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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這個夫君歸我了

第二章:驚雷

重生后這個夫君歸我了 九枂析 4087 2021-07-29 23:07:53

  夜半,一聲驚雷劃破黑漆漆的長空,隨及而來的閃電亦是帶著荊棘般地忽閃而過。明亮的亮光過后,是響徹天際的雷鳴聲。雷鳴聲勢浩大,似是要把這偌大的安都城攪個天翻地覆。

  在驚雷的影響下,縱使是大戶人家的門窗,也都發(fā)出吱吱呀呀的木材擠壓聲。此番模式,最是擾人清夢。

  在安都城里,皇宮的西北方向有著一座侍奉過三代君王的將軍府。

  沐府。

  西窗閣后,有一個裝飾十分別致的院子。這是屬于沐府沐將軍長女——沐容君的院子。

  而這個院子的主人,此刻卻正經(jīng)歷著一場令她醒不來的噩夢。直到又一閃電墜入房間,隨之而來的驚雷聲音讓她得以擺脫噩夢的侵襲。

  剛剛從夢中驚醒的少女,此刻正扶著床沿大口的喘氣。原本精致的臉龐上此刻盡是蒼白之色,額頭上也滿是冷汗。

  沐容君此刻只感覺自己頭痛欲裂,腦袋昏昏沉沉,還未從噩夢帶給她的恐懼中完全清醒。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呼喚她,接著是感到自己被一陣搖晃,沐容君這才完全清醒。

  “大小姐,醒醒。”這是崔媽媽的聲音。崔媽媽也就是沐容君的母親沐夫人的貼身嬤嬤。

  “大小姐剛剛一直在直呼‘不要,不要’,您這是做噩夢了?”崔媽媽關(guān)心道。

  剛剛驚雷聲吵醒了沐夫人,擾了沐夫人睡意。沐夫人擔(dān)心剛剛九歲的小女兒會被雷聲嚇到,便非要跑到沐言晨的房間去看看。

  同時沐夫人也順道讓崔媽媽去看看沐容君,這才有崔媽媽叫醒沐容君的一幕。

  “嗯?!便迦菥c點頭,右手扶額。腦中一片混亂,睡夢中有無數(shù)的記憶片段似飛絮般襲來。但此刻她卻什么也記不清,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

  “崔媽媽怎么來了?”看到搖醒她的人后,沐容君有氣無力地問道。

  沐容君似是還未完全從余夢中醒來,但眼神不再像剛剛那般無神,只是面容仍是先前的沒精打采。

  “剛剛驚雷,夫人不放心大小姐,這才讓老奴來看看大小姐?!贝迡寢尰貜?fù)。眼神里充滿了擔(dān)憂,顯然是被沐容君剛剛的狀態(tài)給嚇到了。

  “崔媽媽不用當心,容君沒事。還請崔媽媽替容君向母親問好?!便迦菥f道。

  “這是自然?,F(xiàn)在不到酉時,大小姐還可再休息幾個時辰?!贝迡寢屘嶙h。

  “容君知道了?!便迦菥貜?fù)著。此刻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不再被剛剛的噩夢影響。

  崔媽媽喚來沐容君偏房的丫鬟泠月,到廚房打一盆熱水讓沐容君稍作梳洗后,吩咐泠月幾句便下去了。

  擦過臉上的冷汗后,沐容君不再感覺無力。只是先前都是被噩夢侵擾,此刻又睡意襲來,沐容君便也沒讓泠月守著,讓泠月回偏房后繼續(xù)睡個回籠覺。

  這個時刻,屋外不再有閃電或者驚雷。片刻之后窗外傳來一陣淅淅嘩嘩的聲音。

  伴隨著窗外的大雨落在庭院外那棵高大的榆錢樹上的聲音,沐容君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這一次,不再有噩夢干擾。好眠直到天明。

  次日。

  經(jīng)過后半夜的休息,沐容君此刻感覺神清氣爽。

  丫鬟們端來熱水,經(jīng)過一番洗漱后,沐容君才開始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早膳。

