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唯安一從劇組出來就直奔姜姜預定好的餐廳見孟迪了。畢竟是同組的人,而且還是上一任最佳演員的獲得者,跟著人家說不定學到一些東西。舒唯安是這樣想的。她向來如此,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夠?qū)W習的機會。
關鍵角色的出現(xiàn),讓姜姜不得不再次提高了警惕,硬拉著宋栩參加這場鴻門宴。宋栩覺得自己大概是上次發(fā)燒燒壞了腦子,才會跟著姜姜參加這無聊的見面會。
“安安?以前我總是從網(wǎng)上看到你的,沒想到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舒唯安剛剛進門,孟迪連忙起身,熱情地拉著她的手,與她親熱起來。
舒唯安大概沒想到傳說中上一任的最佳演員獲得者是一位與她年齡相仿的少女,而且還對她這么熱情,一時間有些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沒有,孟前輩才是仙女下凡,我自愧不如?!?p> 孟迪一副被她取悅了模樣,拉著她來到了飯桌前,讓她坐在了自己左邊的座位上。隨后又拉著她問東問西好一頓親熱。
姜姜坐在一旁,仔細地打量著孟迪。如果說葉未時是這個故事的女配,那么孟迪就是女配中的女配。孟迪存在的意義,本身就是為了合理解釋葉未時最終身敗名裂的結局,所以對她的著墨,姜姜用之甚少,幾乎是一筆帶過??梢哉f,除了孟迪曝光葉未時丑聞這件事,其他的,姜姜一無所知。
不過,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孟迪對舒唯安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至少在她的正牌女主面前,她不需要費心盯著孟迪。
這頓飯在和平相處之中順利結束。
孟迪有專車司機送她回去,所以先行了一步。姜姜跟著舒唯安回了酒店,宋栩則是打車回了自己家。
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姜姜的發(fā)現(xiàn)孟迪的工作效率實在是很高,上午吩咐的事情她下午總能完成,并且完成得十分漂亮。
“安安,”孟迪將一份資料遞給了舒唯安,說道,“之前咱們組參加最佳演員初賽的劇本我看了一下,基本故事邏輯是比較符合的,只是缺少了一些爆發(fā)性,據(jù)我所知,你的爆發(fā)性表演是出了名的精彩,所以我又重新為你草擬了一份劇本,希望你能喜歡。”
舒唯安放下手中的工作,伸手將那份資料接了過來,順手翻看了幾頁就放到了一邊,與一堆待選劇本放在了一起。她看向孟迪,言笑晏晏:“多謝孟前輩,劇本我會讓姜姜替我挑選一下的?!?p> 孟迪微微蹙眉,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似是無意地問道:“這個姜姜……是你的助理?”
“她不是,她是我的朋友,從事文學方面的工作。我的助理因為家庭原因暫時跟公司請了年假。”舒唯安解釋道。
孟迪點了點頭,淡淡垂了垂眉,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舒唯安繼續(xù)低頭做自己的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孟迪眼中閃過的那絲陰冷。
下午,舒唯安照常帶著姜姜去小組排練的場地商量劇本,為了保證工作效率,她們總是提前半個小時就到。
與平時一樣,場地的燈光還沒有打開。姜姜熟門熟路地去找總閘開關,瞥見桌上有一包前幾天遺落的薯片,只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順手將它拿了起來,撕開,拿了一片,塞進自己嘴里。找到開關,她剛伸手要將開關打開,手還沒碰到總閘,場地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
只見場地中間圍著一群穿著黑衣的群眾演員,中間是兩個組里最年輕的女演員,正害怕地看著眼前向她們逼近的黑衣人。
舒唯安愣在原地,手里的劇本掉了一地,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她心底轟然崩塌,埋藏在里面記憶一瞬間翻涌而出。
地下停車場,黑衣人,少女……
就是因為那件事,葉未時退了學,肇事者坐了牢,而她,卻成為那件事情的被同情者。
那是一個雨天,雨下得特別大。放了學,舒唯安與葉未時相伴一起回家。
兩人的母親是十分要好的閨蜜,所以自打她們記事起,就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這天雨下得太大了,兩個人打一把傘實在打不過來,回家的路還沒走一半,兩人的身子先淋濕了大半。于是兩個小姑娘商量,決定從地下車庫穿過去,至少能夠少淋一段路程的雨。
“你,把不把錢交出來?!”
不遠處,有兩個人似乎在吵架,其中一個人這樣說道。
看樣子,發(fā)生直接沖突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留著斜劉海,打著銀耳釘,穿著一身奇奇怪怪衣服,一看就是那種不學無術只知道用拳頭說話的小混混,一個是身穿白色襯衫,戴著一副厚眼鏡,頗有一副文藝青年模樣的少年。
他們身邊還跟著一群黑衣人,一看就是那小混混的狐朋狗友。
葉未時眼見形式不對,拉著舒唯安準備開溜??上蓚€小姑娘的運氣實在不好,被那群人注意到了。
一群人突然圍了過來。
葉未時將舒唯安攔在了身后。
“小妹妹,膽兒挺肥??!不知道這兒是你七哥的地盤?”之前與那文藝青年起正面沖突的小混混大搖大擺走到了兩個小姑娘面前,輕蔑地笑了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
葉未時深吸一口氣,擺了個討好的笑容,嬌滴滴地央求道:“七哥,對不起嘛~你看外面的雨下得那么大,我們也是來這里躲雨的。我們就是路過,就當什么也沒有看到,行不行?”
