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記藥鋪
白箬竹忙碌了一整夜都沒睡,連夜將藥材分類,全部擺上架。馮東俊倒是耐心好,一直跟屁蟲一樣的跟著白箬竹。
“白二小姐,這次,是你救我與那些流氓的手,我?guī)湍愀苫顖蟠鹉惆??!瘪T東俊找著借口,變著花樣的留在白箬竹身邊。
“你追姑娘,都是這般追的?”白箬竹道。
“那可沒有,別的姑娘,那都是倒貼上來的?!瘪T東俊道,“我對白二小姐,那可是真真的感激,絕對沒有任何齷齪心思?!?p> “哼……”白箬竹冷笑一聲,也不拆穿他,“這都一整晚了,傳出去了,我的清白怕就毀在你手里了?!?p> “我走后門……”馮東俊眼睛發(fā)著光,一溜煙的從后門鉆出去了。
“后門,堵了?!卑左柚衲X子里忽然響起薛云霆的聲音。
“呃……”白箬竹愣了一下,這薛云霆是隨時隨地都觀察著自己的動靜嗎?
“我一會兒去接我娘。”白箬竹道。
“不急,下午再去。”薛云霆道,“你上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在寫個匾額掛上去?!?p> “匾額……我字寫得不好看,而且……我還……”白箬竹想說自己還沒想好這鋪子叫什么呢,不過,薛云霆現(xiàn)在也身受重傷。
自己總不能讓他在養(yǎng)傷的同時,還為這些事情來操心。
想著,便聽薛云霆的話,好生休息,睡醒之后,在想匾額的事情。
她這一睡,還沒醒。她的事情就在整個集鎮(zhèn)傳開了。
白家更是炸開了鍋。
一片喧鬧之后,就是一片死寂。
“白箬竹沒死?”大房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那丫頭消失了那么久,居然沒死。
“那人,親眼看見她墜入了虎嶺崖?!惫饗邒吖蛟诘厣?,壓低了聲音道,“絕不是說謊,那天,我在虎嶺崖外一直等到天亮,也沒見她回來?!?p> “可現(xiàn)在,整個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她回來了,還開了一間鋪子?!贝蠓康?,“這件事情,必須查清楚?!?p> “她怎么可能有錢開鋪子?”桂嬤嬤爭辯道,“我這就去查?!?p> “不!”大房抬手,打斷桂嬤嬤,“我親自去?!?p> “這怕是不妥?!惫饗邒叩溃八恢档么蠓蛉擞H自去?!?p> “我去看看,那丫頭究竟有什么本事?!贝蠓繋е饗邒吆蛢蓚€家丁就出門,尋著白箬竹的鋪子去。
白箬竹正睡著,還沒醒,也沒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倒是馮東俊耳朵好,聽到有人來了,從旁邊的大門出來,“喲,白家的大夫人。”
“沒人教過你禮教嗎?”桂嬤嬤朝馮東俊看去。
“來看我家箬竹嗎?睡著呢,還沒醒?!瘪T東俊說得十分清熱,“昨兒個忙了一晚上,累壞了。大夫人有什么事,盡管和我說?!?p> “你是她什么人?”大夫人問道。
“我嘛……”馮東俊一撩額前那兩縷碎發(fā),輕抬下巴,拋出一眉眼,“我自然事箬竹的如意郎……”
郎君二字尚未說出口,就見樓上窗口處有一東西忽地飛過來,穩(wěn)穩(wěn)地砸在他的額頭上,“馮東俊,你這是給自己出殯不選日子對吧?!?p> “我……”馮東俊沒想到白箬竹會那么兇。
這一硯臺砸下來,可是將他的額頭砸出了血。
白箬竹倒是不慌不忙,從樓上走下來,將自己剛寫好的旗帆掛上,——“云記藥鋪”
“大夫人,這就是我新開的鋪子,昨兒個才收拾干凈,招牌都還沒貼上,大夫人就來了,可是身體不舒服,要我給幫忙看看?”白箬竹就像是忽然變了個人一樣。
毫不認輸,半點也不讓步,反倒是步步緊逼。
她轉(zhuǎn)身就將馮東俊拽進鋪子,讓他坐好別動,給他拿來消炎止血的藥,敷上。
“我的便宜,不是誰都能占的,今兒個這硯臺沒長眼睛,砸到了個色胚子,明兒個,可就不知道會砸在誰的頭上了?!卑左柚竦?,“我娘身體不好,最近一直病著,我是個開藥鋪的,自己懂醫(yī)術(shù),總比外面那些昏庸的大夫給我娘亂開藥,讓我娘吃了內(nèi)臟衰竭的好。”
“你胡說什么!”聽到這,桂嬤嬤急了。
白箬竹皮笑肉不笑,往椅子里一坐,“我要把我娘接出來。”
“自家住著,可不比外面方便。”大房說道。
白箬竹道,“自家住著,這活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變成死人了。如果大夫人也想嘗一嘗陳大夫開的那味藥,我也可以回家去住上一段時間?!?p> “你這是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大房倒是一直端的穩(wěn),不慌不亂,“你爹爹回來,我會將你的事情如實告訴你爹爹的?!?p> “放心,我也會將大夫人的事情如實告訴爹爹的,我差點吃下去的那盒糕點,如今還留著,等爹爹回來,我會拿給爹爹看,那食盒……可是大夫人房中才有的?!卑左柚裾f道,“哦,對了,白家少了的那幾畝田地,是去了哪里,如何交易的?錢又去了哪里,這些事情,我都會和爹爹如實說的?!?p> 聽到此,大房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但也沒有露出恐懼和擔(dān)憂,而是平平靜靜的說道,“如今這災(zāi)難年頭,誰不賣幾畝地,誰家還有多余的銀錢,沒有負債,那便算是好的了。”
“對了,二小姐,你這開鋪子的錢,是哪里來的?我可聽說,你是一口氣付了三個月的房租,就為了給馮家的大少爺還債?!惫饗邒叩?,“不知二小姐是什么時候和馮家的大少爺好上的,這喜酒,我們是等老爺回來了再辦,還是現(xiàn)在就辦呢?”
桂嬤嬤這是想順水推舟,將白箬竹嫁給馮東俊這個敗類。
白箬竹聽罷,倒也不著急,而是冷冷淡淡的向馮東俊看去。
馮東俊剛被她砸了一硯臺,現(xiàn)在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呢,“我……我和二小姐,那可是清白的,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桂嬤嬤可不要亂說。”
“大少爺何必如此著急否認,有我們大夫人做主,難道還怕二小姐欺負你不成?!惫饗邒叩?,“二小姐雖然平日里跋扈了些,但對自家人,都規(guī)矩著。”
“桂嬤嬤,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舌頭有些長了,我這兒有一把刀,可是剛磨的,鋒利著呢?!卑左柚駥⒛窃姿幍目车赌贸鰜恚郎弦环?。
大房抬了抬手,讓桂嬤嬤別再多言,“二丫頭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們回去準備一下,二丫頭想接二房的過來住,也不是不可,只是,大家到底是一家人,如今鬧到了分家的地步,著實不雅,旁人看了也笑話,我們且立個字據(jù),將此事寫個明白,將來老爺回來了了,也才說得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