  用過早膳后,沐容君先是到祖母的院子里請安,而后才去沐夫人房里給沐夫人請安。

  再過幾個月便是沐容君十四歲的笈禮,沐夫人這幾個月更是讓她學(xué)了不少東西。

  沐容君作為將軍府的大小姐,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沐夫人沒有特別的要求她學(xué)得多么精。這段時間教她的插花、茶藝、看賬本什么的沐容君學(xué)得也還行,偏偏就是這個女紅,讓沐夫人一陣頭疼。

  南垣國是個多山多水多良田的富庶國家。

  而南垣國的女子,一般都是十四歲及笄。笈禮過后的一年時間跟隨母親學(xué)習(xí)掌家之能。十六歲的時候定婚,十七歲再出嫁。

  南垣國自開國到如今已經(jīng)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傳統(tǒng)婚嫁習(xí)俗在今天已經(jīng)有了很大改觀。

  無論男女,都講究婚嫁自由。

  但即使不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該有的基本禮節(jié)還是不變。

  雖然也有的一些人家的公子小姐,父母在他們年幼之時便替他們早早定下婚約。但若是等到雙方成年后發(fā)現(xiàn)二者興趣相反,完全處不到一塊。雙方可以互相協(xié)商,到禮部官媒下登記解除婚約后便可自由嫁娶。從此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姐姐?!便迦菥艅傔M沐夫人的院子,妹妹沐言晨知曉姐姐來,老早就在沐夫人的院前的涼亭里等姐姐。

  一看見沐容君,沐言晨總是會莫名的開心和興奮。一個激動便往沐容君懷里沖。

  “怎么不在母親房里待著?外面風(fēng)大,萬一著涼了怎么辦?”沐容君雙手接住妹妹以防她摔倒。

  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是初春,但安都城的氣溫卻還是讓人感覺有點冷,一不小心便會有患風(fēng)寒的風(fēng)險。

  沐容君故作生氣地捏了捏沐言晨那粉嫩的臉頰,佯裝很生氣的看著沐言晨。

  哪知沐言晨卻朝她吐了吐舌頭,撒嬌道:“姐姐別生氣嘛。姐姐你看,我衣服穿的可多了?!?p>  順帶還指了指她自己身上正穿著的那件粉色的夾襖。說著又朝沐容君笑了笑。

  那笑容天真無邪、滿是童真。當真是個小太陽。

  “好,那隨姐姐進去給母親請安吧?!便迦菥隣科鹈妹玫男∈?。胖嘟嘟的小手暖暖的,也溫暖了沐容君。

  妹妹從小就愛黏她,也不知道她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才有了這么一個可愛的妹妹。沐容君滿是欣喜,心情自是大好。

  “以后天冷別再讓云兒待在外面?!便迦菥龑φ疹欍逖猿康膵邒哒f,聲音已經(jīng)小有威嚴之勢。

  “是,大小姐。”

  沐府繡閣。

  “姐姐繡的鴛鴦好難看。”沐言晨看著沐容君繡好的繡帕撇撇嘴,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真有這么難看嗎?”聽到妹妹的吐槽聲,沐容君拿起自己剛剛繡上鴛鴦的繡帕看向泠月。

  泠月看到大小姐的繡品后,本想說些鼓勵的話,但違心地話她也不好當著小小姐的面說,于是頂著沐容君的目光十分坦誠地點了點頭。

  “……”空氣頓時靜了片刻。

  “好吧,當成鴛鴦看是丑了點,可把它當成池塘里的小黃鴨是不是還挺不錯的?!便迦菥c點頭自我安慰道。

  舉起繡帕一邊自我欣賞一邊自我陶醉。

  這時候沐夫人正好進來,聽到沐容君說的這句話,直接把沐容君舉在手里的那“丑鴛鴦”給扯了下來。恨鐵不成鋼的正話反說:

  “能把好好的鴛鴦繡成小黃鴨,你倒還真是挺不錯的?”

