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關(guān)鍵物證,太子被廢
寧王在圍場遇刺的消息早就在朝臣們之間傳開了,不過還未在京城里傳開。云水居每日接待的人非富即貴,身為老板娘的云歌自然消息也很靈通。她日日關(guān)注事情的走向,忍不住為太子擔(dān)憂。為此,她特意讓十一去安王府給木青云捎話,讓他盡快來一趟云水居。
“你找我來是為了太子的事吧?!比绻麤]有急事,云歌怎會主動約木青云來。
“聽說今日在大殿上,寧王、肅王、丞相等人都一致控告太子派刺客謀殺寧王。而且他們還有人證。這一次誣告的罪名可不小啊。謀殺親王,自己的兄弟。木先生,你快想想辦法,怎么能為太子證明清白?”
木青云隨手拿起幾案上的一把折扇,把玩起來。半晌后,他問云歌,
“你相信太子是清白的嗎?”
云歌毫不猶豫地說:“當(dāng)然。我雖只見過太子幾面,并不能說很了解太子。但是我相信白大人,白大人曾經(jīng)說過,太子將來會成為一名仁君?!?p> 木青云笑了笑說道:“你要有自己的判斷?!?p> 這句話點(diǎn)醒了云歌,她在其他事情上,一向都有自己獨(dú)立的思考和判斷,但在相信太子這件事情上,她深受大司農(nóng)卿的影響。當(dāng)初是白尚把她推薦給太子的,她百分之百信任白尚大人,進(jìn)而也就信任白尚大人支持的主子。但是,她信任白尚大人是憑著多年的相處和了解??商幽兀克娴牧私馓訂??云歌陷入了深思。
木青云盯著那張認(rèn)真琢磨事情的臉看了好久,最后用折扇拍了拍手心,云歌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
“在想什么呢?”木青云問云歌。
“你說得對,我該有自己的判斷。但我仔細(xì)想過了,我還是認(rèn)為太子不會做那樣的事?!?p> 木青云來了興致,“為什么你覺得他不會呢?”
云歌很認(rèn)真地分析了起來:
“首先太子沒有理由這樣做,寧王是對他有威脅,但皇帝一直是向著太子的。只要有皇帝的支持,他的太子之位就不會被動搖,他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fēng)險(xiǎn)去除掉寧王呢?再者,太子明明知道皇帝十分看重手足親情,他又怎么會做觸怒龍顏的事呢?不過,最大的疑點(diǎn)還在后面。寧王遇刺,卻被肅王救了,刺客也全死了。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湊巧了嗎?”
木青云很佩服地看著云歌,“你的分析也不無道理。的確,寧王遇刺這件事也有可能是自編自演的一出戲,但這件事難就難在刺客中出現(xiàn)了一個東宮的傭人。”
“那個人分明就是藏在太子身邊的一枚棋子?!?p> “的確,他有可能是。但要想證明這一點(diǎn),需要拿出證據(jù)。如今,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p> 云歌急著說道:“那可以查?。∵@個人在東宮做當(dāng)了十幾年查,不會沒有留下一點(diǎn)線索的。”
“皇帝已經(jīng)在讓大理寺查了?!?p> “那我們現(xiàn)在能做些什么呢?”
木青云搖了搖頭,“什么也做不了。”
云歌有些失望,輕聲嘆了口氣。木青云想說些寬慰的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本就是他給寧王出的主意,他一直在欺騙云歌,還有太子和安王。既然做都做了,又何必假惺惺說一些安慰的話呢?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安王一定在府里等著我呢?!蹦厩嘣普f著,站了起來?!懊看蝸磉@里,都能喝到你親手泡的茶,真好!”
云歌很詫異木青云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不過,她聽到了還是很開心。
“你喜歡就好。我讓十一送你?!?p> 木青云出了雅閣,正好碰上十一。
“師父,您要走了嗎?我送您。”
木青云擺了擺手,“不用送了。你有時間多陪陪你姐?!?p> 十一不明白他姐怎么了,只是答應(yīng)。“哦,我會的?!?p> 木青云走后,十一立即上樓去看云歌。
“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嗎?”然后抓著她上下檢查。
“快起開,我沒事呀,你上來干什么?下面不忙嗎?”
“是師父讓我多陪陪你的。”
云歌聽了,心里挺暖的。笑著說,“我真的沒事。走,咱們一起下樓?!?p> 木青云回到安王府,安王急忙迎了上去。
“木先生,你去哪兒了?可讓本王好等??!”
