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喝藥
“很意外?”
幽暗的房間里,昏黃油燈忽明忽暗的燃燒著。整個房間密不透風(fēng),若不是屋頂有著通風(fēng)口,只怕一個人在里面呆久了都會被悶死。
趙明陽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面前站著一個腰肢筆挺,頭戴斗笠的黑衣男人。
剛才那句話就是眼前男人問出的,雖然看不到男人面部表情,但趙明陽還是能清晰察覺到男人得意的心情。
“還好吧,如果你是一個女的,或許我會比較意外?!?p> 趙明陽提起桌上一串葡萄,摘下一顆扔進(jìn)嘴里,優(yōu)雅的將葡萄核吐在地上。
“太子殿下還是和從前一樣,只愛美人不愛江山?!?p> 黑衣人伸手就要去拿桌上剩下的一串葡萄,卻是被趙明陽一把給打開了。
“你身為青衣樓副樓主不去殺葉落塵,反而想到我這里來吃葡萄。你不覺得有些搞笑嗎?”
趙明陽又是一顆葡萄核吐在地上,有些不滿。
“太子殿下放心,這次葉落塵必死無疑?!?p> 黑衣人也不尷尬,大方收回空空的右手。只是藏在斗笠下的一雙銳眼,卻是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鄙夷。
一個玩世不恭的太子黨而已,有什么可豪橫的。如果不是還有點(diǎn)利用價值,那還不是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是嗎?記得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p> 趙明陽冷笑。
“是,上次我是說過。但一次失誤純屬意外,這次必死無疑。”
黑衣人狂傲的說。
“如果他還是不死呢?”
趙明陽將葡萄放下,提起一壺白玉瓶就朝嘴巴里灌。酒香飄來,黑衣人吞了吞口水。
“如果這次他再不死,我這個副樓主不當(dāng)也罷,我去當(dāng)他兒子?!?p> 黑衣人大放厥詞的說。
噗嗤,趙明陽忍俊不禁大笑出聲。一口酒當(dāng)即噴在黑衣人衣服上。
“說閣下是來搞笑的,還真有點(diǎn)搞笑天分。你也別去給他當(dāng)兒子了,來給我當(dāng)狗得了?!?p> 黑衣人握了握手中紅劍,暗暗忍下惡氣。
“其實(shí)我今天來,除了告訴太子殿下葉落塵必死之外。我還想問一下太子殿下,你跟韓國小公主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放肆!”
趙明陽直接將白玉瓶砸在黑衣人腳下,白玉瓶碎裂一地,陣陣酒香飄滿房間。
這還沒完,一道白影閃過。黑衣人頓感呼吸困難,脖子竟已被人牢牢掐住。
“本太子的私事,豈是你這樣的狗能過問的。別說是你這樣的狗,就是你們樓主也不敢多管閑事。”
原本頭上的發(fā)帶不知去了何處,此時的趙明陽披頭散發(fā),整個人全身上下充滿暴戾氣息。
黑衣人驚恐不已,沒想到趙明陽竟然也是個武林高手。他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多說一句,下一刻自己的脖子瞬間就會被扭斷。
“殿下,殿下。你怕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拿下韓國公主對我們的計(jì)劃很有幫助,我沒有其他意思?!?p> 黑衣人驚恐解釋。
“哼!”
