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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迷境

第三章 為誰

一寸迷境 七禧翛然 6604 2021-08-13 21:38:13

  “可樂?行么?”

  “嗯。”

  我打開冰箱拿出兩罐可樂深吸了口氣,然后走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張夏將可樂扔了過去。

  “有要和我解釋的嗎?”我問。

  張夏微笑著輕聲道:“怎么聽著這么別扭呢?!?p>  我并沒有心情和他嬉皮笑臉,直接開口問:“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他想了想:“你指的是什么?”

  我咽下一口冰涼的可樂,但絲毫沒有緩解我的情緒。說實話,我現在根本說不清楚我自己是一種什么感覺,隱隱的有些異于常人的好奇,有些被嘲弄的氣憤,有些難以言表的委屈,又有些證明自己是正確的興奮,還交雜了多多少少的懷疑和恐懼。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渾身難受,坐立難安,現在還能在這好好說話都歸功于這么多年的素質教育:“我找過你,可你奶奶說沒你這個人。哦對了,你奶奶說你家壓根沒孫子,連外孫子也沒有,你爸不能生。還有,我那個暑假挨家挨戶的找遍了整個村子,沒一個是你,沒一個人認識你,甚至沒人聽說過你……”這話說的像在罵人,可我已經顧不上禮貌不禮貌的事兒了,我激動的把可樂扔在茶幾上,指著他鼻尖問:“所以你說,你到底是誰?”

  張夏聽了我的話并不生氣,也不驚訝,只是很平靜的回答:“我是張夏。”

  “張夏是誰?”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生怕漏掉他表情中的每一個細節(jié)。

  他被我這樣無禮的盯著,依舊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的說:“張夏是我?!?p>  “張夏?!蔽掖舐暫浅馑骸澳恪恪恪憷蠈嵔淮?,趕緊坦白?!蔽沂钦娴氖Э亓?,那一瞬間要是能保證他不還手我都能上去踹他兩腳,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這么大的情緒波動了。工作之后,每天扮演一個情緒穩(wěn)定的成年人是我最大的偽裝,習慣了克制,我常常會誤以為自己已經沒有情緒了,而現在我非常失態(tài)。

  張夏沒有立即答話,他坐在明亮的光線里面色平和的握了握手里的可樂,我看著他,心里猛的升起一種非常復雜的感覺。因為我忽然注意到他的樣貌和當年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一絲一點的改變。這不符合常理的,畢竟我都已經脫了好幾年發(fā)了,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十幾年怎么可能一點也不變呢。

  “我出事了?!睆埾臎]給仔細思考的時間,輕聲說:“那天我們分開之后,我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渾然生出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我隱隱的覺得張夏出的事情一定和我有關。這個念頭憑空冒了個頭,我卻不敢細想,狠狠的將這想法按了回去。

  “當時平草村,哦,就是隔壁村子,一個姑娘去世了?!睆埾牡哪抗獾土说?,從我臉上錯開,表情凝重起來:“她……走的不太安詳,吃了不少苦……她是很好的人,好人的結局不應該是那個樣子的……”

  說到這張夏若有似無的嘆息了一聲,他落在茶幾上的目光漸漸游離,聲音越來越低:“他們……以為事情和我有關,所以奶奶先讓我出去躲一躲。我連夜就走了,奶奶說沒有我這個人是為了我好,至于村子里其他人,應該也是奶奶求他們替我隱瞞吧?!?p>  他說完話我倆都沉默了一會兒,說實話,對于這個答案我是不能接受的。其實在他開口回答之前,我預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他告訴我,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因為像小說里那樣,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下凡的神仙,見他資質不凡頗有仙緣,于是收他為徒,這些年他去三界之外修仙,練得長生不老金丹,如今學有所成回來拯救人間;或者他那天被一股神秘力量吸入了桃花源內,見里面不同凡俗之所在,忍不住多留了半日,不曾想世上已經過了數十載;再或者像電視劇里那樣,他被吸血鬼襲擊,這些年尋了個陰暗潮濕的地方胡亂度日,不敢見家人和朋友,如今已經能夠克制欲望,才回來看看;再不濟,哪怕他說自己是進了古墓學習養(yǎng)蜜蜂去了,我都能信,可唯有這個理由我接受不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或許因為這個理由最真實,又或許是因為這個理由最不合理。是的,就是不合理。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爺爺奶奶在聽我提起張夏時的那種迷茫和不解,在見我那個假期苦苦尋找他而不得的時候的那種擔憂和疑惑,都是騙不了人的。他們不是專業(yè)的演員,即使是,很多下意識的眼神和動作,都是裝不出來的。所以對于這個理由,我根本不能相信,可要命的是,除了他說的這個,我又想不出來更好的解釋,這讓人非??鄲?。

  “那……”我想了想開口反問:“她漂亮嗎?”