木青云連忙作揖,“安王恕罪,在下去云水居了?!?p> 安王一聽,“云水居?是去見云歌嗎?”
“是。云歌姑娘約在下,是為了太子的事?!?p> “云歌也知道了?”
“云歌姑娘很為太子的事著急,她相信事情不是太子做的,她很想為太子分憂?!?p> 安王也焦急了起來,“是啊,他們誣陷太子,還在太子身邊埋伏了一個暗樁,現(xiàn)在我們沒有證據(jù)能證明太子的清白啊!木先生,你快想想辦法?!?p> 木青云神色凝重,“想要找到證明太子清白的證據(jù),確實(shí)難啊。太子書房里的那個傭人是關(guān)鍵,可惜人已經(jīng)死了?!?p> 安王也嘆氣,“是啊,現(xiàn)在死無對證?!?p> 木青云又問,“那個傭人來東宮之前是做什么的?調(diào)查清楚了嗎?”
安王失望地說,“查了。這個陳萬是十五年前進(jìn)東宮當(dāng)差的,當(dāng)年太子即將搬入東宮,少傅招了一批傭人,當(dāng)時都調(diào)查得很清楚,陳萬孤身一人,在京城也沒有什么親戚,家底很清白?!?p> “他平時有機(jī)會接觸東宮之外的人嗎?”
“陳萬此人,平時寡言少語,很少與人來往。他沒有成家,一直住在東宮傭人的房舍。至于他在外面有沒有接觸過哪些人,還在查?!?p> “大理寺也一定在查,咱們最好能先人一步?!蹦厩嘣普f道。
太子的人在查陳萬,大理寺也在查。但是大理寺那邊肅王做了交待,于是他們很快就查到陳萬在京城有一個相好的,是一個寡婦。陳萬平時住在東宮,但逢年過節(jié)時也有休沐的機(jī)會,陳萬出了東宮后就會住在那個寡婦家。
大理寺的人在那個寡婦家中搜出了一塊玉佩。這塊玉佩一看就是宮里的東西,據(jù)那個趙寡婦交待,這塊玉佩是陳萬交給她的,她回憶說:
“中秋節(jié)當(dāng)晚,陳萬來了我這里。我一早備好了飯菜等著他,那天他看上去特別高興,多喝了好幾杯酒。然后他從懷里拿出來一塊手帕,很得意地跟我說:
“這個給你?!?p>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塊特別漂亮的玉佩。
我問他:“這東西一看就十分貴重,你從哪兒得來的?”
他說:“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不是偷來的。你就放心收著吧?!?p> 我還是不放心,問他到底是哪兒來的?“你不告訴我,我拿著心里也不踏實(shí)呀。”
他就說:“我今后就要得到主子的重用了,這是主子賞給我的。以后還有更好的東西呢。”
我更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了。“重用?誰要重用你?你都半截入土的人了,還能得到什么重用,分明就是在扯謊!”
陳萬急眼了。“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了。!”
趙寡婦把知道的都說了,大理寺卿魏殊拿著玉佩和那個寡婦的供詞給光祿卿徐白看。
“徐大人,明日你我一同進(jìn)宮向陛下稟報(bào)吧?!?p> 第二日,魏殊和徐白一同進(jìn)宮見皇帝。
“陛下,這個陳萬在京城有個相好的,我們在他那個相好的家中搜出一樣?xùn)|西來,請您過目?!蔽菏庹f著拿出了玉佩,黃公公接了過來,呈給了皇帝。
皇帝只看了一眼,就認(rèn)了那枚玉佩,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一旁的徐白說道:
“陛下,據(jù)趙寡婦交待,這塊玉佩是中秋節(jié)當(dāng)晚陳萬交給她的。陳萬跟她說,自己將要得到主子的重用,這塊玉佩是他主子賞他的?!?p> “他的主子?”皇帝問道。
“是。當(dāng)時趙寡婦問陳萬是誰要重用他?陳萬回答,只說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蔽菏饨忉尩溃帜贸鲒w寡婦的供詞給皇帝看。
“還有一事,大理寺的仵作驗(yàn)了陳萬的尸體,發(fā)現(xiàn)此人筋骨硬朗,經(jīng)脈通絡(luò),是個習(xí)武之人。”魏殊繼續(xù)說道。
皇帝不做聲,只是把那塊玉佩拿在手里,他一邊摩挲一邊陷入了回憶。
太子十二歲生辰那年,皇帝賞給太子很多好東西,還把自己兒時最喜歡的一塊玉佩也送給了太子,便是如今他拿在手里的這塊。
徐白和魏殊都看著皇帝不敢作聲。許久之后,皇帝才說道:
“傳太子?!?p> 一個時辰之后,太子來了。
“兒臣拜見父皇?!?p> 皇帝不理睬他,直接讓黃公公把兩樣?xùn)|西拿給他看。太子看到玉佩便愣住了。
“太子,你可還認(rèn)得這塊玉佩?”皇帝失望的語氣問道。
“兒臣當(dāng)然記得,這塊玉佩是兒臣十二歲生辰那日,父皇賞給兒臣的。”太子連忙回答。
“嗯,不錯,是朕賞你的??赡銋s把朕送給你的東西給了陳萬,你為了讓他死心塌地為你做事,還真是舍得?。 ?p> 太子慌忙跪下,“兒臣不敢!兒臣絕沒有給陳萬任何東西!”