趙明陽冷哼一聲,將腳不沾地被高高提起的黑衣人扔到一旁。
“我趙明陽辦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只要辦好自己的事就好。如果這次葉落塵再不死,那你也別活著了。提前下去等他吧?!?p> 說完,趙明陽大踏步而去。大門自動打開,趙明陽離開后大門又自動合上。
黑衣人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脖子,一臉的后怕。他還以為趙明陽是個玩世不恭的皇族子弟,沒成想居然也是個練家子。
看他出手的速度,只怕功夫之高不在樓主之下。黑衣人簡直都快郁悶到吐血,現(xiàn)在的高手是不是也太多了點(diǎn)。
平靜了一下心神,黑衣人整理一下衣服,扶了扶斗笠,狼狽的推門離開了這間屋子。
暖陽初升,寬敞的房間里站滿了人。
葉落塵艱難的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只見眼前站著四個眼睛一眨不眨的女人。
從左到右依次是令虹,然后是韓晴舞,緊接著是趙明月,最后才是端著一只碗頭發(fā)散亂的柳青衣。
看柳青衣那眼窩深陷的樣子,想必是一晚沒睡覺。再看她臉上烏漆麻黑的模樣,想必是蹲了一夜的廚房。
葉落塵又把頭扭向一邊,同樣站著四個男人。從左到右依次是蕭紅葉,然后是魏小五,緊接著是白嶺峰,最后是那個車夫。
車夫脖子上有著深深淺淺的印痕,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公主,藥來了?!?p> 氣氛有些沉重,忽然翠兒端著一碗藥著急忙慌的跑了進(jìn)來。
“公主,我們的粥也來了。”
趙明月的丫鬟兼護(hù)衛(wèi)也端著一碗粥,一臉冷若冰霜的走了進(jìn)來,臉上倒是沒看見烏漆麻黑,似乎很有經(jīng)驗(yàn)的樣子。
葉落塵眼神看向四個男人,只見他們朝自己一笑,居然觀賞起令虹躺過的那張床去了。
“殿下,你覺得這兩株蘭花開得怎么樣?”
白嶺峰忍俊不禁的問。
“不錯,很不錯?!?p> 魏小五頗有深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是欣賞的樣子。
“殿下說得對,確實(shí)開得很鮮艷?!?p> 蕭紅葉跟著補(bǔ)了一句。
“你們說得對,我也是這樣覺得的?!?p> 車夫也憨厚的跟著附和了一句。
葉落塵無語,幾個沒義氣的家伙。
把頭轉(zhuǎn)向四個女人時,只見他們眼光灼灼,如同乞丐發(fā)現(xiàn)饅頭,窮人看到金子那樣。
葉落塵機(jī)靈靈打了個哆嗦,瞬間坐立起來。身子左右扭了扭。
“你們看,我恢復(fù)得多好。不用吃藥,我好得很?!?p> 葉落塵大言不慚的說。
“公子,快躺下,我這碗是補(bǔ)血的。你看你臉色如此蒼白,一看就是缺血嚴(yán)重?!?p> 令虹關(guān)切的將葉落塵扶靠在床頭,溫柔的坐在床邊,輕輕的舀起一匙藥湯。
“補(bǔ)血啊,那可以。我就喝點(diǎn)吧。”
眼看令虹如此執(zhí)拗,葉落塵尷尬一笑。一口接著一口的喝了起來。
很快,一碗藥不知不覺間喝完了。
“嗯,令虹手藝不錯。一碗苦藥居然帶著些許甜意,這是我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藥。”
葉落塵不無夸張的說。
“鍋里還有呢,要不令虹再去給公子盛一碗?!?p> 令虹臉色一紅,開心的說。
“這…!”
葉落塵頓時傻眼。
“虹姐姐,我的藥是補(bǔ)氣的。看葉哥哥氣色這么差,只補(bǔ)血是不夠的?!?p> 韓晴舞端過翠兒手中的藥,戴著紫色面紗一本正經(jīng)的說。
“公主說得對,公子你是該補(bǔ)補(bǔ)氣?!?p> 令虹贊同的說,韓晴舞開心的坐下,生硬的舀起一匙藥湯。
葉落塵吞了吞口水,不得不張嘴喝藥。又一碗苦藥下肚,葉落塵感覺肚子有些撐。
“葉公子,你該不會不接受我的粥吧。我的不是什么藥,只是一碗趙國小米粥而已。如果葉公子不愿意喝,我也不勉強(qiáng)?!?p> 趙明月端過丫鬟手中小米粥,坐在床邊直直的看著葉落塵。
“既然是公主一片好意,我葉落塵自當(dāng)領(lǐng)情。我可以自己來嗎?”
