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肅穆的大慈悲寺,雖已經(jīng)入了冬日,那幾棵菩提樹依舊是蒼翠的,只有頂梢微微的帶著一些白雪。伴隨著那梵音渺渺的念經(jīng)聲,藍羽塵坐在門框上,手里慢慢的轉(zhuǎn)著一串大師傅給的說是野草種子串出來的很精致烏黑色的手串兒,這上面是一百零八顆,據(jù)說是大師傅比較喜歡的一個,經(jīng)常被他拿在手中把玩,也看得出來,確實是如此,普通硬質(zhì)的種子在此時已經(jīng)有了玉質(zhì)的感覺,慢慢的把種子給纏繞在手腕之上。
微微的閉起來眸子,聽著那山谷的風,隱隱的有一陣兒汽車引擎的聲音傳來,只是片刻,三輛車停在了這里,白高拎著一個行李箱走了下來:“二少?!?p> 白老爺子人先是歉意的一笑:“二少,這是我們的誠意,金身佛寺,我們白家定當完成。另外,這是三卷古文經(jīng)書,之前老頭子收藏來的,作為賠罪,還請幫忙說和一二?!?p> “大師豈是那般的小肚量,老爺子,進去吧,這三天的時間,一切聽大師的話,然后白高暫時跟我走三天。”
“是,一切聽二少的安排?!?p> 在那進去的人中,我看見了白高的媽媽,她的臉頰是腫的,看來是有人教育了她,但是那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看在白高的面兒上,我?guī)退麄兘鉀Q了這個借命的事兒,不過話有說回來,就算是沒有白高,我也會管,因為我相信,書樓不會看著一家人被人借命慘死。
車子開著一路疾馳到了白高的表哥那里,此時他們家大門緊閉,白高敲門好久都沒有敲開,掀起來眸子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直接的一拳打上去,大門脫離了門框,直接的摔進了里面,順手一張封閉的符篆貼在門框之上,里面的場景很讓人驚訝,倒不是說多嚇人,而是說很平靜,此時白高表哥就那么祥和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雙手交叉疊在腹部,面上帶著詭異的笑,身上還畫著詭異的符文,尤其是裸著的上半身之上,一只巨大的眼睛格外的滲人。
白高看了一眼之后,嚇得直接的跳了出去,他手把著藍小二的肩膀:“哎呦我去。二哥,他這是干嘛呢???”
藍羽塵從懷里摸出來一根煙,自己點燃了一根兒,自己嘬了一口煙,剩下的大半截兒被他給塞進了白高興的嘴里:“叼住了啊,這個是給你增加陽氣的東西?!痹诎赘吲d膽顫心驚的叼著煙的點頭之下,我圍著大床走了一圈兒,弄了一根煙沒有點燃,反而是拆了煙卷兒,把煙絲給塞進了他的嘴里:“他在獻祭,把自己獻祭給鬼神,不過倒也有趣,獻祭大陣居然畫錯了。”
“錯,錯呢?”白高一手捂著煙,口齒不是很清晰的對著藍羽塵問道。
“對,錯了,我來幫她修正了。”摸出來匕首,描著他身上的畫線走著,然后在他的身上的兩個空白的地方上用匕首的尖尖劃了一下扎出來圓孔,饒是如此,他也依舊是昏死者,沒有半點兒的動作。
“你在干嘛?”
