人說話。
門是開著的,對方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女生的聲音他耳熟。
他回了臥室,把門關(guān)上。
李蘭蘭聽到屋里的動靜,知道兒子醒了,揚了揚手里的菜:“中午了,我得給我兒子做飯?!?p> 許愿也聽到里面關(guān)門的動靜,這一家搬過來快一個月了,她還沒見過阿姨的兒子,點頭:“好,那不打擾了?!?p> .
袁佩珍今天休息在家,許愿進了門,看到她正在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擦眼淚。
電視上放著07改版《梁山伯與祝英臺,》,放到了大結(jié)局,桃花盛放,一對蛺蝶翩翩飛舞。
袁佩珍一邊擦眼淚,一邊問:“在門口和誰說話呢?!?p> “對門的阿姨?!痹S愿換了鞋,掃了一眼電視屏幕,畫面正定格在馬文才的臉上,那無可奈何的痛苦,曾經(jīng)在賀禮臉上也看到過幾次。
袁佩珍被電視劇感動慘了,大概是因為年紀大了,見不得生離死別,眼睛都哭紅了。
許愿抽出兩張紙遞了過去。
袁佩珍接下,擦了擦眼淚:“餓了吧,不等你哥了,咱們先吃。”
“我爸去哪了?”
“你爸……”袁佩珍看電視看的太專注了,這才發(fā)現(xiàn)許褚進了衛(wèi)生間有一會兒沒出來了。
袁佩珍很快就明白了。
許褚抽完一支煙,聞了聞身上的煙味,刷了牙,噴了香水,才出去。
飯桌上,許褚有點心虛,低著頭,避開和袁佩珍對視。
袁佩珍:“老許,怎么不吃魚啊,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嗎?”
許褚連連點頭,沖著袁佩珍憨笑:“我最喜歡你做的紅燒魚了,外面餐館里的,都比不上你做的?!?p> “喜歡,那就多吃點?!痹逭滟N心的,又給許褚夾了一塊。
老夫老妻了偶爾這樣膩歪也很正常,但這一個系列發(fā)生在他偷抽煙后,許褚心里發(fā)怵。
不過開始牽強的扯了一個笑容:“謝謝老婆?!?p> “吃完飯把煙交出來吧?!?p> 許褚沒說話,低著頭,好像沒聽見一樣吃著飯。
袁佩珍也不說第二遍,午飯后,一個眼神許褚就乖乖的把煙上交了。
許愿洗完碗出來,看到他爸一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私藏的煙,許愿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