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盼丹的情緒顯然不穩(wěn)定,她說完這句話后,就好似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氣,躲進傅茗的懷里,不停抽泣。
傅茗緊摟住她,抬頭對朱霖說:“幫我把手機拿來吧。”說完再垂頭看了眼張盼丹,改口道:“直接替我打給沈佩佩,密碼是我生日你知道吧!”
朱霖點頭去拿手機,解鎖后邊撥通沈佩佩的手機,邊重新回到沙發(fā)這邊,張盼丹蜷縮在傅茗的懷里,并沒有反對,這個時候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姐妹們的溫暖。
幾乎是最后幾聲的時候,沈佩佩才接起電話,不等她開口,朱霖就緊忙匯報這里的情況。
“佩姐!不好了,丹丹哭著跑我們家來了!”
沈佩佩一愣:“朱霖?”
朱霖這才離開聽筒,看了眼手機,也知道自己太急了,一時竟忘了這是傅茗的手機,點開揚聲器公放著說。
“啊,是我,茗姐正在安慰丹丹呢!”
沈佩佩:“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還哭了呢,你把電話給茗茗!我來和她說!”
朱霖不做他想,把手機調個方向,端著話筒對準傅茗。
傅茗皺眉掃了手機一眼,不耐煩的問:“你在哪呢!”
沈佩佩強調:“我在家?。 ?p> 傅茗繼續(xù):“和誰在一起呢!”
沈佩佩頓住三秒:“嗐,馮夏?!?p> 傅茗面無表情:“趕緊過來?!?p> “嗯……”
等沈佩佩到之前,在傅茗和朱霖的耐心下,張盼丹已經(jīng)喝了小半碗姜湯,朱霖試探性的攥著她的手,已經(jīng)沒有剛進來時那么涼了。朱霖比量了下自己和張盼丹的身材,她只比她高幾厘米,體型相近,便提議:“丹丹,你要不要去洗個澡,換上我的睡衣能舒服些?!?p> 也不知道是在雨里泡的,還是哭了太久眼部缺水,此時的張盼丹只能艱難的掀開紅腫的眼皮,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是想到這樣一來就會和姐妹分開,她猛然搖頭,繼而再度一頭扎進傅茗的懷抱!
朱霖慌了:“啊啊啊,咱不去咱不去啊,丹丹就在坐在這里,我們陪你!”
傅茗也摩挲著她的頭頂,如同安撫一只受傷的小獸。
熟悉傅茗的都知道,她是個極沒有耐心的人,天生性子冷,被分到她組上的實習生,走的時候,都表示舒了口氣,終于不用每天提心吊膽的了。
尤其是對張盼丹這如泥的性子,更是不止一次當場沒了耐心,拂袖而去。
自打張盼丹進了這門,朱霖是真怕傅茗犯病,沒說兩句呢,就把她給轟出去。好在傅茗雖然臉色緊繃,但對張盼丹始終輕輕柔柔的。
已然凌晨過后,街上無車,前后不到半個小時,沈佩佩就帶著馮夏進來了,朱霖開門的時候,看見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尾巴,也愣怔了一下,但馬上就邀請她們共同進來。
“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至于大晚上的頂雨跑出來!快讓我看看!”
沈氏大嗓門一進來,小屋里頓時像是多了十幾個人,沈佩佩骨架子本來就大,她一個人擠過來,傅茗也要略微讓位。
三人都太熟悉了,張盼丹一聽到沈佩佩的聲音,就轉頭去抱住她,在她的懷里,一開始還是低聲的啜泣,越到了最后,越是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的嚎啕大哭,愣是在沈佩佩剛拿到手的假香奶奶上,留下了幾道大鼻涕!
馮夏看了都直皺鼻子!
陸續(xù)折騰到快兩點,張盼丹這才終于平復下來,窩在傅茗和沈佩佩的中間,有氣無力的回憶。
“之前我算了筆賬,就算我同時打兩份工,不算房貸,也就只夠勉強換上信用卡和網(wǎng)貸的利息!都說樹挪死,人挪活,我也不是一時沖動才辭職報班學習的……”
沈佩佩驚詫搶白:“你辭職啦!什么時候的事兒啊!”
張盼丹若有似無的往馮夏的方向望了一眼,沒有接茬,繼續(xù)回憶:“這事兒我和黃楊說了,他你們也是了解的,向來也不會干涉我的自由。因為是速成班的緣故,所以課程安排的特別密,但我當真從中重新感受到了學習帶來的快樂,那種久違的感覺,令我很亢奮,也很用功,哎,但凡上大學的時候,我能拿出這種吃奶勁兒來,也就不至于門門大掛,最后連個畢業(yè)證都沒混到手了?!?p> 朱霖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才剛實習的她,一直以為大學四年,除了長胖以外,畢業(yè)證就是最容易混到手的了。就連她班里四年沒住過寢,每天沉迷網(wǎng)咖組團打游戲,外號閃電俠的張大霞都有,誰能想到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張盼丹,大學期間竟會如此叛逆。
她的面部太過扭曲,隔著馮夏,單用余光,張盼丹都能感受到?;謴土诵┰S氣血,張盼丹吐舌自嘲式的一笑:“呵呵,想來也是,就我爸媽,當初能同意讓我上大學,都純屬一個奇跡了,可我偏是個不爭氣的,大學期間遇上了黃楊,我就沒見過對我那么好的人,一時間什么學業(yè)、自我成長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只要能待在黃楊身邊,就是我這一生最高光的時刻了。”
沈佩佩跟著歪頭回憶:“沒錯!丹丹,你還記得不,剛見面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和高曼童是一類人,每天就是寢室食堂教室圖書館,不到快熄燈絕對不回來,當時我還以為你也是特困生,為了獎學金努力呢!有多少回你喊我?guī)兔э垼泐^我都沒要,嘁,直到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你用的化妝品,都是我沒聽說過的大牌,當時就有種被騙了的感覺,合算下來,也得有上百塊了,你快點還給我!”
沈佩佩的大長胳膊已經(jīng)完全抱住了張盼丹,在她半干不干的兜里搜尋著,弄得情緒低落的張盼丹都跟著笑起來,眼見她的情緒好轉,眾人也松了口氣。
傅茗在一旁默不作聲,沈佩佩不知情,可張盼丹家里重男輕女有多嚴重,她可是一清二楚。如今一提,確實奇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