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東方出現(xiàn)第一縷晨曦的時候,蘇澤和鐵牛都已經(jīng)起床了。
鐵牛一夜沒有睡好,嘴里一直嘀咕著什么“危險”“注意安全”之類的詞,絮絮叨叨地在幫蘇澤準備一些外出常用的物品。
而蘇澤也開始檢查他精細挑選了一晚上的藥草和丹藥。
這是他第一次出門狩獵,再謹慎小心也是不為過。
收拾好后,蘇澤背著大包小包,看起來行動十分不便。
鐵牛在一旁感嘆道:“如果能夠?qū)W會藏物于竅的巫術(shù)就好了,哪用得著這么麻煩?!?p> 藏物于竅是巫族達到第四境界通氣境才能學(xué)習(xí)的一種巫術(shù),可以將物品縮小藏于施法者的竅穴之中,可以帶來不少的便利。而傳說中將這一巫術(shù)煉至高深處的巫族,甚至可以藏匿星辰日月于竅穴中增強自己的戰(zhàn)斗力。
“若是我會那等巫術(shù),也不至于為了這點好處就出門狩獵了?!碧K澤笑笑。
二人稍微等待了一陣,魚頭便帶著他的三個小弟來了。
三名小弟也是各司其職。其中塊頭最大的叫做黃山,背后背著像一座小山一般的物資,手里拿著一塊巨大的圓盾,模樣十分夸張。另外一人叫做飛燕,此人輕裝上陣,不過身上帶著一大堆小道具,看起來是斥候一類的角色,最后一人叫做魚尾,是魚頭的親弟弟,身上背的全是陷阱道具和各式各樣的圖騰。
“蘇澤,準備好了嗎!”魚頭打量蘇澤一眼,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到了他的大包裹上,“要不叫黃山幫你背一點,免得你行動不便?!?p> “無妨?!碧K澤擺擺手,“我這樣拿取藥草方便,我們出發(fā)吧?!?p> 雖說魚頭幾人是狩獵的老手,但是每次狩獵也免不得有些緊張。
幾人一路說笑,盡力緩解著這種緊張的氣氛,很快眾人便到了部落出口。
鐵牛站在門口目送蘇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道:“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知道了,等我回來!”蘇澤揮揮手,頭也不回地和魚頭幾人出發(fā)了。
雖說背著的東西很多,但是一出部落,幾人的行進速度便快了起來。
蘇澤剛開始還能跟得上,后面就有些吃力了。
但每當(dāng)跟不上時,他就偷偷使用縮地成寸的法子,一時間也能與幾人的速度相當(dāng)。
魚頭幾人也在一旁暗自吃驚,這蘇澤明明只是淬體境后期,基礎(chǔ)工夫竟然如此了得,此前還真是小看了他。
趕路一天,幾人跑了將近三萬里的路程,傍晚,就地扎營做飯補充體力。
魚頭幾人將黃山的巨盾架起來當(dāng)成鍋做飯,蘇澤拿出一個小罐子開始熬藥。
在部落里,蘇澤對食物的攝入是很少,頂多食用一些質(zhì)量較好的肉類解解饞。而其他大部分時間都依靠喝藥來補充能量,算的上一個不折不扣的藥罐子。
不久之后,蘇澤的藥熬好了,而飛燕也歡喜地提了一尾足有七八十斤的大魚回來。
只見幾人熟練地殺魚去鱗去內(nèi)臟,熬了一鍋魚湯。
魚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蘇澤吃了一驚,里面裝的赫然是細鹽!
緊接著,魚頭還取出不少蘇澤不認識的香料!
雖然蘇澤根據(jù)他來到洪荒的見聞,推測過洪荒世界的文明高度發(fā)達,并不完全是那種刀耕火種的時代(或者說刀耕火種的只有一小部分悲慘的人族)。
但是如今看到這些美食文化,也不由得大吃一驚。
魚湯熬好后,幾人快速將魚肚上的肉分成幾塊,而將其中靠近頭部最嫩的肉分給了蘇澤。
魚肚上的肉瓜分完畢,卻沒有魚頭魚尾兩兄弟的份,蘇澤不由得疑惑。
黃山笑道:“你以為他們?yōu)槭裁唇羞@兩個名字?”
魚頭也是笑了,“從小我就愛吃魚頭,弟弟愛吃魚尾,于是父母就給我們起了這個名字?!?p> 蘇澤不由得汗顏,“取名字都這么隨便的嗎...”
“嗨,一個代號而已?!秉S山幾人對此不在意,“就像我媽在一座黃色的山上撿到的我,所以我就叫黃山,說起來這名字也不錯?!?p> “其實也不叫隨便。”飛燕插了一嘴,“每個人的名字差不多能夠解釋他的來歷。比如你,蘇澤...你是姓氏“蘇”就代表著狐族,而“澤”說明你是在一處大澤附近出生的,合起來便叫做蘇澤?!?p> 蘇澤一愣,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種講究,只是不知道自己父親是巫族哪一個部落的人...