  “???”張夏沒預料到我問這個,明顯一愣,然后回神點了點頭:“漂亮?!?p>  “眼睛大嗎?”我緩了緩情緒重新拿起可樂喝了一口。

  “嗯。”

  “鼻子高嗎?”

  “嗯?”

  “皮膚白嗎?”

  “你什么意思?”張夏有些不悅。

  “真的有這個人嗎?”我將可樂一推盯著他問:“你騙小孩呢?你故事這么空,怎么讓人信服?都不知道把細節(jié)編一編嗎?”

  張夏的眼神黯了黯,松了松因為握緊可樂罐而泛白的手指:“沒關系,你不信也沒關系,我本來也不是說這些的?!?p>  “你是來說什么的?”我有些警惕,他貿然的出現必然是有事。

  “其實沒什么,奶奶,去世之后我就沒有親人了,一直到處飄著。我上個月搬來這里,找了個送外賣的工作,前兩天給你們樓上送餐的時候正好看見你。這么久了我不太敢直接認你,于是找了給你送過餐的同事確認了你的名字。今天下班早,想來看看你……你放心,我沒有事情麻煩你……”張夏說著站起身:“見一面就行,以后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今天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睆埾恼f話的時候神色坦蕩,相比之下顯得我非常小人。這番話聽得我心里不落忍,他話語間的孤獨感我感同身受,而且仔細想想從見面到現在他一直言語客氣,態(tài)度溫和,而我卻尖酸刻薄,話中帶刺,想想真是有些不應該。

  “等……等等……”我有些愧疚的連忙拉住他。

  “什么?”

  “信你也行,那你把話說明白?!蔽以囍{整了語氣,盡量控制情緒:“你先坐?!?p>  我面色非常誠懇,張夏也沒好意思拒絕,依言又坐了下來。我回憶了回憶他剛才說的話,重新問:“你說你是為了躲避追查才逃的,可是你是怎么逃的?總得查身份證吧?”

  張夏搖了搖頭:“我沒說過有人追查我?!?p>  “那……”

  “那個姑娘有個未婚夫,是在社會上混的,是怕他找麻煩。”

  “未婚夫?那樣的人,她家也同意嗎?”

  “嗯,給了不少彩禮,她家還得給她哥娶媳婦?!?p>  “我靠?!蔽业吐曋淞R了一句覺得又生氣又不忍,又問:“那他們?yōu)槭裁磻岩赡???p>  “找到她的時候,她身邊有一條手絹,那是奶奶送我的,上面繡著我的名字。”

  這事情開始往有意思的方向發(fā)展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掖著藏著,直接問他:“那,這事和你有關系嗎?”

  張夏似乎沒有覺得我的問題冒犯,坦然的回答說:“整件事情和我也沒有任何關系,那條手絹是春天我在河邊碰見她的時候,見她拎竹筐的手都磨起泡了,就給了她?!?p>  “那后來呢,找到兇手了嗎?”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還沒破案?”

  “不是,他家壓根沒報案。”

  “沒報案?”我奇道:“什么叫沒報案?人怎么能這樣白死了?”

  “是不能?!睆埾念D了頓又解釋說:“不過當時他們真的沒報案,他家一直不在意她,失蹤了都沒找過,還以為她偷偷跑去找她未婚夫了呢,還是她未婚夫上門找才發(fā)現人是失蹤了。后來他們在一個山洞里找到她的,人都沒了好久了。但先找到她的是她的未婚夫,那人很復雜,要是真查起來牽涉到他會有一些麻煩,他們后來一商量,彩禮沒退,也沒報案?!?p>  “不是,還有點人性嗎,這是一家什么禽獸……”我大聲的咒罵了好一陣,才接著問:“那后來呢,你躲掉他未婚夫了嗎?”

  “嗯,那男的后來打架被打壞了腦袋,神志不清了?!?p>  “那姑娘的家里人呢,找你麻煩了嗎?”

  “沒有,她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村里沒人愿意嫁進去,沒過多久之后他們就拿著這筆錢離開村子重新開始生活了?!?p>  這故事聽得人唏噓不已,讓人感覺非常壓抑,我平復了好一會才開口說:“最后一個問題。”

  “嗯。”

  “你為什么一直沒變,我是指你的樣貌?!蔽艺f著用手指在自己臉上比了比。

  “我也不知道。”張夏自嘲一笑:“可能營養(yǎng)不足吧?!?p>  夜已經很深了,我的窗簾非常隔光,屋子里一片漆黑。我躺在床上聽著秒針轉動的聲響,暗自回想著方才的事情。離我送張夏離開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剛才問完那些之后我和張夏沒再攀談什么,互相留了電話號碼,草草的寒暄了幾句就分別了。

