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緣坐在屋子內(nèi),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命點內(nèi)的這股力量在他的身體當中游走,還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什么,具體他也說不上來,這大概就是華顏和他所說的......可以提高天賦的表現(xiàn)。
而且他此刻也還不是劫能者,只能說是有著特殊力量的人而已。
這三年在學(xué)院當中他學(xué)到的東西還是很多的,正式成為劫能者是有一個規(guī)定的標準——
那就是能夠?qū)⒔倭σ肷眢w內(nèi),并且能夠蘊藏進入太陽神經(jīng)叢,獲得由自己掌控的劫力,才算是劫能者。
程緣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腹部。
所謂的太陽神經(jīng)叢就位于人體的腹腔中心,以肚臍為中心向周圍擴散開來極度的復(fù)雜和繁瑣,連接著各個臟器,可謂為是重中之重。
對于劫能者來說它的重要程度同樣不言而喻,是劫力存儲的中心,調(diào)節(jié)身體劫力的關(guān)鍵所在。
而此刻程緣的太陽神經(jīng)叢中并沒有劫力,只有命點中的神奇力量在慢慢的滋潤。
他就這樣待在屋子里,開始不斷回憶“貫星”當中的內(nèi)容,它明明只是一個攻擊的招式,卻配備了各種各樣的秘術(shù)。
這份內(nèi)容龐大且繁瑣,而且這份記憶曾經(jīng)的擁有者的腦回路似乎有點問題,總是會有一些詭異的理解和用詞,讓他難以理解。
墻上的時鐘飛速流轉(zhuǎn)——
人在沉浸在某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會在潛意識當中忘記時間。
“唔......好餓啊?!?p> 一聲棉軟的聲音將他的注意力分散,華顏瞇著眼睛,緩緩坐起了身子。
程緣撓了撓頭,隨即走過去,開口問道:
“那你想吃什么?額......有沒有什么具體要求,甜咸辣之類的?!?p> 幼女歪著腦袋,眸子緊盯著他,濕潤的嘴唇抿了抿:
“你能變成甜的嗎?”
“......”
“當然不能?!背叹墕∪?,隨即意識到了什么,試探性的問道:“你是要吃我?”
“昂——”
“我需要你的生命源質(zhì)維持活動,不然就只能一直沉眠?!?p> 程緣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臉,下意識的問道:
“那我的生命源質(zhì)是什么……?”
華顏光著腳丫走向他,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
“什么都是,內(nèi)臟,大腦,體液都算......不過我這樣就可以吃到了?!?p>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程緣感到自己身體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順著胳膊流向?qū)Ψ健?p> 無形無狀,但卻真真切切的存在。
片刻之后......
“不行了.....扶我一把?!?p> 他的臉色蒼白無力,手扶著墻體,額頭上的冒出細密的汗珠。
隨著生命源質(zhì)流入對方體內(nèi),他的氣息也衰敗下去。
剛開始他還沒什么感覺,約莫過了幾分后就覺得不對勁了。
身體當中誕生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虛弱,疲憊等等各種負面狀態(tài)紛紛踏至。
“額.....”
程緣呻吟了一聲,痛苦的那種,然后直接倒在了沙發(fā)上。
“唔嘛,吃飽了,感覺還不錯?!?p> 相反的,華顏反而神采奕奕起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小虎牙,眸子閃爍光彩,元氣滿滿!
“你隔多久要吃一次啊......?”
程緣無力的聳拉著手,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空虛了,感覺小半條命都沒了。
枸杞......大棗......
他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怪不得叫生命源質(zhì),這玩意自己還能補回來嗎......靠,不會影響某些功能吧???
“恩?十幾天?!?p> 華顏回答了這個問題,隨后又補充道:“看我心情嘍?!?p> 十幾天?
聽著好像挺長時間,關(guān)鍵是要一直下去??!這可頂不住!
程緣剛剛想要說什么,面色突然微變,他的體內(nèi)似乎產(chǎn)生了變化。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腦中的命點感到自己過分的虛弱,開始主動發(fā)散出那股神秘的力量,滋潤身體的過程也加快了許多。
這......因禍得福?
程緣表情一滯,而且那種虛弱感也迅消退了,他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
“我這已經(jīng)是最低限度的了......”
華顏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對他說道:
“你的生命源質(zhì),可是這個世界上獨一份的,千萬不能隨便讓別人知道,否則會被人抓起來......然后,天天榨干?!?p> “嘶......聽起來挺可怕的?!?p> 程緣打了個冷戰(zhàn),感到有些可怕,同時也多長了個心眼。
自己異界來客的身份,一定要好好保密。
......
初晨,又是個陰天。
今天程緣沒有請假,照常去上課。
后排靠窗,絕佳的位置——
他隨手將書包扔到了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早自習(xí)已經(jīng)開始了,教室里大多數(shù)人都在埋頭認真閱讀,只不過復(fù)習(xí)的內(nèi)容卻不太一樣。
有希望成為劫能者的在看有關(guān)的修習(xí)資料,自覺沒什么希望的則想要在文科上再努把力。
“程緣同學(xué),我有事情要問你。“
......