幾人也沒對這事太過在意,談笑一番后,便各自安睡,而飛燕和黃山兩人則負責(zé)輪流守夜。
一夜無事,清晨幾人醒來又繼續(xù)上路,如此反復(fù),終于在第十二天的清晨,到達了目的地。
芒碭山脈。
這座山脈綿延三億七千萬里,是洪荒西部的第二大山脈。
山脈初始處最高的山峰叫做芒碭山,高三百多萬米,是芒碭山脈中的第一高峰,而妖族在這座山峰的山腰處,修建了一座叫做鷹吉城的城市,是芒碭山脈外圍妖族的一處主城。
蘇澤幾人自然不能前往鷹吉城,他們只能偷偷從三千里外的山林中繞行。不過就算是如此,在晨光中,也能望見遠處雄偉壯觀的城市。魚頭幾人對妖族擁有這樣的城市也十分羨慕,經(jīng)常駐足觀望。
魚頭要前往的地方叫做瘴氣林,是芒碭山脈外圍的一處險地。
瘴氣林十分險惡,光聽名字就知道,此處經(jīng)常無規(guī)律地噴涌帶毒的瘴氣,并且有各種帶毒的動植物,尋常人一旦進入其中便難以走出。
這也是魚頭幾人要帶上蘇澤這個巫醫(yī)的原因。
蘇澤幾人走了半天,終于達到了瘴氣林的外圍,而從這里就能看見瘴氣林中白色的毒氣。
“我們來得真不是時候,看來要等一等了。只有瘴氣散去,才好前進。”魚頭見狀,無奈道。
“要等上多久?”蘇澤問道。
在他這里,時間就是成本,越快處理掉受傷的虎王越好。
“不確定?!濒~頭如實說道,“這里的瘴氣根本沒有規(guī)律,可能等上一個小時,也有可能等上幾個月?!?p> 蘇澤聽后,皺起眉頭,若是等上幾個月,恐怕虎王的傷勢都恢復(fù)了不少,到時候狩獵行動必定更加兇險。
“你們幫我護法,我練一味藥?!碧K澤微微靠近瘴氣林,取過一縷瘴氣,讓神農(nóng)蠱吞入腹中,頓時心中有了對策。
他從背包中快速地取出十幾味藥草,再掏出一小爐,就地?zé)捚鹚巵怼?p> 魚頭幾人盡職盡責(zé)地守衛(wèi)著,不敢有絲毫松懈。
三個小時后,幾百枚丹藥被蘇澤練出。
“這叫做避瘴丹,每人三十枚,一枚可以持續(xù)十二個小時。”蘇澤將丹藥分發(fā),“也就是說,我們只能深入七天半的路程。”
“七天半太少了。”魚頭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能不能多煉制一些?!?p> “藥草用完了?!碧K澤一偏頭,魚頭看向他空空如也的幾個包裹也是無奈。
不過魚頭轉(zhuǎn)念一想,有總比沒有好,或許到時候瘴氣就退去了呢?
幾人服下丹藥,開始向瘴氣林中前行。
剛開始,幾人還有些懷疑避瘴丹的藥效,不敢太過深入。
但是當(dāng)確認避瘴丹有效后,眾人也逐漸大膽,開始有條不紊地前行。
魚尾從身上取下一根圖騰插到地面,口中念念有詞,過了一會,圖騰的右側(cè)亮了起來。
“虎王在這邊!”
