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一鍋粥
馬如珠看了一眼自己不知何時散亂的衣衫,再看看正壓著自己,衣衫大敞露出一片白晃晃胸膛的姬如玉。立即將那人以眼刀狠狠一剜,嚇得那人立即彈起,尖叫著奔向了車列所在的方向。
“兄臺!救命??!——”他撲上前去,如同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時高往獨孤心月面前微微一擋,以眼神制止了姬如玉的動作。而姬如玉臉皮厚,抓獨孤心月不成,立時轉(zhuǎn)而抓住了時高的手臂。
此刻他急于需要外人相助,脫離現(xiàn)在的境況。
“我本是悲鴻派掌門的大弟子姬如玉,入夜睡得正香,卻被那女子破窗而入,擄入此林。我為人正派,與人為善,不曾做過與人結(jié)怨的事情,本以為是無妄之災(zāi)。卻不曾想,這女子竟是貪圖我的美色!擄了我來,竟是,想要,要,要——”
姬如玉一臉悲憤,臉紅了大半,終是沒說出口來。他略一沉聲,眼神深深將遠處的馬如珠一望,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寧死不從,可是無奈那女子功夫高強,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若是沒有兄臺路過,在下一定會被那女子得逞。還望兄臺助我一臂之力,攔下此女?!?p> 姬如玉說話間,馬如珠已至眾人身邊。
她一眼望見揉著惺忪睡眼卻一臉等著看好戲的云仙,雙臂環(huán)胸一臉鄙視的時高。還有,帶著幕離完全追摸不透了半分情緒的獨孤心月。
姬如玉不知道此列車隊來自天上城,更不知道那胖女人就是天上城的城主夫人。他只知道,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先下手為強。其一,他現(xiàn)在這張面皮,風(fēng)流瀟灑,雖然被馬如珠打的變了形,但是依舊難掩風(fēng)雅大氣,說的話是有一定可信度的。而那胖女人,看著便是一臉兇惡。若問大家更相信二人誰所言,定然是姬如玉無疑。
其二,他說的有理有據(jù),而且基本上是闡述了事實。
姬如玉覺得大家應(yīng)該會信他的話。
而事實上,云仙信。她知道馬如珠膽子大,做出什么她不敢想的事情,完全沒什么壓力。
時高也信,他一早便覺得馬如珠奸詐兇惡,有時候看著自己家城主那張俊臉的癡漢樣,十分猥瑣可疑。
至于獨孤心月,雖然不在乎馬如珠對待男子能開放到什么程度,但是如今的馬如珠和他是一根藤上的螞蚱。他覺得頭頂突然變成了青青草原,卻還不得不壓下心頭不悅,暗暗在心中強調(diào)先得處理好眼下的爛攤子。
他將頭微微挑向時高,時高則小心向他耳語道:“他說的,看起來是可信的。而且這位悲鴻派大弟子,長得十分.......俊秀.......”
江湖之上各門派的美人不分男女,榜上有名的姬如玉,時高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更是心覺即便是被馬如珠打成了那副德行,一眼得見竟依然覺得美男如玉,儀表堂堂啊。
獨孤心月眉頭微皺,心中頓時想到了馬如珠劣跡斑斑的前科。
當(dāng)時,她也是因為人家新晉狀元徐衍落長得好看,所以才將人擄走,上山成親的是吧!?
獨孤心月腳步轉(zhuǎn)了個方向,向著馬如珠停下腳步的方向道:“如此,你有沒有什么話是想對我說的?”
馬如珠離開車隊也就半日的功夫,咋就這么快看上了別人呢?
他幾乎不想聽她解釋,提刀直接想將她“咔嚓”了??墒牵笥嬑闯?,馬如珠是他的一枚暗器,他不可動怒,不可動怒。
馬如珠將臉上的血一把抹去,幾個呼吸之后卻咧嘴笑了?!捌鋵?,也就是他說的那么回事,你看該怎么辦吧!”
時高氣得倒吸一口氣,果然是厚顏無恥之徒!
云仙哈哈大笑,覺得馬如珠果然沒讓她失望!
獨孤心月眉角直跳,手指骨節(jié)繃得泛出隱隱白色?!叭绱?......那便.......”
他深吸幾息后轉(zhuǎn)頭,向著姬如玉斂紝一禮,端得是有禮謙和道:“內(nèi)子頑劣,叨擾了閣下,還望閣下寬宏,原諒內(nèi)子一次?!?p> 什么情況?!內(nèi)子?內(nèi)子的意思那不是說是妻子么?這胖子,居然是有主的?!有主的還這樣對自己?等等,那胖子的主,是誰?