  話一落音,屋子里的丫鬟嬤嬤都掩嘴偷笑。大小姐難得也有這么皮的時候。

  “母親?!便迦菥掌饎偛诺牟徽?jīng),起身準備行禮。

  沐夫人揮了揮手,示意她們不必多禮,尋了把椅子后坐下。隨后從衣袖里拿出一封請?zhí)f給沐容君,說:

  “這個你看看?!?p>  沐容君接過請?zhí)蟠蜷_閱覽?!叭蘸?,百花詩會。母親,這是景陽郡府的帖子?”沐容君有些不解。

  景陽郡府現(xiàn)任郡王的母親正是當今圣上的堂妹——景陽郡主。

  圣上沒有親姐妹,把景陽郡主當成親妹妹般寵愛。甚至還曾封過她為景陽公主,可惜后來因為某些事觸怒圣顏被圣上罷免了她公主的封號。

  但景陽郡主從小在眾星捧月中長大,也漸漸養(yǎng)成了傲嬌、任性的性格。如今,聽聞景陽郡主性子更加地難以估摸,景陽郡府也被她弄得雞飛狗跳。

  最主要的是,景陽郡主還曾是她沐容君的父親——沐將軍的狂熱追求者。

  沐容君早就聽聞景陽郡主和沐夫人曾經(jīng)因為沐將軍大打出手過的故事。最后還是沐夫人憑手里的鞭子更勝一籌。

  當然這些往事在安都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本應(yīng)該是不相往來的兩家,這個時候給沐府下帖,景陽郡主這心思就有點讓人捉摸不透了。

  “母親,你說景陽郡主會不會為了報你當年的一鞭之仇而故意刁難我呀?”沐容君玩笑般的說道。

  “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個長輩總不至于故意為難你。說到底,還是為娘的背景不強,在身份上被她壓了一頭。”沐夫人惋惜道。

  沐夫人父親是只是一個五品將軍,母親那族也只是經(jīng)商并無什么權(quán)勢。如今她雖然已經(jīng)是沐將軍沐夫人,可大家誰不覺得嫁給沐將軍是她高攀了沐府。

  “難道母親也打算去嗎?”沐容君看了看手里的請?zhí)?p>  “這是她宴請你們這些小輩的,更何況她每在我眼前得瑟一次我就想揍她一頓。”沐夫人還很是懷念以前少女時候。那個時候,她跟隨父親上戰(zhàn)場,竟也獲了些軍功。圣上便封了她女將軍。

  此后出席各種宴會,誰家女眷敢到她面前挑屑她最多也就言語懟回去。大多時候還是沒人敢惹她,唯獨這個景陽郡主,真的很欠。

  那個時候,沐夫人也沒有什么顧忌,在這偌大的安都城里,也就她敢和景陽郡主互掐。

  “那母親你放心讓你女兒獨自一人去面對那脾氣古怪、性格陰晴不定的景陽郡主嗎?”沐容君拉了拉沐夫人的衣袖,似是在撒嬌。

  “反正以后類似的宴會你會經(jīng)歷不少,就當是提前給你練習(xí)好了。你放心,她若是當真敢對你怎樣,我一定拿你父親書房里的那把大刀去掀了她的景陽郡府?!便宸蛉伺呐你迦菥氖帧?p>  “去也可以,那女紅我可不可以過段時間再練?”沐容君露出狐貍般的微笑。

  “當然?!?p>  “謝……”

  “是不行的?!便宸蛉嗽阢迦菥蔷洹爸x謝母親”還沒說出前將話補充完整。然后端起一旁的茶水,細細品嘗。

  聞言,沐容君的笑容便僵在臉上。沒見過誰家娘親是這樣的。

  “姐姐,娘親不陪你去,我陪你去?!碧鹛鹋磁吹穆曇繇懫穑逖猿刻ь^看著姐姐。

  雖然不知到那景陽郡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沐言晨還是聽出了娘親和姐姐都不想去參加那個什么詩會。