見七哥沒反應,葉未時連忙從書包里取出了三張紅彤彤的毛爺爺遞到七哥面前,繼續(xù)說道:“這是孝敬七哥您的,算是我們冒犯賠償,七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讓我們過去吧~”
七哥從葉未時手中接過那三張毛爺爺,滿意地點了點頭,沖身后的人擺了擺手。站在七哥身后的人立馬會意,為兩個小姑娘讓出了一條路,讓她們過去了。
葉未時忍著心里的恐懼,拉著舒唯安從一群黑衣人中間走了過去。兩人慢慢挪到了那文藝青年面前。
“班……班長?”舒唯安看清那文藝青年的臉,下意識喊道。
葉未時暗叫不好,一把捂住舒唯安的嘴,拉著她拼了命地往前跑去。
可是兩個小姑娘哪里是那群黑衣人的對手,沒幾步就又被那群黑衣人圍了起來。
“認識?”七哥走到舒唯安面前,沖她挑了挑眉,問道。
舒唯安嚇得不敢說話,那雙好看的眸子充滿了恐懼。
葉未時找準了時機,向一個黑衣人跑去,一個順勢將那黑衣人一腳踹倒,還不及思考別的,她伸手推了舒唯安一把:“跑!”
舒唯安被她這一巴掌推出去老遠,她站在原地,親眼看著那群黑衣人一把扯過葉未時的頭發(fā)就把她整個人壓倒在地,隨后幾個人沖她拳打腳踢,不留任何情面,每一腳都是下了狠勁的。
舒唯安不傻,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跟他們硬拼不僅不能幫到葉未時,反而會浪費葉未時好不容易將她從那群人手中掙脫出來的苦心,她只能邊哭邊跑,發(fā)了瘋地往前跑。
她平安回到了家,報了警,那群人被扣押進了公安局,葉未時被送去了醫(yī)院。再后來,七哥坐了牢,葉未時被學校勸退,成了所有人口中的不良少女。
那件事情之后,舒唯安的父母擔心舒唯安再受到傷害,于是搬了家,轉(zhuǎn)了學,到了一個新的城市,開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被退學的葉未時被父親趕出了家門,可她并沒有因此沉淪,不僅坐實了人們口中“不良少女”的頭銜,而且還真就讓她混出一番成績,成了繼七哥之后那條街的街霸一姐。
十年間,舒唯安總是將父母給自己的生活攢下來偷偷寄給葉未時,希望能夠替自己贖罪。葉未時每個月都會收到舒唯安寄過來的錢,但卻再也沒有見過舒唯安。
這十年來,葉未時從來不覺得舒唯安給她寄錢有什么不對,甚至用得十分心安理得,打心底里覺得舒唯安就是欠自己的。
再遇見,就是十年后了,曾經(jīng)形影不離的小姑娘都在演藝圈混出了一番事業(yè)。兩人是在一個宴會上再度重逢的。
那一天,舒唯安喝了很多酒,借著酒膽,死死地摟著葉未時,希望她能夠原諒自己。葉未時看著她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心一軟,竟真的原諒她了。
在以后的這幾年里,舒唯安用著自己的方式贖著罪。被歲月傷害得遍體鱗傷的葉未時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一把將舒唯安推開的單純少女了。時光的摧殘讓葉未時學會了用最極端的方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葉未時再也沒有提起過當年的事。
也許葉未時已經(jīng)原諒了舒唯安,只是歲月的傷害讓她忘了自己的本性。
也許葉未時還沒有原諒舒唯安,因為時光的摧殘讓她喪失自己的本性。
只是那件事,別人都能忘,只有她舒唯安不能忘。
“一個良好的協(xié)會,不需要像你這樣虛偽的人?!?p> 頃刻,許言修的話浮現(xiàn)在舒唯安的腦海中,像鞭子一樣抽在了她的靈魂上,那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疼痛頓時蔓延至她的全身。
“別演了!別演了!”舒唯安突然打斷了在場人員的表演。
孟迪注意到了她的異常,趕忙從一旁走了出來,一把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舒唯安,關切地問道:“安安,你怎么了?這個劇本是有什么問題嗎?”
“對不起,孟前輩?!笔嫖ò矎姄沃约鹤詈笠稽c力氣,說道,“這個劇本,不能演。”
“為什么呀,安安?我覺得小素這段表現(xiàn)得特別好,將劇本中女孩的無助全部都表現(xiàn)出來了,而且阿玲表現(xiàn)得也不錯,剛剛倒地的那一段我都替她捏把汗呢!簡直太真實了!”孟迪極力勸說道。
孟迪的話無疑是將舒唯安心中最后一道理智徹底沖垮,給本就瀕臨情緒崩潰邊緣的舒唯安再次推向深淵。
下一秒,崩潰了的舒唯安一把推開了扶著自己的孟迪,一改平日的溫柔,頓時暴跳如雷:“在這里,我說了算!我說不要就不要!”
姜姜眼見形式不容樂觀,連忙要上去勸架,結果一撇腦袋,就看見了在不遠處,豎立著一個挺拔的身影。男人面色陰沉,雙手插進口袋,渾身散發(fā)著能將人分分鐘冰凍三尺的寒氣。
我靠!他在那里站多久了?看到了多少啊?
姜姜怔愣在了原地,只覺得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還不等在場人員開口反駁,許言修已經(jīng)兩步并作一步地走到了舒唯安的面前,抓著她的手腕,冷笑連連:“舒小姐,這就是你身為一個明星的素質(zh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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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狗虐吧虐吧,有你后悔的時候『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