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綁架
賀臨壓根不知道,他前腳剛和韓一棟離開,那個叫豹子的狠厲青年就帶著十幾個小弟氣勢洶洶地將他家的門給砸了。
一行人魚貫而入,很快就將不大的屋子全部翻遍了,可是空蕩蕩的屋子一覽無余,根本沒有賀臨的身影。
“豹哥,床上只有一個女娃娃,沒別人了?!?p> 倒鉤眼往前一瞅,眼中厲光閃爍,道:“這個女娃娃就是他女兒,他把人放在屋子里,肯定就在附近。我們只要抓住這個女娃娃,就能要挾他跟我們走?!?p> 豹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要做什么,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p> 倒鉤眼立刻蔫兒了,縮著脖子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是個狠人,能赤手空拳地和十個人對打。
最后的結(jié)果是那十個人全部重傷殘廢,而他也只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骨頭剛好就又跳了起來繼續(xù)干活。
他可是刀哥手下最厲害的打手,所有人都得賣他幾分面子。
見倒鉤眼安靜了,豹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給旁邊的小弟示意了一下。
“把人帶走,留一封信。”
倒鉤眼立刻就知道豹子的打算了,他這是想請君入甕,來個甕中捉鱉!
這一想,剛才他的不爽立刻就消退了大半,屁顛屁顛地自告奮勇去留了這個字條。
與此同時,賀臨和韓一棟來到了一棟獨棟小院前。
“這就是張老板的住處,據(jù)說是他們來之前臨時買下來的?!?p> 別看韓一棟是個老頭,半截身子入了土,可是八卦之魂卻沒有完全熄滅,他在給賀臨介紹的時候,忍不住就透露出了一些八卦的東西。
搖了搖頭,賀臨忍不住感嘆有錢的好處,大手一揮,直接買一小院,自家屋子,也不怕被打擾。
“走吧,我已經(jīng)給張老板打了電話了,他就在屋里等著呢。”
韓老也不是那種俗氣之人,只是感嘆了一下,就馬上將心思收了回來。
只是他剛帶賀臨跨進門,一個有些陰翳的年輕人就從里屋走了進來,滿臉的譏諷。
“喲,這不是韓老嗎?不是說了治不了嗎,你怎么又來了?”
韓一棟頓時滯在了原地。
賀臨看了一眼韓一棟的尷尬神情,又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譏諷得意,心里咂摸出一點什么來了。
“啊,我忘了,剛才父親說你帶了個人來,看來你是找了個幫手了啊,就是他嗎?”
年輕人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賀臨身上掃視,眼中沒有絲毫的尊敬,甚至有著一絲厭惡和警惕。
賀臨自是泰然自若,他活了一輩子,什么沒見過,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侮辱性極強的目光。
畢竟如果事事計較,那他啥也不用干了,每天報復(fù)就好了。
見賀臨無動于衷,那個年輕人終于有點驚訝了,但是他也只是嗤笑了一聲,道:“韓老,你都治不了,他這年紀(jì)輕輕的就能行?你別不是無計可施了,就隨便找了個人來糊弄我們吧?”
韓一棟氣得吹胡子。
“張二公子,我在安寧縣的口碑如何,相信你也清楚,我不會砸了我的招牌,也不會去做那種缺德事!”
這話很重,年輕人頓時瞪大了眼,就要呵斥,里屋卻傳來了一道虛弱的聲音。
“中書,是韓老到了嗎?”
張中書聞言,到了嘴邊的話立刻都咽了回去,他轉(zhuǎn)頭不情不愿地道:“爸,是韓老到了,他還帶了個小屁孩?!?p> “住口!咳咳咳……請韓老進來?!?p> 里屋的人呵斥了張中書一句,似乎牽動了病情,立刻就是一頓咳嗽,張中書站在門口,臉上有著緊張的神情,腳下卻沒有挪動一寸。
好在里屋的人很快就緩了過來,開口請人,張中書這才不情不愿地挪動腳步,引著韓一棟和賀臨進了屋子。
韓一棟落后了一步,湊到賀臨身邊悄悄說道:“這是張老板的二公子,老來得子,家里比較寵……”
賀臨懂了。
小院其實并沒有多大,原本主臥大不到那兒去。
似乎是為了方便,賀臨看到臥室的一面墻被拆掉了,整個主臥立刻寬敞了很多。
所以哪怕此刻屋里站了十來個人,也沒顯得擁擠。
賀臨掃了一眼,除了剛才的張中書,以及兩個保姆三個保鏢以外,剩下五個人應(yīng)該也都是這個張老板的親人。
而張老板就在這人群后面的床上。
“韓老,您終于來了,您快來看看吧,我父親今天下午,又吐了一次血,昏迷了一次,剛醒來……”
一個中年婦女看到韓一棟進來,立刻激動地迎了上來,聲淚俱下。
韓一棟心有戚戚然,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張老板的身體狀況了,他吐一次血,離鬼門關(guān)就又近了一步。
“韓夫人,我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了,我對此無能為力?!?p> 聞言韓夫人臉色頓時灰敗了下來。
她的公公早就已經(jīng)在各大醫(yī)院檢查過了,國內(nèi)國外的都試過了,一點辦法都沒有,聽到安寧縣有個神醫(yī),這才想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來到了這個小地方。
沒想到,當(dāng)?shù)厣襻t(yī)韓一棟,居然也對此束手無策。
這一句“無能為力”幾乎就是在宣告張老板的死刑了。
“讓我看看?!?p>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賀臨已經(jīng)閃身來到了窗前,目光落在了床上半躺著的那個老人身上。
臉色發(fā)白,指甲泛青,手腕上靜脈已經(jīng)萎縮得不成樣,只剩下猙獰的青色在手臂上蜿蜒。
老人的唇色很深,全是裂紋,他看著賀臨,眼里有著一絲祈求,喉嚨里更是發(fā)出難以控制的“嗬嗬”聲。
他不想死。
“他是誰?”
這個時候,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剛才韓一棟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到了張老板的床前,均嚇了一跳,那三個保鏢剛要動手,嚇得韓一棟連忙開口解釋。
“別害怕,他是我為張老板找的神醫(yī)!”
神醫(yī)!
這兩個字似乎有著魔力,一行人面面相覷后,最終還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著賀臨那看起來有些單薄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