  “你個小不點,你知道什么是‘百花詩會’嗎?你就說你去?”沐夫人放下手里的茶杯,把一旁的沐言晨拉到跟前,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問道。

  沐言晨搖了搖頭。

  所謂的“百花詩會”就是聚集一大群的未婚適齡的男女,以詩詞為題的一個相親會。

  若是在詩會上遇到的心儀之人,到時候景陽郡主便也能夠有資格插手這對眷侶的婚事。

  “母親放心,女兒對那些詩詞什么向來都是不感興趣的,到時候不管景陽郡主出什么詩詞,我盡管說不知道罷了?!便迦菥催@沐夫人的眼睛說道。

  “那到時候這安都城,定然會傳出‘沐將軍府的大小姐竟是個腹中沒有半點筆墨的廢材’。到時候看還有誰敢娶你?!便宸蛉隧樦畠旱脑捳f。

  “哼,我未來的夫君若是個僅以幾句詩詞來判斷才能,這樣的人多半也只是個會舞文弄墨的書呆子,不嫁也罷?!便迦菥瘩g沐夫人的話。

  繼續(xù)說道:“而且我是將門嫡女,平日里耳聞目染的本就是些兵法之道。不會詩文也沒什么大不了啊。

  再說了,我就想像母親一樣,日后也成為一個名震安都城的女將軍。這樣的人生豈不比嫁給一個世家公子還要有意義嗎?”

  說這話的時候,沐容君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閃爍,明亮得沐夫人竟找不出其他的話語來回答。

  “早知道這樣,你小的時候就不該讓你父親給你講那么多兵法故事。”沐夫人有些無奈的說。

  她希望女兒不要像她一樣舞槍弄棍,也一直都在把兩個閨女以淑女的標準來養(yǎng)??煽淬迦菥@樣,倒是離這條路走得越來越遠。沐夫人不禁輕嘆一口氣。

  沐夫人是不期待能把鴛鴦繡成小黃鴨的沐容君成為淑女了??煽吹綉牙锏你逖猿?,沐夫人又點了點頭。嗯,這個還有希望。

  “那我能陪姐姐去嗎?”沐言晨甜糯的聲音問道。

  小家伙理解力有限,再三確認母親和姐姐說的每個人字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卻不是很明白。只覺得她們談話跳躍度很大。

  “你姐姐去就行了,用不著你?!便宸蛉诵Φ馈?p>  沐言晨有些不信,忙看向姐姐,只見沐容君也點了點頭:

  “嗯?!?p>  永安侯府,顧家。

  顧府位于西南方向,無論是距離大將軍府沐家還是丞相府舒家,中間都隔了好幾大條街。

  而此刻的顧府正張燈結(jié)彩。門前的燈籠紅艷似火,顧府上下也是一片祥和。

  下人打掃過的府苑干凈整潔,顧家的各個院子也都翻修了一番。這副氣派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顧府近來是有喜事發(fā)生。

  永安侯府的顧家二小姐與昌寧伯府的許家長公子下個月的婚事臨近,顧府提前準備,足以看出顧二小姐有多被顧家重視。

  這對眷侶的婚約自他們出生時便有,是由兩方母親定下的。而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曾有過一些波折,他們的故事也成為了這安都城里的一段傳奇。

  許家長公子許重衍,從記事起便知道自己有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

  在如今這婚嫁自由的時代,誰家還興娃娃親?唯他母親偏偏要反潮流給他定下了這么一門親事。

  最初的時候,許長公子很不以為然,對那未婚妻也是莫名的抵觸。同窗好友間,哪個敢在他面前提“未婚妻”三個字,他能瞬間翻臉。

  漸漸的,大家都知道許長公子不喜歡他那未婚妻顧二小姐。要不然,十幾年來,那么多次機會,為什么他和顧二小姐一次都不曾見過?

