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珍貴之物
“朱楨這人,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來。”薛云霆說道,他轉(zhuǎn)動輪椅,來到茶桌前,“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也要防著他暗中使詐。”
白箬竹給他斟上一杯熱茶,“這些事我自然知曉?!?p> “最近看醫(yī)書,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嗎?”薛云霆道又問。
“可多了?!卑左柚駛竦陌欀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了,“前日我出去看診了一個病人,阿清說她是中毒了,叫什么索魂香,我根本就找不到解藥?!?p> “此事,我知,不過你已先給她開了一副藥,暫時壓制住她體內(nèi)的毒性,她暫時沒有生病危險?!毖υ砌f道,“但是,這毒……不好解?!?p> “你也知曉解毒方法?”白箬竹問道。
“毒藥來自西寧,解藥自然也在西寧?!毖υ砌?,“只有找到西寧的細(xì)作?!?p> “西寧的人,為什么要給老百姓下毒呢?”白箬竹趴在茶桌上。
“百姓是國之根本,傷百姓,便是傷南齊。百姓亂了,南齊也就亂了?!毖υ砌f道,“說來,此事,錯的終究是我?!?p> 白箬竹道,“你還因?yàn)檫@一戰(zhàn),受了重傷呢,下毒的是西寧的人,此事怎能怪你?!?p> “我若不敗,西寧的人便沒辦法越過虎嶺崖,正是因?yàn)槲覕×耍沤o了他們進(jìn)入虎嶺崖的機(jī)會?!毖υ砌溃八麄兎^虎嶺崖的人不多,我猜想,他們下毒的目的是想在這邊引起混亂,然后好有機(jī)會大軍遷入虎嶺鎮(zhèn),若是他們在虎林鎮(zhèn)扎穩(wěn)根基,那就可以一路向南,長驅(qū)直入,一馬平川……”
薛云霆的手沾了一點(diǎn)茶水,在茶盤上畫了一條線,“此去一路,七座城池……都將失守,只有當(dāng)他們抵達(dá)滄江的時候,我們方才有能力做出反擊,將他們攔截下來?!?p> “此去七座城,那么多良將勇兵,難道攔不住西寧的兵馬?”白箬竹驚嘆道。
“滄江以西,民風(fēng)彪悍,朝廷官員在此地界,都是受欺壓的,也就虎嶺鎮(zhèn)這個地方,受戰(zhàn)亂影響,百姓對朝廷有幾分忌憚和敬重?!毖υ砌?,“實(shí)不相瞞,你若出了這虎嶺鎮(zhèn),往前走走便知曉,在那里,官兵都是受欺壓的?!?p> “那是官兵無能?!卑左柚竦?,“就說虎嶺鎮(zhèn)吧,也沒個能拿上臺面的兵,大多都是像朱楨那樣的,他們啊,連抓個賊,都抓不住?!?p> 聽到白箬竹這番評價,薛云霆面色略顯無力。
白箬竹見他不高興,又補(bǔ)充道,“不過,你與他們不一樣。”
“地方官昏庸,兵不如賊……”薛云霆也自感慚愧。
白箬竹見他越來越不高興,便又急忙挽救的補(bǔ)充道,“我以前聽人說,滄江以西,都是寸草不生的焦土,是后來南齊的兵馬將西寧人趕出了虎嶺崖,這邊方才恢復(fù)生機(jī)。”
“以前,這邊的七座城,有一個統(tǒng)一的名字,叫滄西,此方百姓喜歡飼養(yǎng)毒物,賭氣籠罩,寸草不生,后來,毒氣影響了江水,下游百姓幾乎全民中毒,舉國上下,無一郎中有良方可解這毒,后來,南齊的皇帝才決定出兵滄西?!毖υ砌?,“當(dāng)時,為了過滄江,南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過了滄江之后,也是一馬平川,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就拿下這邊數(shù)座城池,將重新命名,劃為南齊國土,下令禁養(yǎng)毒物,后駐兵虎嶺崖上。南齊駐軍虎嶺崖后,西寧便猛烈開戰(zhàn),一直想將南齊打回滄江去?!?p> “若是南齊撤兵,那往后他們又養(yǎng)那么多毒物,我們的百姓……”白箬竹想起便覺后怕。
薛云霆道,“我會守住虎嶺崖的,至于那些個乘亂混進(jìn)來的人,我也會將他們逮出來?!?p> “放心吧,我會幫你的?!卑左柚竦?。
薛云霆瞧著她,這小姑娘,年紀(jì)不大,正義感倒是很強(qiáng),好像只要是他說的,她就信,他選擇的,她便幫,“你可知這件事情有多危險?若是被西寧的人盯上,他們便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p> “那張家姑娘,可做錯了什么?還不是就被他們的毒果子給害的躺在床上了,我自然知曉這些人是沒有人性不分善惡的?!卑左柚竦?,“若是連打惡人這種事情,我都不幫你,還躲在一旁看熱鬧,那我和那些惡人有什么分別。”
薛云霆道,“既然是這樣,那以后,我便也保護(hù)你?!?p> “你要如何保護(hù)我?”白箬竹好奇的問,眼睛盯著他腰上的那個盒子,“你……想把我收進(jìn)盒子里?”
“你又不是妖怪,我又不是收妖的?!毖υ砌屗o逗樂了,說道,“這盒子,有些來歷,你身上可有什么珍貴的,舍不得離身的物件?”
“我身上嗎?”白箬竹想了想,“我身上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凡是能值一文錢的,我都給拿到當(dāng)鋪里去當(dāng)了?!?p> “比如……簪子什么的?”薛云霆提醒著她。
白箬竹想了想,說道,“簪子?是有那么一根,我娘給我的,老氣的很,我丟了又怕我娘生氣,就一直藏在身上,騙我你那個說是舍不得帶,怕給弄壞了,木頭的,不值錢?!?p> “給我看看?!毖υ砌?。
白箬竹從口袋里取出那木簪。
“嘿,這簪子的顏色倒是與你那盒子有些相似。”白箬竹第一次注意到這簪子。
薛云霆凝神,仔細(xì)聽了一番周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人偷聽,方才低聲說道,“這是你最貼身,無論如何也舍不得丟的物件嗎?”
“若是丟了,我娘肯定會不開心?!卑左柚窈苁窍訔壞歉l(fā)簪,就一根光禿禿的木條,一頭尖尖的,做工也十分粗糙,連花紋都不曾雕刻一個。
薛云霆看她那有些嫌棄,又不敢丟的模樣,心中竟忍不住的偷笑了一番,但面上仍舊正色說道,“我將這簪子上加一點(diǎn)這盒子上的物件,讓它們之間有一個聯(lián)系,往后,你若有事,你轉(zhuǎn)動我給你加上的物件即可,我就會趕過來救你?!?p> “這樣,可以嗎?”白箬竹半信半疑。
薛云霆并未將這簪子的真是作用告訴她。
“一會兒,試試便知道了?!毖υ砌?,“你且去將你的鋪?zhàn)哟箝T開一開,不然一會兒病人上門,還不知道這里有個大夫呢。”
“哦……”白箬竹撅了一下嘴,孩子似的跑過去將大門打開。
好不巧的,一開門就見一個年輕男子攙扶著一個六旬老人往這邊走來。
白箬竹急忙上前去幫忙攙扶,“這位老人家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觸碰到老人的身子,隔著衣服,白箬竹都能感覺到老人身上的寒冷。
“昨日我給老母親熬了一碗粥,吃了過后,母親就一直肚子痛?!蹦悄贻p人說道,“現(xiàn)在,實(shí)在是痛的沒法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