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
這倆人于是就開始學著男生的樣子瞎打扮。
套上大了幾號的鞋子，鞋里墊上羊毛氈，讓自己看得更高一些，不容易穿幫。奧菲蘭和金妮都是高挑的身材，這一穿上內(nèi)增高，至少海拔水平上就和那些瘦小一些的男生差不了多少了。
兩個人又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兩套男裝。套上紅白相間的高領(lǐng)絲綢襯衣，底下套條黑褲子，外面罩個大皮襖。
白洛幫著金妮把頭發(fā)盤在頭頂上，又帶上斯拉夫人那種奇奇怪怪的高筒帽子。金妮就這樣活脫脫成了一個斯拉夫年輕小伙子，不仔細看還真穿不了幫。
金妮把雙手往羊皮大襖里一揣，沖著白洛揚了揚下巴。
“女人，你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梗還是白洛昨天開玩笑時剛剛和金妮說的。
白洛拍拍金妮的肩膀，豎個大拇指。
“小伙子，活學活用??！不錯，有前途！”
倆人笑作一團。
白洛也在外面披了一件段子面的大棉襖。倆人把兜一揣，就這么雄赳赳氣昂昂的上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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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大約是十月吧。
斯拉夫地處北荒，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冷了。雖然冷卻沒有冷的那么恐怖，天上下的是雨還不是雪。
白洛撐著傘哈出一口白氣。白氣在夜空中四散而開，氤氳出遠處的萬家燈火。
金妮搓著手。
“過兩天這里就要下雪了吧？現(xiàn)在的雨已經(jīng)很涼了……”
白洛點點頭。
“涼快點兒好！夏天太熱，冬天又太冷。就這會兒好！”
倆人一人撐一把大黑傘，樂樂呵呵的在路上走著。
逛過來逛過去，把整個城市的夜景看了個遍。這斯拉夫帝國的首都號稱千頂之城，以稱贊其人口數(shù)量之多。這座城市入了夜仍然繁華熱鬧，夜市仍然喧鬧，入目皆是熱熱鬧鬧的人間煙火。
金妮和白洛逛得目不暇接。
不過逛的久了，鞋子難免會被地上的雨水濺濕。北國十月的夜還是相當冷的。兩個人不久就有點兒耐不住了。
路過一家澡堂子。澡堂子里傳出一陣難聽的歌聲。
白洛皺了皺鼻子。
“這什么人呀這是？洗澡唱歌也就算了，長這么大聲也就算了，唱歌跑調(diào)能跑成這樣?！?p> 金妮小聲笑了笑。
澡堂子里正在故意逆著調(diào)調(diào)瞎唱的安德烈打了個噴嚏。
“阿嚏阿嚏！誰正罵我呢？”
兩個人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兩步，金妮突然停住了腳。
白洛問：“怎么了？”
金妮：“我冷?！?p> 白洛：“那咱進去洗個澡？”
金妮：“走著！”
倆人把傘一收就進去了。
小伙計沖著里面高叫：“男賓兩位，里邊請～”
白洛一把摘下頭上的高筒帽子。
“小伙砸，看清楚了再叫。不是男賓，是兩位姑娘哦～”
小伙計定睛一看。這么黑這么瘦，錯不了，應(yīng)該是男的。
小伙計說：“先生，您不要逗我。還是男賓兩位……”
白洛：“你再仔細看看！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看看看！”
白洛湊到小伙計跟前兒。
小伙子仔細一看，上下打量好久，這才確定這的確是倆姑娘。
小伙計在心里嘀咕：倆姑娘怎么穿成這樣就跑出來了？還黑成這樣瘦成這樣了。我的媽呀。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姑娘。誰娶誰倒霉啊。
這小伙子這次很沒底氣的說：“好的吧。女賓兩位，里面請?！?p> 白洛無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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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了，兩個人在專門單獨開的在一個小雅間里泡下。
熱水霧氣騰騰的。白洛把自己累了不知多久的身子骨懶洋洋泡了進去，頓時舒服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微微的瞇起眼睛，用心享受。
只可惜隔壁那歌聲仍然在繞梁不絕。
“在遙遠的地方，
那里云霧在飄蕩。
微風輕輕吹來，
飄起一片麥浪。
在親愛的故鄉(xiāng)……”
音量仍然賊大。
調(diào)調(diào)仍然跑的沒邊兒，只不過這跑調(diào)跑得非常有章法。比如說調(diào)調(diào)該往上拐的時候他故意往下拐，該往下拐的時候他故意往上拐，這首歌的節(jié)奏之類的居然還差不多都對。白洛算是聽出來了，隔壁那位老兄壓根就不是五音不全，這就是在瞎唱歌麻煩人。
白洛拍一拍房間的墻壁，大喊：“隔壁的！別唱了喂！謝謝你！好人一生平安！”
隔壁傳來一陣大笑。這笑聲莫名其妙有點熟悉？
隔壁接著唱。不過唱的時候聲音小了許多，調(diào)調(diào)也不是跑的那么奇怪了。
這人好好唱歌的時候居然有點好聽。
白洛嘆了口氣。
她坐在水中，不知如何就想起了曾經(jīng)在修道院中那個和自己對歌的小伙子。
白洛輕輕地哼出了一段旋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金妮在旁邊靜靜的聽著，神情有些古怪。
“奧菲蘭姐妹，你還會唱這種歌呢？”
白洛輕松的笑笑。
“這兒道高皇帝遠，而且也沒有人知道咱是見習修女。想唱就唱唄，又沒人管著！”
金妮點了點頭。想了想，突然又說：“奧菲蘭奧菲蘭，你唱大點聲！讓隔壁也聽見！咱跟他們battle一下！”
Battle這個詞兒也是白洛教給金妮的。金妮同志活學活用，把這些現(xiàn)代詞匯在這個西方古代設(shè)定的世界里用的非常好。
白洛點點頭，于是陡然加大了音量。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p> 隔壁的歌聲突然戛然而止。
金妮輕輕推了推白洛。
“奧菲蘭姐妹！他們好像突然停了！”
白洛閉了嘴。
“是走了？還是終于累了？這幫人真是的，連battle都不愿意battle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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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2天早上，白洛睡了個大懶覺。中午的時候金妮來她屋里叫她起床，臉上的神色有點奇怪。
“奧菲蘭姐妹，我今天早上碰見安德烈了。”
此時控制白洛身體的是副人格。副人格聞言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咱哪天碰不見他！”
金妮臉色微紅。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安德烈好像今天早上就是特意來找我的?！?p> 副人格：“……他有事兒？有急事兒？”
金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