  其實,許重衍并不是對顧二小姐不滿,他是對他母親不經(jīng)過他同意便給他定下娃娃親感到不滿。他不喜歡自己的人生被別人操控,哪怕那個人是他母親。

  因此,無論有什么宴會,但凡知道顧二小姐也在,他定會尋個什么借口缺席。

  故事的轉(zhuǎn)折點是在他十七歲的時候,那年顧二小姐才剛十六歲。

  那天他閑來無事便在安都城里隨便走走,本來那天有一些別的世家公子邀請他去參加什么聚會,說是可以結(jié)交好友也能為日后的前程謀條寬松的道路。

  但許重衍不屑搞這些旁門左道,憑他自己是能在國子監(jiān)考試中考取一個好的名次。將來的官途不過是世襲他們昌寧伯家,再怎樣也不至于會讓許家沒落。

  因此許重衍拒絕同行。

  在路過一家茶館的時候,他遇到了這一生中第一次令他心動的女子,此后再無人可替。

  那女子容貌秀麗,舉手投足間給人感覺落落大方。尤其是他親眼目睹了她解決了一場爭論。

  一個外城的果農(nóng),運了整整五十車的林檎果來到京城。這些林檎果是城里最大的一個果商預(yù)定的,但最后結(jié)賬的時候,果商卻只付給那個外城果農(nóng)三十車林檎果的錢。說是那些林檎果品質(zhì)達不到優(yōu)質(zhì),不值得優(yōu)品的價錢。

  其實不過是欺負他是個外城的罷了。

  果農(nóng)自然是不同意,但作為一個外城人,也知道爭論起來沒什么優(yōu)勢,便轉(zhuǎn)身說不賣了。結(jié)果果商卻開始不依不饒,說是提前預(yù)定的,這樣是毀約。兩方就這樣吵了起來。