“那你倒是說說,這塊玉佩怎么會在陳萬手中?難不成是他偷了去?!”
“兒臣有罪!當(dāng)年這塊玉佩,兒臣佩戴了一段時間之后就由母后收了起來。之后,之后,兒臣就沒再見過這塊玉佩了?!?p> 皇帝駁斥道,“你母后走了之后,她宮里的東西,朕特許你帶走你想保留的。難道你沒拿走這塊玉佩嗎?”
“有關(guān)母后的所有東西,能留下的,兒臣都保留了。但是這塊玉佩,當(dāng)初確實(shí)是不見了?!?p> 皇帝不相信,“哼!一派胡言!”
太子委屈辯解道,“父皇,兒臣絕無半句假話!那個陳萬只是一個傭人,我與他平日里話都不說幾句,我怎會派他去當(dāng)刺客?”
皇帝冷笑一聲,“你怎么不會?你不知陳萬會功夫嗎?”
太子更是一頭霧水,“什么?陳萬會功夫?這不可能!”
太子眼中的陳萬是一個腰都直不起來的老頭,偶爾聽到他說話,聲音也很弱,完全不像是練過功夫的人。
“父皇,請您相信兒臣,我決沒做刺殺寧王的事!陳萬也不是我派去的,他一定是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如果真的是我安排了刺客,我為何要派一個東宮里的人去呢,這不平白暴露了他跟我的關(guān)系嗎?”
“因?yàn)樗跁慨?dāng)差,是你信得過的人,而見過他人又少,并且他還武功高強(qiáng)!這些都是你派他去的原因!”皇帝說了一連串的理由。
“父皇!”
皇帝痛苦萬分,揮手阻止太子辯解。
“太子聽旨!”
太子立馬跪了下來。
“太子李瑜,身為儲君卻心胸狹隘,不容手足,蓄意謀害,從今日起免去其太子之位!明日早朝宣讀圣旨吧。”
太子癱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父皇就憑一個傭人和一塊玉佩就認(rèn)定事情是他干的,內(nèi)心既感到委屈,也對皇帝充滿了失望,他沒想到曾經(jīng)說過會始終信任自己的父皇,這一次卻這么輕易就相信了那些所謂的“證據(jù)”,而且是如此之快。事已至此,他也心灰意冷了,再不作任何辯解,只是磕頭領(lǐng)旨。
徐白和魏殊也都滿臉驚愕,皇帝的這個圣旨下得也太突然了?;实蹘缀鯖]有與任何大臣商議,就做了這樣的決定,所有人都有些詫異。老丞相韋崇聽到消息時也很意外。
太子被廢,寧王和肅王可得高興上一陣子了。此時,肅王正在瓊?cè)A宮中和皇后慶祝呢。
“父皇已經(jīng)對太子徹底失望了。兒臣的機(jī)會終于來了?!泵C王高興地說。
文皇后一邊給肅王夾菜,一邊說:“這親情果真就是陛下的軟肋,誰要是碰了他的底線,絕不會有好下場。琢兒,你今后要多與你父皇親近,在其他皇子面前也要表現(xiàn)得友愛些。只要你父皇歡心了,許多事情就好辦了?!?p> “母后說得對,兒臣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