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我睜開眼睛環(huán)視一周,終于在門口看到了我想要看到的人。
他的身邊站著兩個人,我想,那應(yīng)該就是云哥哥的爸爸媽媽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云哥哥的爸爸,高大魁梧的身材,濃密的眉毛長而黑,不茍言笑的樣子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當我被帶進他們的實驗室的時候,里面還有一個白胡子老頭兒,長得很像葫蘆娃的爺爺。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他們?yōu)橹疇帄Z了十幾年的秘密文件。
這里面的密碼要比我想象的復(fù)雜很多。
我想,當初他們要求我學(xué)習(xí)這些的目的大概是防備叔叔阿姨的,沒想到最后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和那個老頭兒在實驗室里呆了七天,才解開了那份秘密文件以及那個優(yōu)盤。
那份優(yōu)盤和秘密文件里,除了有他們的毒品藏匿地點之外,還有他們十幾年前研究的新型毒品,食用之后可以蠶食人的心智,然后通過向人體植入芯片進而操控人的意識。
當天叔叔阿姨就將所有資料上交給上級,他們兵分三路,只兩天天時間就繳獲毒品一千六百千克,抓獲販毒藏毒人員四十三人,但是這些人里,唯獨沒有我上次見到的那群人。
景烊發(fā)病那天,是我從實驗室出來的當天晚上。
他被單獨放在一間空蕩蕩的房間里,綁起了手腳。
他似乎很難受,拼命用腦袋撞墻,我看到他身上的傷口被重新撕裂,不停的往外冒血,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我聽到媽媽在外面請求叔叔阿姨,請他們不要把景烊送進戒毒所。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媽媽卑微的請求別人,同樣是為了景烊。
我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第一次看到景烊這個樣子的時候。
他也是用最后殘存的理智拼命傷害自己以此減輕自己的痛苦。
那時候我不懂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只是看到不斷從他腦袋上流出來的血,我想要阻止他,要他不要這樣。
所以我走過去,輕輕抱著他,我以為他會打我,但是他停止了,他沒有繼續(xù)他的動作,也沒有傷害我。
只是他用力抓著自己胳膊的樣子突然讓我明白,他只是不愿讓我受傷。
我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想要進去幫幫他,想要叫他不要這樣了。
在我準備走過去的時候,有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頭,是云哥哥。
他將我?guī)нM另一個房間里,自己走了進去。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辦法,過了十幾分鐘,景烊終于停下來了。
他不在傷害自己了,只是眼神很空洞,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云哥哥蹲在他身邊替他包扎傷口,傷口又滲了血,之前的紗布都要拆掉重新包扎。
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外面的天氣艷陽高照,他的手心卻一片冰涼。
他在看向我的時候眼底終于有了色彩,他說,不要擔(dān)心,他沒事,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說,你別哭,我不疼。
但是怎么會不痛呢,明明都流了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