  許重衍看了看那被果商否定所謂“品質(zhì)非優(yōu)品”的林檎果,便是那些能被送進皇宮端到圣上面前的林檎果也不過如此。果商這樣壓價,著實不厚道。

  然后那個女子便先于他替果農(nóng)說話。好說歹說,最后把南垣國的律法搬出來,那果商才罷休。

  果商最后不僅付清了果農(nóng)原本的五十車林檎果的錢,還被要求多支付果農(nóng)二十兩銀子當作往返路費。

  畢竟從外城霖汕城到安都城可是有好七、八十里路程。林檎果雖不易壞,但經(jīng)過一路的長途跋涉,能保存到這般也實在不容易。

  最后果農(nóng)向那女子道謝,女子卻乘機把那些看戲吃瓜的群眾給說得滿臉通紅表示下次再遇到此類事情絕對站理不站里。

  處理了這件事后,女子沒有過多停留就離開了。

  街上人來人往,吃瓜群眾又多。

  許重衍沒能追上去,只能看著她在人群中逐漸淡出他的視野。

  但她的睿智、理性、善良,卻從此烙印在他心頭。這樣的女子才應(yīng)該是他此生所求,而不是那個雖然素未謀面但又美名享譽全城的顧二小姐。

  后來,許重衍有派人去打聽那天遇到的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可惜手下沒一個有用。

  許重衍覺得,定是因為他有婚約在身,所以上天才不再讓他遇見那位女子。于是便去求許夫人,取消這門婚約。

  聽到他說要取消婚約,許夫人不顧平日的修養(yǎng),把他狠狠一頓臭罵。后來,又想到顧二小姐來年便十七即將出嫁了。看許重衍這樣子,估計顧二小姐嫁過來也不會幸福。

  大概過了兩個月后,為了不再耽誤顧二小姐,許夫人帶著一堆禮物拎著他耳朵去給顧府賠罪。那個時候,顧二小姐的父親,顧老侯爺還健在。

  也正是那天,許重衍再次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正是他的未婚妻——顧華年。

  然后……

  顧老侯爺并沒有計較許重衍的失禮,只說小輩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小輩去處理。

  顧華年點頭默許婚約照舊的時候,許重衍非常慶幸自己這十幾年的潔身自好以及在安都城又頗有些美名。

  不然,在得知他要退婚,見了未婚妻后又反悔。他這樣的行為,換誰都會心里膈應(yīng),更別說是顧華年,肯定是不再同意婚約。

  后來,顧老侯爺在和沐將軍出征抗敵時,不幸遇難。那時候顧華年還不到十七歲。

  南垣國的習(xí)俗是,丁憂居喪一年,國喪三年。

  因此,顧華年和許重衍的婚事只好后推一年。而現(xiàn)在,顧華年已經(jīng)十八歲。再過一月,便是他們成婚的日子。

  顧府書房。

  “大哥,你為什么要讓阿影去別莊?”顧華年有些怒氣沖沖的看著顧清遠。

  顧老侯爺去世后,永安侯這一官職便落到他顧長公子顧清遠身上。

  昨夜驚雷,后半夜又下了一場大雨。

  顧華年是今天早上才得知弟弟昨夜染上風(fēng)寒。本想去看看他,結(jié)果卻被告知人一大早就被大哥顧清遠送往了別莊,說是這樣有利于養(yǎng)病。

  顧華年知道大哥討厭阿影,只因為母親生阿影的時候難產(chǎn)而去。不僅大哥,就連父親在時,父親也不喜歡阿影。

  “華年,你冷靜點。阿影也是我弟弟,我再討厭他也不至于把他隨便送往別莊。我知道你自小便疼阿影,可再過一個月便是你大喜的日子,實在是不應(yīng)再被這些瑣事煩身?!?p>  顧清遠說道。眼里充滿著不怎么容易被人相信的真誠。

  他確實是不喜歡這個三弟,可在怎么樣討厭,他還是得顧手足之情。如果任由阿影留在顧府,萬一到時候華年又病了,婚禮在即,這又算個什么事?

  思前想后,把阿影送到別莊最為妥當。

  “阿影的事怎么能算是小事呢?無論如何也不能把阿影送到別莊???再說了,就算是養(yǎng)病,別莊又哪里比得上府上?!鳖櫲A年怒氣未消,直盯著顧清遠看。

  無奈,顧清遠只好再三保證,說道:

  “我已經(jīng)派府上最好的府醫(yī)一同去了別莊。你放心,一旦阿影無礙,我便親自去接他回來。到時候一定不會讓他錯過你大喜的日子?!?p>  “好,既然這樣,那便依大哥所言?!鳖櫲A年轉(zhuǎn)身離開書房。

  顧清遠已經(jīng)這樣說了,顧華年也無所謂能不能相信他。只是不知道,她出嫁后,大哥和阿影日后還能好好相處嗎?

  顧府別莊多,而顧華年又不知道阿影被大哥送到了哪個別莊。不然以她的性格,她會直接派人去把阿影接回來,哪里需要和大哥費這么多口舌。

  顧府別莊。桃源莊。

  所謂桃源莊,顧名思義,這個莊子里桃樹頗多,所以叫做桃源莊。

  “三公子真可憐?!?p>  “侯爺不喜三公子。以前老侯爺在的時候還好,自老侯爺不在后,侯爺對三公子就更加討厭了?!?p>  “是啊是啊,要不然怎么三公子一患風(fēng)寒侯爺立馬就派人把公子送到莊上來?”

  “下個月就是二小姐和許長公子大婚的日子,也不知道三公子能不能趕上?”

  “聽說整個府上就只有二小姐對三公子好,不知道二小姐出嫁后,三公子的日子還會不會好過?”

  眾人“嘶——”了一聲后噤聲不語,互相看看對方。

  顯然,二小姐出嫁后,三公子定沒有好日子過。

  就侯爺對三公子的討厭,那是巴不得三公子能有多遠滾都遠,橫看豎看都是不順眼。

  誰讓三公子一出生就背了個克母的罪名。

  三公子也太可憐了?。?!

