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慎重的小小
教堂內(nèi)點起了十多盞煤油燈,酒宴開始了。
珍貴的葡萄酒和白面包,平時只準洋人吃的,此時也分享給教兵們。
少數(shù)教兵在墻上警戒,其他人席地而坐,享受著美酒美食。
衛(wèi)雅各獨自坐了一個小桌,喝酒也是淺嘗輒止。
他身為司祭,地位尊崇,無人能與他對飲。
此時。
廚房里,正準備食物的蘇珊修女,有些心不在焉。
有六瓶葡萄酒單獨放在角落,放了草烏,是給孩子們準備的毒酒。
趁著蘇珊恍惚之時,小小從煤灰堆里溜了出來。
小小想做什么?
一直以小小視角觀察的陳陽,有些驚訝,想不到小小還敢出來。
小小是所有紙人中,唯一【慎重】性格的。
陳陽本以為【慎重】性格就是茍,就是怕死。
但看小小柔弱卻靈活的身姿,似乎沒有那么簡單。
啪嗒一聲。
小小將門外的掃帚踢倒。
蘇珊聽到動靜,出門查看,小小趁機從窗戶鉆進廚房。
接下來,陳陽知道小小要做什么了。
只見小小背對廚房門,一次拿了兩瓶有毒的葡萄酒,混入無毒的葡萄酒中。
陳陽緊張的舔了舔嘴唇,用第三人稱視角死死盯著廚房門口。
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如萬年那么長,一旦蘇珊回轉(zhuǎn)來,那么小小就死定了,計劃也會功敗垂成。
終于把六瓶毒酒換完,小小又作了一個小動作。
她抱出幾根未燃的柴火,鉆入角落的煤灰堆里。
幾乎同時,蘇珊回來了。
灶上正在熬著羅宋湯,酸甜的氣味飄蕩。
燒到一半,蘇珊發(fā)現(xiàn)柴火不夠了,她有些迷糊的搖了搖頭,又出去拿柴火。
小小小小的身影又鉆出來,身上灰撲撲的滿是煤灰,一雙眼睛倒是詭異的發(fā)亮。
小小趁機起開桌上其他葡萄酒的塞子,拿起草烏毒液,小手穩(wěn)穩(wěn)把著瓢子,將毒液倒入一瓶瓶酒中。
因為蘇珊拿柴火走得遠,這次小小有更多的時間。
她將毒液全部倒完,保證每一瓶葡萄酒都變成了毒酒,然后才鉆回了煤灰堆。
過了一會,蘇珊修女回來了,繼續(xù)準備食物。
陳陽作為觀察者,卻比小小緊張得多,額頭冒出絲絲冷汗。
陳陽發(fā)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漏洞。
因為葡萄酒是用木塞密封的,小小往酒里倒毒液,酒就不是密封的了。
一旦敵人發(fā)現(xiàn)葡萄酒是打開過的,必然引起懷疑。
那樣小小就危險了,計劃也失敗了。
“蘇珊,酒沒了!”這時外面有人喊道。
“來了!”
蘇珊應(yīng)了一聲,往灶里添了些柴火,用盤子托著葡萄酒出了房間,去了院子。
見四周無人,陳陽立即下令,召回小小。
路上,又碰到了其他兩個修女,幫著拿起酒瓶,倒入一個個高腳玻璃酒杯。
那兩個修女見酒瓶是打開過的,還以為是蘇珊打開的,也沒有懷疑。
而蘇珊因為孩子的事,神情恍惚,也沒有注意到酒瓶的細節(jié)。
眾教兵飲酒碰杯,啃著柔軟的白面包。
大家憂心著救援洋行的事,只想著喝酒享樂,竟無一人發(fā)現(xiàn)葡萄酒的異味,即使有人喝著不對,也以為是酒變質(zhì)了。
見無人察覺,陳陽長舒了一口氣,暗叫了一聲僥幸。
小小尋了一處僻靜院墻,鉆狗洞出了教堂。
墻上警戒的哨兵注意力都放在外面,自然不會注意身后,就算注意到了一個小狗大小的活物,也不會放在心上。
小小便輕輕松松的溜出來,一見到陳陽,便撲上來,雙手抱腿,腦袋埋進陳陽懷里。
如果小小不是紙人,陳陽懷疑鼻涕已經(jīng)抹身上了。
陳陽抱起小小,她大眼睛大嘴巴,兩腮紅暈,眼睛圓溜溜透著靈光,看著像活人一般,雖然脫不去詭異氣息,但陳陽也早習慣了。
小小給他的感覺,與其他紙人大不同。
怎么說呢,就像……生命!
