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木云初見，十一拜師
自從木青云帶著百里乾坤來到靖國后，頭些日子果真就是到處游山玩水。他們住在青云客棧已有一段時日了。十一與百里乾坤年齡相仿，加之十一之前在東夏國住過兩年，他跟百里乾坤很快成為了朋友。十一常給他們做向?qū)?，帶他們?nèi)⒂^一些很少有人知道但比較有意思的地方。
東夏國看好靖國二皇子寧王，寧王的外祖父是丞相，文臣這邊自然是占盡了優(yōu)勢，但這武臣方面，好像還沒有人公開表態(tài)支持寧王。木青云要送寧王一份厚禮。一個人的名字在木青云腦海里閃過——“石堅”。
石堅，任京師執(zhí)金吾，負(fù)責(zé)京師治安。石堅有一獨(dú)子名叫石延豐，擔(dān)任城門校尉。青鳶社了解到，石延豐私放販賣私鹽的商隊進(jìn)出京城，從中收取賄賂。石延豐在貪財這件事上很耐得住性子。他只會在逢年過節(jié)，趁著巡防最為松懈的時日，才肯放那些販賣私鹽的人入城，而且量也不大。其他日子，任憑那些商人如何賄賂他，他都不會松口，而且與他合作的商人就那么固定的幾個，他也不接受新加進(jìn)來的。正是靠著這嚴(yán)密的規(guī)矩，幾年下來倒也安全無事，居然沒被覺察，他父親同樣一無所知?？墒?，任憑他小心翼翼到這種境地，還是被木青云布局在靖國的眼線了解得一清二楚。
“如果石堅知道了會怎么樣呢？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p> 木青云用青鳶社里傳信的方式給石堅的府上送去一封信。信上揭露了他兒子及其部下私放鹽販進(jìn)京的事。并告訴他，想保他兒子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投靠丞相，為寧王效力，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當(dāng)天晚上，石堅忙完公事回來，吃完晚飯去書房看書，他坐下來伸手拿起那本最近在看的書時，看到有一封信夾在書中。信封上面什么都沒寫，他不禁覺得驚訝，打開信讀完之后，更是驚訝到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信中的內(nèi)容頓時讓他火冒三丈，急忙叫人喊來那不成器的兒子。
一開始，面對父親的質(zhì)問，石延豐死活都不承認(rèn)。但父親收到的信中能詳細(xì)說出石延豐放鹽販進(jìn)城的日期，還能說出他合作的幾個商人的姓名。石延豐當(dāng)下就慌了。
“父親，有人要害兒子！父親，您要幫我呀，我不能去坐牢！”
“你這不成器的蠢材，你貪的這些銀兩夠判你蹲一輩子牢房！全家人還跟著你遭殃！”
“父親，信是誰寫的？父親，您要救我呀，父親！”
石堅無比悲哀，恨自己怎么就生出這么個禍害來。但事到如今，他還能怎么辦呢，真撒手不管嗎？
“丞相？寧王？難道是丞相的人查到的，以此來逼我倒向?qū)幫鯁幔俊?p> 他絕望地哀嘆一聲。
給石堅去信后的第二天，木青云又給丞相府的長史王卓送去了一封信，表明自己是朝廷之外的人，但愿意為丞相與寧王效力，助寧王奪得皇位。事成后不求一官半職、榮華富貴，只有一個條件，待時機(jī)成熟的時候自然會提出來。為表誠意，他還把執(zhí)金吾石堅如今愿意為寧王效力的事情也寫在了信里。
長史讀了這封信后，是又驚又喜，連夜奔向了丞相府。
“見過丞相。下官今日回到家中，在書房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請您過目?！?p> 丞相接過信，取出信讀了起來。
“此人稱自己是朝廷之外的人，但卻能輕而易舉，人不知鬼不覺地把信送到你府上，江湖中哪門哪派有這樣的本領(lǐng)？”
“丞相，他說自己是朝廷外的人，不一定可信呀。也許他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故意這么說的。”
“不對。他若真是朝廷中人，怎么不求升官發(fā)財呢？”
“不管怎么樣，寧王有了執(zhí)金吾的支持，總歸是好事一樁?！?p> 韋崇沉思片刻，說道：“這封信的來歷，你速速去查一下，還有那個石堅，你也盯緊了，看他是否真心效忠寧王？”
“是?！?p> 青云客棧里，此刻木青云正在自己屋里休息，百里乾坤一大早就與十一出去了，這幾天跟著兩個年輕人東轉(zhuǎn)西逛，他有些倦了，便同意坤兒自己與店里的小老板出去玩兒。