葉落塵試探著問。
“你猜?”
趙明月戴著紅色面紗,眼睛眨了眨。
葉落塵當(dāng)即張嘴,直接等待對方喂食。
“看來葉公子很了解我嘛,也不枉昨晚我們促膝長談?!?p> 趙明月甜笑出聲。
“哼!”
韓晴舞冷哼一聲,葉落塵一臉尷尬,自顧自喝粥。
喝完粥,看著目不轉(zhuǎn)睛臉上烏漆麻黑看向自己的柳青衣。
“柳姑娘,你手里的該不會也是藥吧?”
柳青衣身子哆嗦一下,她手里的確實(shí)是藥。而且還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顫顫巍巍走到床邊坐下,舀起一匙金黃色的湯。
“葉公子,這是我昨夜特意為你熬的雞湯。如果你實(shí)在吃不下,那我就先放著吧?!?p> 柳青衣故作鎮(zhèn)定的說。
“沒事,既然已經(jīng)出鍋了。倒不如趁著新鮮,我就喝了吧?!?p> 葉落塵笑了笑,即使再喝不下,也不能辜負(fù)別人一片好意。大不了康復(fù)后,再以其他方式補(bǔ)償別人好了。
趙明月本來想說點(diǎn)什么,這里也只有她知道刺傷葉落塵的就是柳青衣。但見葉落塵如此的不計(jì)前嫌,她還是把剛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柳姑娘,你放心。等到此次獻(xiàn)舞結(jié)束后,我一定幫你到青衣樓去討個公道。不會讓你的姐妹們白白犧牲的?!?p> 眼看雞湯遞到嘴邊,葉落塵寬慰的說了句。
柳青衣右手微微一顫。
“葉公子,湯好像有些涼了,我再拿回去熱一熱?!?p> 說完,也不等葉落塵是否同意。端起湯碗朝著門口跑了出去。
“喂,柳姑娘。涼了我也不介意的,我身體真的很好?!?p> 葉落塵大聲喊了一句,柳青衣卻是不管不顧的已經(jīng)跑遠(yuǎn)。
魏小五這才笑瞇瞇的走了過來,拍了拍葉落塵肩膀。
“葉兄,看來你確實(shí)恢復(fù)得不錯。只不過兩個晚上,你似乎就能活蹦亂跳了?!?p> 葉落塵瞥了他一眼。
“別,看到你的笑我就覺得瘆得慌。有什么事你還是直接說的好?!?p> 葉落塵一點(diǎn)不給面子的直接戳穿。
魏小五看了看幾個女人,也沒有不好意思。
“就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葉兄。你也知道,后天就是彩排了。明天九州其余四國的獻(xiàn)舞團(tuán)都會紛沓而來,嘿嘿。你懂的?!?p> 魏小五賊兮兮的一笑。
“就知道你沒什么好事,又讓我去陪酒對吧?”
葉落塵一臉的無奈。
“我愛死你了?!?p> 魏小五狠狠的抱著葉落塵雙肩,兩個大男人就這樣光天化日的擁抱在一起,看得幾個女人好一陣咋舌。
“行吧,我的太子殿下?!?p> 葉落塵狠狠的將魏小五推開,一臉的嫌棄。
韓晴舞看著熱絡(luò)的兩人,漸漸明白父王為什么會把領(lǐng)導(dǎo)權(quán)交給葉落塵了。就他和魏小五這關(guān)系,即使獻(xiàn)舞失敗,恐怕也不會釀成什么大禍。
想著彩排的日子就在后天,韓晴舞不禁有些輕微的緊張起來。無論如何,今晚必須讓葉落塵指導(dǎo)一下自己。
看了看談笑甚歡的兩個男人,韓晴舞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