對,就是‘生命’兩個字,小小比其他紙人多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筆記說升級到天級的紙人,和真人無異。
小小才是黃級就如此逼真,升到天級得是什么樣子?陳陽很是好奇。
與此同時,教堂院子。
湯福音舉著酒杯,大聲說道:“那拳匪不敢攻打商行,只等明日一早,就出去剿滅了拳匪,教友兄弟們能保全,多虧了司祭大人的英明決斷?!?p> 衛(wèi)雅各聽了,也略微得意,舉杯示意,抿了一小口。
突然,湯福音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衛(wèi)雅各離得近,忙搶過扶起,說道:“湯姆,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就是多喝了幾杯,有點頭暈?!睖R粜Φ馈?p> 湯福音說了‘頭暈’,眾人都臉色一變。
原來,大家喝了葡萄酒以后,都覺得微微頭暈,還以為是酒勁發(fā)作,誰也沒有在意。
但葡萄酒度數(shù)不高,怎么可能有這么大酒勁,這肯定有蹊蹺。
“除了頭暈,你還有什么不適?”衛(wèi)雅各又問。
“四肢……發(fā)軟……舌透麻……”
湯福音說著說著,雙眼一黑,竟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倒地。
因為是輪換喝酒的,就連墻上的哨兵也暈倒摔落,那些喝了葡萄酒的修女也倒了。
在場眾人,竟是一個也沒落下,除了衛(wèi)雅各。
他酒喝得少,除了有些頭暈,手足微微發(fā)麻,勉強還撐得住。
是草烏!
衛(wèi)雅各突然悟了。
這分明是草烏中毒的癥狀,有人在葡萄酒里下毒。
但讓他百思不得其姐的是,又是誰下毒呢?
并無外人進來,負責葡萄酒的蘇珊修女也不可能下毒,她自己都倒下了。
那么,很有可能是一場事故,蘇珊修女把給孩子喝的葡萄酒,和其他葡萄酒搞混了。
這關(guān)鍵時刻出事故,可是要人命的!
衛(wèi)雅各苦笑一下,難道是因為自己不夠虔誠,真神不再庇佑了。
衛(wèi)雅各還一頭霧水的時候。
陳陽已經(jīng)遙控一群紙人,悄悄潛進了教堂,直奔存放大量財貨的倉庫。
到了倉庫,直接放紙人壯壯。
壯壯暴力開鎖,砰的一聲砸開庫門,一群紙人魚貫而入。
不是第一次見到倉庫里面了,但陳陽還是有些震撼。
一根根大黃魚小黃魚密集的堆滿在箱子里,發(fā)出燦爛的光,差點閃瞎陳陽的狗眼,還有更多的平整的銀錠,隨便一塊就有五十兩重。
陳陽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的財富,他操控紙人壯壯,抓起一塊銀錠,上面刻得有字‘大恒豐和八年銀作局’。
這銀錠還是官鑄的,竟然流落到教堂里了,可能是朝廷給的賠款或者買洋貨的錢。
陳陽算了算,光是黃金就有兩千斤,還不提其他銀錠和銀元是十幾倍的重量。
紙人雖然身體強悍,一次最多擔個兩三百斤,至少也要跑二十趟。
因為緊張影響了數(shù)學思維,陳陽也不知道自己算得對不對。
接下來,陳陽給紙人設(shè)定了搬家順序,先黃金、再銀錠和怪異之物,最后才是銀元。
紙人們迅速行動起來,一根根金條往包袱里狂摟。
倉庫里所有的財貨,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