眾人開始跟隨圖騰的指引前行。
看到蘇澤好奇的目光,魚尾解釋道,“這叫做追蹤圖騰,凡是被圖騰力量留下印記的目標都逃不過它的追蹤?!?p> 蘇澤對此嘖嘖稱奇。
幾人一路尋找,開始向瘴氣林更深處行進。
不得不說,他們運氣還是比較好的,到了傍晚的時候,瘴氣就散去了,因此節(jié)省了不少丹藥。
傍晚,幾人開始扎營,魚尾又放下一根圖騰,散發(fā)著綠色的光芒。
據(jù)魚尾說,這叫做綠蟻圖騰,能夠防止夜晚瘴氣突然來襲,不過它是消耗物,且種下就不能移動,范圍也不大。
蘇澤點頭,也拿出之前研磨好的藥草粉末撒在附近,這些粉末能夠驅(qū)走一些帶毒的蚊蟲和蛇類。
一切就緒后,魚頭又開始烹飪晚飯。
對于他們這些不能夠辟谷的巫族來說,食物和熱量的攝入是非常有必要的,畢竟每日的運動量極大,而且他們的戰(zhàn)斗對體力要求也很嚴苛。
但是當(dāng)眾人分發(fā)食物之時,蘇澤喝住了幾人。
因為他看到,在鍋中,有十幾朵鮮艷的蘑菇。
俗話說,“紅傘傘,白桿桿,吃完一起躺板板”。
野外的東西,不能亂吃。
雖說巫族體質(zhì)強大,但是在洪荒中,各種毒物的毒性也是成千上萬倍增長,每年毒死的巫族妖族其實不在少數(shù)。
制止了幾人的愚蠢行為之后,黃山罵罵咧咧地將他的盾牌清洗擦拭了好多遍,一直在嘟囔飛燕采的蘑菇差點把大家害死。
飛燕也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承包了再次守夜的活計。
第二日再度啟程,瘴氣林中的動物種類明顯增多,各種毒物更是防不勝防,好在有蘇澤這一個略懂醫(yī)道的人跟隨,不然必定出大事。
而幾人也為請來了蘇澤感到慶幸。
趕路到第四日,遠遠地便看見一座小山下有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口的直徑足有二十余米。
經(jīng)過追蹤圖騰的確認,這便是虎王的巢穴。
眾人并沒有著急前去尋找虎王,而是步步為營,準備穩(wěn)扎穩(wěn)打。
魚頭幾人也是狩獵的老手,知道對付這種重傷的猛獸不能夠強攻,只需要吊住這猛獸,消耗它的體力,那么猛獸最終都會慢慢在憋屈中死去。
魚尾在洞穴門口熟稔地布下重重陷阱,魚頭和黃山隨時注意著洞口,防備虎王突然沖出來。
而飛燕在一旁的樹根上做著什么記號,據(jù)飛燕說,這是為了防備突然涌出瘴氣迷失方向所做的記號。
蘇澤閑來無事,到處觀察,結(jié)果細心的發(fā)現(xiàn),這些記號居然每個都有細微的不同。
頓時蘇澤心中留了一個心眼。
待到一切都準備完畢,魚尾從身后取出一截黑漆漆的長槍,朝著洞穴內(nèi)部狠狠擲了出去!
“轟!”
頓時,洞穴里發(fā)出了劇烈的爆炸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某種猛獸的慘叫。
“咚咚!咚咚!”
片刻過后,大地微微顫抖,仿佛有巨大的生物在向此處靠近,而視力極佳的蘇澤第一個看清楚,那是一只體長三十米左右,足足有十余米高的巨型白色老虎。
虎王之名并非謠言!
不過引人注目的是,虎王的右后腿以及腹部,有著非常嚴重的傷勢,看起來才愈合不久。
“蘇澤,你躲遠些!”魚頭叮囑蘇澤一句,然后帶著幾名兄弟迎面而上!
幾人紛紛拿出一種類似抓鉤一樣的東西扔出,直接掛在了虎王的皮肉之上,然后順著抓鉤,快速的靠近虎王。
虎王之前被人驚醒,已經(jīng)是怒不可遏,此時皮肉吃痛,怒火更添三分。
只見它渾身抖擻兩下,就將魚頭幾人甩飛出去,緊接著直沖塊頭最大的黃山,一掌拍下。
黃山剛落地,急忙架起巨盾。
“鐺!”
黃山被拍飛五十余米,勉強接住這一擊,但是堅硬的盾牌上留下了幾道顯眼的虎爪印。
擊退黃山之后,虎王轉(zhuǎn)向看向飛燕,一個飛撲,卻沒想到飛燕非常敏捷,輕松躲過。
虎王又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
趁著虎王在追擊飛燕,魚尾和魚頭二人皆掏出身后的弩箭點射虎王,一時間給虎王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四人站在四個不同的方位,配合默契,一時間虎王只能被他們牽扯,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
終于,在四人的一步步引誘之下,虎王掉進了事先準備好的陷阱之中。魚尾臉上一喜,急忙催動圖騰,地上的圖騰頓時發(fā)出紅黃兩色的光芒。
紅色圖騰噴出溫度極高的火焰,而土黃色的圖騰發(fā)出威力巨大的沖擊波,這兩種圖騰交錯,直接將虎王剛剛愈合的傷口又打得迸裂開,不停地淌著鮮血。
不過幾人并沒有放松警惕,而是再次引動圖騰,頓時虎王所在的地面慢慢變軟,像是一灘淤泥一般,虎王逐漸陷入其中。
蘇澤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以為巫族“狩獵”的手段像是原始人一般扔長矛用石頭,卻沒想到這么眼花繚亂,還有各種讓他意想不到的道具和配合。
虎王似乎也明白,一旦她陷入泥濘之后就會變成幾人的板上魚肉,于是怒吼著,開始了最后的掙扎。
魚尾也不吝嗇,將剩下的圖騰一個接一個地掏出,遏制虎王的反撲。接著幾人再次拋出抓鉤,將虎王牢牢拉住,不讓它動彈。
最終當(dāng)虎王合上雙眼癱倒在地的時候,幾人都微微松了一口氣。
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拿下虎王只是時間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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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頭老虎--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