通過這段日子與十一交談，木青云得知，青云客棧真正的老板是十一口中的“云姐姐”。只是，這個“云姐姐”未免也太忙了些，他跟百里乾坤在客棧里竟沒見過她一面。
六月初六是十一的生辰，他早早便與母親和云姐姐商量，今年生辰他要請兩個新認(rèn)識的朋友來家里慶祝。蘇姨和云歌都同意了。
“我們家十一真的長大了，都結(jié)交到朋友啦?？旄平憬阏f說你的朋友?！痹聘韬闷娴貑柺?。
“他們呀，是師徒二人，就住在咱們客棧。從東夏國來的，來靖國游歷，就像當(dāng)年我去東夏國一樣。”十一有些興奮地介紹著自己的朋友?！袄号c我一般大。他的師父可厲害了，博古通今，最擅長講故事啦。等我生辰那天，請他們來家里，你見了就知道啦。”
十一生辰這天，家里也沒請別的人，只有十一帶了他新結(jié)識的兩位朋友來了。百里乾坤幾天前就去逛街買禮物去了，這是他結(jié)識的第一位好朋友，他非?？粗剡@次邀請，也十分期待去十一家。
蘇姨、云歌和十一都在門口迎接客人。云歌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襦裙，素雅清麗。
“坤兒，木先生，快請進(jìn)！這是我母親，這是云姐姐。母親，云姐姐，這兩位就是我新認(rèn)識的朋友。”
“伯母好，云姐姐好?！?p> 百里乾坤見了兩位目光和善、面帶笑容的女人，不免想到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們。
“你就是坤兒吧，生得真是俊俏。十一天天都說起你這位好朋友呢。來來來，快進(jìn)屋吧?！碧K姨熱情地招呼道。
“木先生請?！痹聘枰舱泻裟厩嘣七M(jìn)屋。
“實在是叨擾了。”木青云說道。
吃飯期間，坤兒時不時就盯著云歌看看。
“云姐姐，你好漂亮啊。我也有兩個姐姐，也生得美貌，但不似云姐姐這樣。云姐姐的漂亮帶有幾分英氣，在女子中我還是第一次見呢。”
百里乾坤歪頭托著下巴，邊思索著邊說。
“坤兒，不得無禮。怎能當(dāng)面評價女子容貌？”
木青云輕輕責(zé)備了一聲。
“你不知道，云姐姐之前一直都是女扮男裝呢?！?p> “十一！”
蘇姨瞪了十一一眼，然后笑著招呼對坤兒和木先生。
“來來來，多吃點(diǎn)，別拘束?！?p> “木先生，聽十一說，你們是從東夏國而來？東夏國的文淵閣藏書無數(shù)，盡收天下經(jīng)典。我一直想去看看。”
木青云從見云歌的第一眼起，便和坤兒的想法一樣，這位蘇姑娘落落大方，舉手投足之間隱約有男子行事的模樣，確實與一般女子有所不同。本以為來了之后，跟婦人和孩子應(yīng)該沒什么聊的，只是陪著坤兒來吃頓飯。如今聽她說對文淵閣的書籍感興趣，木青云也來了興致。
“蘇姑娘知道文淵閣？”
“我曾在一本書上讀到過?！?p> “文淵閣修建年代久遠(yuǎn)，是一位致仕的官員修建的，歷經(jīng)幾代人，還遇到過兩次火災(zāi)，比較嚴(yán)重的是第二次，所幸大部分的珍貴書籍沒有被焚毀，但樓閣建筑一半被毀。主人在別處新建了樓用來藏書，并改名為‘天一閣’。如今很少有人知道文淵閣了?！?p> “噢，若我有一日去東夏國去找文淵閣，那還真找不到呢?！?p> “的確，如今東夏國人只知道天一閣。”
“先生此番帶著徒兒來靖國游歷，不知要待多長時日呢？”
“少則半載，多則一年。”
“先生若不嫌棄，可否也收我們家十一為徒？十一之前就在東夏國游歷過幾年，也學(xué)得了一些東夏國的禮樂文化?！?p> 木青云有些遲疑。
“師父，就收下十一吧。正好我也有個伴?！卑倮锴ひ舱埱蟮?。
“收徒倒也不必，既然蘇姑娘放心將弟弟交于在下，在靖國的這段日子，十一可以同坤兒一起讀書。”
木青云沒有答應(yīng)收十一為徒弟，但是答應(yīng)了可以教他讀書。
“十一，還不快拜謝先生！”
云歌對這位木先生的印象也很深刻，他沉穩(wěn)儒雅的氣質(zhì)很吸引人。那張平靜成熟的面容之下似乎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神秘感。云歌這些年可以說閱人無數(shù)，多多少少掌握了些看人的本事。但眼前的這個人，卻是有些看不透。
“客棧畢竟人多嘈雜，不是清靜之地。隔壁有一處院子閑著，先生若不嫌棄，在靖國的這段時日可與坤兒住在那里?！?p> 木青云與坤兒便搬進(jìn)了蘇宅隔壁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