  眾人搖了搖頭,然后又各干各自事情的散去。

  三公子再被侯爺討厭,那也是主子。他們只是顧家奴仆,主人家的事,還輪不到他們來多嘴。雖然他們又有時候也會忍不住嘴碎的嘮嗑幾句。

  桃源莊是離顧府最遠的一個別莊,這里的下人也多半都是些干粗活的奴仆。閑暇之時,便會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嘮嗑嘮嗑。

  下人是壓低聲音的交談,可聲音再小,也終是被顧清影給聽到了。

  顧清影至今還不敢相信,他一睜眼竟然回到了他十四歲的時候。

  這個時候他和沐容君還不是很熟,近乎不認識。自然是沐將軍和沐夫人他們都還健在,誤會什么的,也壓根不存在。

  但他卻因為昨夜淋了雨不小心患上風(fēng)寒而被大哥遣送到了桃源莊。

  只是,他還是沒有想起那個幕后之人。

  他明明是知道幕后之人是誰的,可偏偏有關(guān)幕后之人的信息像是在記憶中被刻意抹去了般,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沒有留下。

  顧清影越想越是頭疼,索性走出房門,打算到外面隨處走走。

  “三公子?!?p>  顧清影一出門便遇到了府醫(yī)姚大夫。姚大夫看到顧清影,連忙問禮。

  “姚大夫?!鳖櫱逵包c點頭。

  “三公子這是……打算出去走走?”姚大夫問道。像是怕顧清影他自己偷偷回顧府似的試探問道。

  “嗯。屋子里太悶,出來透透氣?!鳖櫱逵叭鐚嵳f到。

  以前他剛被送到桃源莊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回顧府。

  然而桃園莊范圍甚廣,四處皆是桃樹,幾乎走幾步便是一棵桃樹。

  莊子上倒是有幾戶人家,只是隱匿在桃林中,若隱若現(xiàn)。

  在這桃源莊中心,若無人相助,單憑顧清影一人,根本走不出桃源莊。

  “三公子抱恙,不宜長時間待于室外。若三公子不介意,可否讓姚某同行?”姚大夫提議。

  顧清影沒有拒絕,點了下頭。姚大夫便跟著顧清影。

  桃源莊的氣候一年四季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溫和的,因此這兒的桃花往往都要比別處的桃花開得早些?;蛟S是地勢原因,桃源莊的桃花花期也長。

  驚蟄過后的桃花,開得正盛。

  可此時的桃花開得再美,顧清影也無暇觀賞。繞來繞去,入目所見的除了桃花還是桃花。

  不多時,顧清影也感覺乏了,便對姚府醫(yī)說回去。

  至于回哪?當然是回桃源莊。

  當顧清影回來時,看到自己住的那間院子門口圍了一群人,甚是奇怪。

  只見一個衣服穿得破破爛爛像個乞丐的老伯堵在院門。

  下人見顧清影回來了,便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顧清影讓人去后廚拿些食物給老伯,哪知老伯只是撇了一眼下人拿來的饅頭,然后換了個位置,雙手枕頭繼續(xù)睡覺。

  感情是嫌棄這饅頭?

  無奈,顧清影只好讓人把老伯請進院子,再好酒好菜的招待。

  老伯一下子來了興致,一陣風(fēng)卷云殘后,一桌子的菜便只剩下菜盤子了。

  吃飽喝足后,老伯又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本劍譜扔在顧清影面前,以示自己也不是白吃白喝。

  “年輕人,你我有緣。這本劍譜便送你了。不過你要記住:

  劍,出鞘是為了更好的入鞘。往后你得謹慎使用手中的劍,不然,最后還是會傷人傷己?!?p>  老伯說完后便走出院子,等顧清影反映過來時,老伯早就不知所蹤。

  上輩子的顧清影沒見過這位老伯,顧清影抬頭望向天空,輕聲道:

  “是天意嗎?”

  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

  手里的劍譜被顧清影握得緊了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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