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五十八分。余盡到達。
貼有223金屬門牌的機械門沒有上鎖。
他推開門而入，發(fā)現(xiàn)李丹七身旁的桌上堆著幾個和他樓下全自動食物合成販賣機里同款的三明治。
“還以為你們這些變奏的正式員工，領(lǐng)著全城T1等級的薪水，會和我這種自由職業(yè)者吃的不一樣呢?！?p> 他聳了聳肩，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之前打的交道夠多了，和斑鹿這兩個人完全沒有客氣的必要。
“就是，怠慢貴客?！摈晗愀脑捰幸?guī)律的搖著頭?！拔艺f咱們?nèi)サ?區(qū)找家好館子，來頓好的，好好慶祝一下大喜的日子。她偏不?！?p> “我跟這沒有情調(diào)的程序員老姐真是沒法兒玩?！彼г沟?，迅速獲得一個李丹七出品的白眼。
“什么大喜的日子？”余盡隨口應(yīng)道，雖然已經(jīng)有了大概的猜測。
麝香做了個“見證奇跡的時刻”動作，“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什么也沒發(fā)生。
“看，我說沒法玩兒吧。”麝香無辜的攤開手，切換了個謙恭的語氣：“麻煩老姐介紹一下‘本源’的最新進展情況?！?p> “‘本源’檔位二【苦肉】已經(jīng)開發(fā)完成。不過我還沒有上傳最新的更新?！崩畹て呃涞匕戳松磉吂ぷ髋_上一個按鈕，“本源”控制臺的紫色界面在空中展開。
“具體的情況，需要你看了再做決定。”
文字在界面上開始逐行出現(xiàn)。
……
模組：“本源”。
檔位二名稱：【苦肉】
檔位二信息：肉身同難。
解注：在裝載“本源”的游戲內(nèi)受到任何形式的影響，都會以反饋在現(xiàn)實中的肉體上。
是否可以解除狀態(tài)：否。
……
“任何形式的影響?！庇啾M瀏覽完信息，干笑了一聲?！熬褪窃谌我庥螒蚶镂宜懒耍以诂F(xiàn)實中也會死唄。”
“是的。我們也一樣?！崩畹て唿c了點頭，手指著自己和麝香。
“如果你對這些更新沒有異議的話，我們會上傳【苦肉】，所有人的“本源”版本都會一起更新?！?p> “你們不妨先問問其他人的意見?！?p> “其他人都同意，現(xiàn)在只差你的意見了?！崩畹て呶⑽⒁恍?。
“就差你了哥們兒?！摈晗阋蔡碛图哟椎馈?p> 余盡打量著他們，皺起眉頭。
李丹七和麝香都是某種程度上非常極端的人，只要是為了追求目標(biāo)，不會太在意自己的性命危險。這個他早就知道。
但照他們上次會面所說，斑鹿的核心成員都裝載了“本源”。
就算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biāo)……難道所有人都愿意冒這種程度的危險，就沒有一個人對自己的生命有那么點憐惜之情嗎……
“怎么說？”李丹七問道。
“從正常人的角度出發(fā)，我建議你們立刻馬上去看看精神科?！?p> “不從正常人角度出發(fā)呢？”
“那當(dāng)然要問問你們。與這種代價相對的好處是什么了?！庇啾M輕描淡寫地說，拿過一個三明治。
麝香笑了笑，看了看李丹七。李丹七略一沉吟，收起“本源”的控制臺界面，在余盡對面坐下，神色嚴(yán)肅。
“好處可能沒有你想的那么明顯?！?p> “多不明顯？”
“很不明顯?！?p> 李丹七也拿過一個三明治，慢慢撕開包裝。
“比如說，本源檔位二【苦肉】所說的肉身同難，并不只是像文字描述上那樣，只會將肉體損傷傳遞給現(xiàn)實身體。
事實上在裝載“本源”的游戲內(nèi)，如果人物軀體獲得強化的話，也會同樣反饋在現(xiàn)實的身體上，當(dāng)然，這種強化只能持續(xù)一小段時間?！?p> “一小段時間是多少？”余盡看著手里的三明治，毫無食欲。
“一般來說，和你在游戲內(nèi)所受到的buff持續(xù)時間一致，但最多不會超過十二小時。”
余盡“哦”了一聲。
游戲內(nèi)的buff也可以向現(xiàn)實肉體同步的話，在某些情況下的確可以起到緩沖傷害，避免死亡的用處。
而且不同游戲內(nèi)的肉體增益效果種類多種多樣，當(dāng)然有那種可以讓人上天入地的超人buff，在現(xiàn)實中等于獲得了短暫的超能力。
運用的好的話……這確實是個不小的好處……
“還有呢？”他問道。
“沒有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拒絕?！崩畹て叩?，把三明治捏來捏去。
“我可沒那么說啊，我是一百二十分希望你能加入的。有一句說一句，恨不得跪下來求你。”麝香嬉皮笑臉的插入談話，
“我現(xiàn)在在心里下跪了，你感覺到了嗎？”
余盡抬起一邊眉毛，扯動嘴角。
“就這點好處的話，當(dāng)然不可能加入你們?！?p> 麝香的表情變得有那么一點尷尬，他隨即很快掩飾掉，繼續(xù)開著玩笑，“來都來了?！?p> 他的意思仍然是要好言相勸。李丹七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什么話也沒有說。
“不過，好處并不止你們說的那些。”余盡又道。
麝香的眼睛亮了，“請指教?！?p> “檔位二最大的好處，難道是檔位二本身？”余盡笑了笑，“檔位二最大的好處，當(dāng)然在于它是通往檔位三的必要條件。這個道理你們難道不懂？”
“我們自然是這么認(rèn)為的?！崩畹て吣曋?，道：
“但我們也不能確定，檔位三和四，是否會帶來更嚴(yán)重的負面效果，因此無法將這些未來的期望列入‘好處’列表。
起碼從目前來看，最終檔位四【倒影】的效果，要說弊大于利還是利大于弊，我們真的無法保證?！?p> “明白?！庇啾M點點頭。
也許對你們來說還不確定，但是對我來說很確定……
“本源”檔位四【倒影】，當(dāng)然也是通往“本源”檔位五，乃至他所知的檔位八的必要條件，這都是大大的好處……
余盡想了兩秒，已做好了詳細打算，便開口講道：
“我的條件是，一份完整的使用和修改授權(quán)。
注意。
在不外傳的情況下，我可以任意使用，修改，二次開發(fā)‘本源’的源代碼。你們也必須把‘本源’的所有相關(guān)信息及時共享給我，簡而言之，‘本源’必須對我完全開源。
每次‘本源’更新前一天，我要得到你們的書面通知。
另外，你們不得在任何情況下強迫我使用‘本源’，也不得在現(xiàn)實中強制命令我去做任何事。我有自己的時間安排?！?p> 麝香默默聽完，抬眼盯著他，“你這么說的話……你同意合作？”
“先講你們的條件?！庇啾M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