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太子監(jiān)國，處境危險
東宮經(jīng)過幾番風(fēng)波之后，靖國老皇帝意識到朝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忌憚太子，要對他下手了。既然他們怕太子監(jiān)國，那索性就讓太子開始監(jiān)國，好讓那些人徹底死了心。
進入盛夏，同往年一樣，皇帝要出宮前往夏宮避暑。太仆、少府兩處一個月前就開始為出宮做準備了。
皇帝去夏宮避暑，當然也會帶一些后宮嬪妃與親近的大臣。后宮中，文皇后、韋夫人、瀟美人等幾位嬪妃都要隨行。大臣中，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都要隨皇帝去夏宮避暑?；首又校餐踝疃鏄罚矡o要職在身，皇帝便讓他一同伴駕。光祿卿率羽林軍護駕隨行，光祿丞率虎賁軍留守宮中。
按照往年慣例，皇帝去夏宮修養(yǎng)三個月。這三個月時間，朝廷事務(wù)由三公共同處理。但這一次不同，皇帝命三公全部隨行去夏宮避暑，理由是給老臣們放個長假，獎賞他們與自己一同去夏宮修養(yǎng)些時日。皇帝及三公離京后，太子代為監(jiān)國，寧王和肅王協(xié)助太子處理朝中大小事務(wù)。
太子監(jiān)國，除了皇宮內(nèi)的羽林軍不受太子調(diào)動，皇城內(nèi)的南北兩軍太子都有調(diào)動權(quán)。寧王暫代丞相職責(zé)，各地上報的奏折先由寧王過目，然后向太子匯報要緊的事。肅王主要負責(zé)官員的監(jiān)察工作。
皇帝臨行前曾召見了太子，希望太子在監(jiān)國的這三個月時間內(nèi)，能在朝中樹立起自己的威信，如果底下有不服從的人，可以按自己的方式進行處理，但不能做得太過。他還特別交代了對寧王和肅王，防歸防，但要親厚待之，如果他們做出什么忤逆的事，要等皇帝回來親自處理。太子都應(yīng)了下來。
丞相府里，丞相韋崇在幾日前收到一封密信，筆跡與當年長史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樣，此人曾說自己是朝廷之外的人，但愿為寧王效力，助寧王當上太子，待時機成熟后自會提出自己的條件。自那件事之后，丞相府曾多次派人搜尋線索，但終究一無所獲。
幾日前，丞相的馬車在路上走著，旁邊突然有一匹快馬忽嗖而過，然后一只非常小的飛鏢扎到了車廂內(nèi)，附帶著一封信。信中說皇帝去夏宮修養(yǎng)，太子監(jiān)國，寧王的機會來了。此時是用得上執(zhí)金吾的時候了。信中還寫了如何扳倒太子的詳細計劃，韋崇讀后都不禁脊背發(fā)涼。他仔細琢磨了這個計劃，的確是妙啊，若能成功，太子定永無翻身之日。
皇帝出宮在即，瀟美人請求在去夏宮前去護國寺為皇帝祈福，保佑路途平安順利，皇帝欣然應(yīng)允。瀟美人去護國寺祈福是一回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去見元真。
元真見到瀟美人，先行了拜禮，瀟美人讓他免禮。
“元真師父，陛下去夏宮避暑，太子監(jiān)國，你都聽說了吧？此次去夏宮，皇后也要隨行。”
元真停下手中捻動的佛珠。
“皇帝出宮，太子監(jiān)國，這是皇帝陛下有意讓太子提前在朝中樹立未來君主的威信。太子想要贏得朝廷各方的信任，三個月時間顯然是不夠的，我猜測皇帝此次出宮會在夏宮住很久。”
“陛下一向看好太子，對他是完全信任的，現(xiàn)在更是幾乎把皇權(quán)都交到了太子手里。如此一來，太子將來繼承大統(tǒng)豈不是已成定局？”
元真嘴角掠過一絲淺笑。
“其實不然，皇帝越是給了太子無上的權(quán)利，越是把太子推到了最危險的處境。而且時日越長，越容易生變。所以，這恰恰是扳倒太子的最好時機了?！?p> 瀟美人很詫異，表示不能理解。
“太子賢德能干，只有功沒有過，如何能抓到他的把柄？”
元真微微抬起頭，眼睛看著瀟美人，很平靜地說出了四個字：
“殘害手足。”
瀟美人驚得心咯噔一下，這話從一個吃齋念佛的僧人口中說出，著實讓她接受不了。元真似乎看出了什么。
“娘娘，讓您受驚了?！彼嘈σ宦暯又f道：“歷代護國寺僧人的使命就是保家衛(wèi)國，但保家衛(wèi)國的方式不是只有在戰(zhàn)場上廝殺這一種，如果不動一兵一刃就能做到，您覺得哪種更好呢？”
瀟美人當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還要請娘娘給文皇后傳個話。”元真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走到瀟美人跟前，低聲說了一些話。瀟美人一一記了在心里。分別前，瀟美人又向元真問了一個問題。
“太子會怎么樣呢？”
元真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或幽禁終身，貶為庶人；或從此只做一個普通的王爺；這些都有可能，性命能保得住?！?p> 瀟美人似乎還不放心，“你確定嗎？”
“太子罪不至死。還請娘娘寬心?！?p> 瀟美人回宮后，借著給皇后請安的機會，與皇后獨處了一個時辰。自從元真第一次與瀟美人聯(lián)絡(luò)后，瀟美人就有意與皇后走近，處處向著皇后，皇后很是高興，也逐漸把她當自己人。
“瀟妹妹，你來啦，快來坐?！被屎鬅崆榻哟?p> 互相寒暄了幾句后，兩人便閑聊了起來，聊著聊著，瀟美人就聊到正事兒上來了。
“妾知道皇后一直有一件擱在心頭的憂心事，臣妾也一直想為娘娘解憂?！?p> 文皇后有些吃驚。
“哦？妹妹竟知我有心事？我身為一宮之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能有什么憂愁呢？”文皇后故意避開。
“皇后知道妾指的是什么，皇后您的確已經(jīng)做到了女人的塔尖，但是您的這份至高無上的尊貴如何能延續(xù)下去呢？您是大靖的皇后，肅王是嫡生皇子，可偏偏還有一位嫡長子，您說這不白白委屈了肅王的身份？”
文皇后雖然不說什么，但從她的臉上已經(jīng)看到了一絲憤恨和許多愁怨。許久，皇后才開口：
“妹妹既知我的心事，又能如何幫我解憂呢？”
“實不相瞞，妾一直在暗中幫肅王尋訪麒麟之才，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妾遇到了一位。此人自稱可以幫肅王達成所愿。”
文皇后來了興趣，“哦？竟有這樣的人？妹妹是如何找到的呢？”
“是此人毛遂自薦的，他說他愿效力于皇后和肅王，但暫且還不便透露姓名和身份?！?p> 文皇后疑惑：“他為什么要幫琢兒？他要求什么回報呢？”
“當時妾也奇怪呢，問他想要什么？他說什么事都還沒做，怎敢要求回報？他要幫肅王得到的不止是儲君的位子，還有后面的……”
不用繼續(xù)說文皇后也明白了。心想：“此人竟敢夸下如此?？冢烤故呛稳耍俊?p> 瀟美人見皇后有些動心了，便說道：
“皇后要見他嗎？此人究竟有沒有這麒麟本事，也許皇后一見便知。見面的事情妾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