姬如玉一臉機警的望向獨孤心月?!案覇栭w下是........”
他這會兒不管獨孤心月叫兄臺了,他覺得自己不配叫面前的人兄臺。畢竟,那胖子那么大的體型,他可沒有面前這位這般的“容人”之量啊......
時高將腰上令牌拿出,眼神中幾分不甘?!疤焐铣?.....城主.......”
城主,委屈您了......
獨孤心月施施然將頭一點,將頭上幕離摘下,露出一張無論男女望上一眼都要忘記說話,完美無瑕的臉,嘴角微展,露出了招牌式皮笑肉不笑的冷冷笑意。
“在下獨孤心月。”
姬如玉聽得腦中一炸,再回頭看看馬如珠笑的沒心沒肺的臉,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胖子居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獨孤心月的妻子。還是獨孤心月親口承認(rèn)的。
我勒個去——
他有點尷尬了。
他剛剛說了什么?嗯,好像是,胖子看中了自己的美色,想那個啥自己,然后追著自己來到了荒郊野地里。然后就是自己寧死不從,向著過路人喊救命,而那過路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恰恰還是那胖子的丈夫,是么?
哇,這故事。有點過分奇怪和尷尬了。
“這.......”常人是會覺得尷尬,可是姬如玉,到底還是姬向向啊......他向著獨孤心月微微一笑?!岸贿@是夫妻生活不和諧,令夫人出來找刺激來了?”
一句話,刺痛了獨孤心月的心。
時高將眉一橫,瞪向了姬如玉。云仙繼續(xù)哈哈大笑,這故事走向,她很滿意。
馬如珠一腳將姬如玉踢翻在地,邪邪笑著?!皩Π?,還想給你來點更刺激的,可惜,被打擾了。以后夜里,你可小心了.......”
姬如玉不敢說話了,他覺得菊花一緊,有點害怕的往獨孤心月身后躲了躲?!俺牵侵鞣蛉苏鏁_玩笑,你們夫妻要是覺得沒什么問題,我也就當(dāng)此事過了,就此一別,莫再提起?!?p> 這兩夫妻沒一個正常的,他轉(zhuǎn)身就跑,沒用上輕功,身影卻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這一晚上,吃了個滋味怪異的大瓜。
眾人臉上神色各異,卻都不動聲色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持燈的持燈,牽馬的牽馬,十分默契的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的一樣。
晃晃悠悠的馬車內(nèi),獨孤心月和馬如珠也陷入了沉默之中。馬如珠明明知道獨孤心月看不見,可她卻有種被死盯著的心虛感。
就像,落入了一只兇獸的洞穴。被虎視眈眈著,她知道那只兇獸正在磨著他的后槽牙,卻不知道他何時會將牙齒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將自己撕扯的鮮血淋漓。
馬如珠陷入了恐懼中,她一直有點忌憚獨孤心月,這個不管何時都捏著她小命的人?,F(xiàn)在,她就更慫了,完全沒有了剛剛那副作天作地的嘴臉和勇猛。
獨孤心月已經(jīng)在良久的沉默之中找回了內(nèi)心的寧靜,他輕嘆一口氣。卻被馬如珠冷不防一下子跪倒在地,抱住了小腿。
“城主我錯了!——”
后面跟著的馬車?yán)锫犞@聲哀嚎的云仙被吵醒了瞌睡,卻笑的一臉幸災(zāi)樂禍,她撩開車簾,向著窗外的時高道:“我賭十個銅子,城主不會原諒她?!?p> 時高瞥她一眼,他也覺得城主不會?!拔胰艉湍氵x同一個怎么辦?”
“那我是莊家,你交十五文錢給我,我留五文錢,剩下的本錢我給你。”云仙笑瞇瞇的伸出手向時高討要。
時高白眼一翻,嗤笑出聲:“你看到我臉上寫的字了么?”
云仙不知其意,挑起眉梢:“啥意思?”
“冤大頭,是么?”時高輕蔑一笑,轉(zhuǎn)開頭去不再搭理云仙。
云仙愣了一愣,卻不自覺笑出聲來。
“哪有,哪有這么英明神武的冤大頭嘛,反正我是沒見過的!”
時高心內(nèi)一哂,無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