麻煩來了。
程緣無奈的輕出了一口氣,隨即抬起頭來望向站在面前的少女。
她穿著幾乎純白色的校服,十分干凈整潔,緊緊裹住纖細凸凹的身形,眼眸清澈,眉毛像是畫上去的一樣精巧。
她將頭發(fā)分別綁在了兩邊,但卻絲毫不顯臃腫,反而柔順自然的垂下。
“又怎么了,我親愛的鹿同學(xué)?!?p> “放尊重點!不許這么叫我......”
鹿輕依瞪了瞪自己的眼睛,然后面色一肅:
“學(xué)習(xí)會你不參加就算了,昨天你連課都不來上了,為什么?”
“有事情,不想來?!?p> 程緣向來是個懶得找借口的人,他摸了摸鼻子,嘆道:
“作為學(xué)習(xí)委員,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放棄我真的謝謝您的盡職盡職了?!?p> “哼,不用,再說了——這又不是為了我自己。“
鹿輕依靠近過來,眸子中潛藏著堅毅之色,她吐字清晰道:
“好好學(xué)習(xí),努力上進才有希望,這是很多人唯一的機會。”
“即使你的劫力測試成績不好,但是你的文科還可以,如果成績再好一些,以后的道路也會更好走?!?p> “行的行的,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程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會用心努力的,放心吧?!?p> 鹿輕依眉毛一挑,話道嘴邊卻也說不出來了......
這家伙,典型的虛心接受,屢教不改
“你要是有什么問題,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找我?!?p> 她說完后轉(zhuǎn)身離去,重新回到了自己前排的座位上。
“哎——”
程緣長嘆一口氣,這位姐姐是那種超級認真的家伙,特別對于學(xué)習(xí)。
她還自行發(fā)起組建學(xué)習(xí)集會,還什么樣的人都想要拉進去,經(jīng)常性的找各種差生聊天督促。
那個女人......簡直可怕,活脫脫一個毅力帝。
但是程緣倒也不覺得厭煩,人家又沒有什么惡意。
而且怎么說呢?
這股執(zhí)著的勁兒,還挺有趣的。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過后,早上第一節(jié)課就要開始了。
班主任吳繁走了進來,他是個身穿黑色長衫的中年人,頭發(fā)有點自來卷,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
走到講臺上以后,他并沒有開口,而是看向身后。
從教室門口又走進來一男一女兩人,都戴著眼鏡,神色有些冷峻。
教室里微微有些騷動,程緣也是眼神奇怪——這兩人,不是校監(jiān)辦公的嗎,怎么會來班里……
其中男人走向講臺,環(huán)顧四周,然后發(fā)聲道:
“在上課之前,有件事需要處理一下。”
他拿起來一張紙,正是一張成績表格,上面印著這個班級之前模擬考試的成績。
“上周的模擬劫力測試,前兩天成績就下來了,同學(xué)們應(yīng)該挺開心吧?“
“你們當中絕大部分人,在這次模擬測試當中的成績都進步不少,尤其是在劫力控制這一科目......進步驚人啊?!?p> 他的聲音冷漠切清晰,頓了一下,他繼續(xù)道:
“如果這樣的進步是因為同學(xué)們的長足進步,那我們?nèi)w教職工都會覺得十分欣慰,也衷心的祝福各位?!?p> “但是!”
他的話鋒一轉(zhuǎn),更加凌厲。
“我們現(xiàn)在確認,這是一場集體作弊行為,你們都服用了可以短時間增強精神力的興奮類藥品?!?p> “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確鑿的證據(jù),只是現(xiàn)在不清楚,這到底是你們所有人一起做的,還是某些人單方面的行為,如果有帶頭者,把他說出來就可以——”
“學(xué)校不會追責(zé)你們其余人,就當做你們是被蠱惑了。”
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吳繁也開口道:
“你們要好好思考才做選擇,這件事可大可小,各位同學(xué)......要為了自己的未來好好考慮啊?!?p> 他神情有些悲戚,捂著胸口似乎隱隱作痛。
“作為你們的班主任,我當然不希望這件事是你們當中任何一個人做的,但事已至此?!?p> “學(xué)校這邊必須要有個滿意的答復(fù),如果有線索,就說出來吧?!?p> ……
全場默然,教室里安靜的可怕,很多人表情都發(fā)生了變化。
大多數(shù)人是茫然夾雜著疑惑,也有幾人顯得很忐忑和害怕。
他們是擔(dān)心這件事會影響到自己接下來的未來。
“放心,只要你們找出來是誰做的,剩下的學(xué)??梢援斪鰺o事發(fā)生。”
中年眼睛男的話像是給所有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教室里的同學(xué)開始你看我,我望著你,猜測著究竟是誰做的。
但是誰也沒說話,更沒有人指證。
程緣眉頭一皺,自己的成績似乎沒變化,是自己沒吃到那個藥物還是說……對自己根本沒用?
“老師,事情都過去好幾天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出這個事情?”
有人舉起手來問道。
眼鏡男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因為有人舉報,這次的成績有些奇怪,所以我們調(diào)查了一下?!?p> “然后就乎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嘩啦!
教室內(nèi)直接炸開了,很多人臉上都繃不住了。
是誰舉報的?有病啊這不是???
“可惡……這破事……”
講臺上的眼睛男眉頭緊蹙,敏銳的觀察著學(xué)生們的反映。
看樣子……這事很多人并不清楚,并不是集體商量了好了那種。
“是我!”
清亮的聲音格外明顯,座位上的鹿輕依毫不猶豫的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