“噓。”豎起來一根食指,在他恢復了安靜之后,我手插回褲子口袋里,“咱們在此等著就好?!?p> 雖然白高興不知道藍羽塵說的是什么,當時他卻也乖乖的聽話了,坐在那兒乖乖的等著,嘴里的煙只剩下煙屁股,可是莫名的就是心安,連剛剛的驚慌失措都不存在了。
轉(zhuǎn)著大和尚剛剛給我佛珠,手機的嗡嗡震動傳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上面是夕靈闕的消息,她告訴我,外面一切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包括專門管這些事情的幾個人也已經(jīng)過來了兩個,他們也派了人過來。
過來人么。手指摸摸自己的尾指,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過就算是她們不來也好,不來解了更省事兒。
不過我想,貪心的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貪心的。
一時之間房間里安靜極了,只有一些輕微的咯吱咯吱的聲音,時間就這么不經(jīng)意的過去,時鐘的分針走過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就連時針也已經(jīng)快要走到一圈兒了。十點二十二白高興已經(jīng)睡著了,靠在沙發(fā)上,口水吸溜吸溜的留著不知道是不是夢到了什么,他擦擦嘴翻個身繼續(xù)睡。
就在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一下,兩下,三下。
白高興猛然驚醒:“你”
我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來人了,別說話。懂了點頭。’
白高輕輕地點點頭,看那意思是懂了,我松開了堵著他嘴的手,拉著他走到了浴室,一張隱匿氣息的符篆塞進塞進了他的口袋里:“不論是看見什么,別驚,別叫。一般的妖魔鬼怪看不見你?!?p> 白高興懂了,人乖乖的裝作自己是一塊兒肥皂,蹲在了浴缸的邊兒上,表示一定配合不動彈。
門又被敲了幾下之后,傳來了一陣陣吱吱吱的聲音,伴隨著一聲鎖頭落在地上大的嘎達一聲,門被推開了,一個面龐很是詭異似是動物一般的在地上爬著進來的女子,只見她動作很僵硬很不好看的慢慢爬上了床,坐在床上看著床上那個被藍羽塵扎了兩刀的男人,她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脖子,然后她微微的歪頭,不是很明白他為什么會受傷,她在房間里微微的動動鼻子,很快,她就確定了屋子里面多了一種異樣的味道,很快,她就把視線就看向了剛剛白高興睡覺過的沙發(fā),爬過去,伸手摸了一下剛剛白高興流口水的地方,雖然已經(jīng)滲進去了沙發(fā)里面,但是那種濕濕的感覺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干啞的喉嚨給出來幾句叫聲,她走到了床上,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傷口,從口袋里摸出來一個毛筆,一個黑色的布袋子,沾染了一下的頭兒就染上了紅色,她直接的在男人的身子上準備畫下倒數(shù)第二筆。
一把匕首擋住了要下落的毛筆?!皬埿〗悖瑢e人狠,我懂,對自己也這么狠,真是不得不說,厲害的緊哦。”
“放開我。別耽誤我的大事兒?!?p> 聽著女人那理直氣壯地話,藍羽塵直接的笑了:“放開你?想的倒是美,憑什么放開你啊,這可是你男人,愛你至深的男人,你就這么讓他替你去死,還讓他們一家子給你陪葬嗎?”伸手擋住了女人抓過來的干枯如柴的手,藍羽塵嘖嘖出聲:“以前啊,全都說我藍小二是禍害,現(xiàn)如今,我看應該是讓人來看看你,看看你這位狠辣毒婦。”
說話間藍羽塵已經(jīng)把人給困住了,一根長長的繩子把人給捆起來,然后一群人就闖了進來,很快就有人把那個張家小姐給弄走了,只是藍羽塵在他們靠近他們的時候,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拍在了女人的腦門兒上。那是一道書樓專用的禁制,只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人被拉走了,白高從浴室走了出來,他瘸了一只腿,人還齜牙咧嘴的。
“你干嘛了?”
“剛剛腿麻了,磕在浴缸上了。這解決完了?”
“或許有,或許沒有,不過你表哥,人就算是醒了,他這兒?!彼{羽塵指著他的腦袋:“他不瘋也傻?!?p> 白高經(jīng)歷了這段時間的事兒,真的可以說是經(jīng)歷了生死之后的大徹大悟吧,他蹲在地上,手抱著自己的腦袋,頗有感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二少爺,我決定了,跟你們一起,學好,就算是不做一個好人,也不能做混賬了?!?p> “不做混賬嗎?”藍羽塵輕聲的一笑,眸子看向了窗子,那里一陣幽暗冷冽的光照進來,藍羽塵直接的踹飛了那個白高,向著光撲了過去,一把匕首耍出了花兒。
白高捂著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床上的那個男人突然的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