  我盯著眼前的黑暗,始終覺得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不真實。不僅僅是張夏的故事,甚至他這個人,都無比的不真實。其實我認真的反思了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想有一方面原因是因為我和張夏不是一個環(huán)境的人,所以我理解不了他的生活。而他故事里那些人,那個別當做物品一樣的姑娘,那一家毫無人性的人家,那個全身匪氣未婚夫,他們都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可又都不在我的世界里生活。所以我知曉他們的存在,又無法感同身受他們的處境。

  當然還是第二個原因,那就是這個故事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實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一個人如果生活過,即使再怎么掩飾,都還是會有蛛絲馬跡。但張夏不是,在我尋找他的過程中,完完全全沒有任何一點發(fā)現。再有我總覺得張夏說話的時候明顯避重就輕,所以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話,我都不能完全相信他……

  要是想要查證張夏的話,最好是能查一查他那段時間的行動軌跡。只是我不過是個普通人,做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困難。想到這我輕聲嘆了口氣,以前沒故事的時候愁著沒東西可想,現在有了素材,我卻覺得煩惱。我這樣恍恍惚惚的思來想去,眼看著思維停滯快要睡著時,忽然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響。這聲音很輕微,聽的出來是開門的人刻意放輕了動作,但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我嚇得一激靈立即清醒過來,然后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驟然被驚醒,我的心臟跳動的非???,轟轟隆隆的打著鼓。在黑暗中我不敢太用力的喘氣,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響。這房子我前后和五六個人一起合住過,每次說起換室友了,我媽總要叮囑我換新鎖,可我嫌麻煩就一直沒換過,這會兒聽到有人開門,真是無比后悔。

  也就是我的思維一轉的功夫,家里門嘎吱一聲拽開了。我強咽了咽口水,輕手輕腳的翻身下床,抓起了床頭的棒球棍,這是我妹妹買給我的,讓我防身用,這會兒還真用上了。

  客廳里仍舊有些輕微的腳步聲,只是聽不出走的方向。我點著腳尖一步一步的挪向門口,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了。聲音消失的非常突然,讓我突然慌亂起來,心跳的都快吐出來了。我努力秉著呼吸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差點叫了出來。

  因為,我聽見,門外非常微弱的呼吸聲離我非常近。也就是說,門外的人很有可能也正趴在門上聽我的聲音。

  我站在黑暗中張大嘴巴緩了一會兒,但心跳沒有平緩反而更加劇烈,這突如其來的恐懼讓我的手腳甚至開始有些不聽使喚,我的思維也開始跟著渙散起來。這樣不是辦法,我對自己說。死也不能是嚇死的,不管來人是誰,像個爺們似的真刀真槍的跟他干一仗。我這樣不斷的告訴自己,鼓足勇氣一個健步上前拽開了門,舉著棒球棍就要砸。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的燈亮了。

  我的眼睛被光線一照,下意識的瞇了瞇,然后我立即睜大眼睛,目光一定認出了面前的人。

  我舒了口長氣,放下球棍說:“是你啊李平”。

  李平是我上一個室友,半個月前搬走的,是個畫家。我很喜歡和他生活在一起,主要是因為他的生活作息很好。當然好不好我也不知道,主要是他每天很安靜,在家和不在家?guī)缀鯖]什么區(qū)別,所以我每天能靜下心來干點我自己的事情。他來之前和我合租的哥們是玩搖滾的,整天拿著他的電吉他嘶吼。那動靜,可以說自從他來了,前樓的狗都基本沒睡踏實過,每天和他比著喊。他剛來的時候,創(chuàng)下了3天被投訴52次的記錄。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我都快神經衰弱了。

  所以半個月前他和我說準備回老家的時候,我非常為下一任室友的到來感到憂愁。他走的前一天晚上,拎了兩瓶二鍋頭和一袋花生米來找我,我倆喝了大半宿,他罵罵咧咧的說都是一些臭傻X,不懂他的畫,凡夫俗子欣賞不了他的才華。他說到這的時候我認同的點點頭,我寫的方案被卡下去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后來期間我倆說了什么我都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像是罵累了,躺在床上半天沒說話。我迷迷糊糊的快睡著的時候,聽他喃喃的念叨了句“人生真他媽艱難?!蔽彝嶂^瞄了他一眼,朦朧間看見他在哭,起初只是輕輕地抽噎,后來他像個嬰兒一樣蜷縮在被里嚎啕起來。如果十年前,我應該會立馬跳起來,哈哈的嘲笑他矯情死了。但我現在做不到,因為我甚至能夠看到生活如同磐石一般壓在他顫抖的肩膀上,那些如同戲劇般的磨難和挫折,碾平了年輕的小伙子該有的朝氣蓬勃和棱角分明。

  最終讓他們活成別人。就如他,也如我。

  第二天早上,他輕手輕腳的起來,幾乎不發(fā)出聲響的將東西整理離開。所以他看見我倚在門框邊上打著哈欠的時候,還挺驚訝的。我問他回家后什么打算,他笑了一下,回道:“準備努努力,爭取當個美術老師?!?p>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挺好挺好,收入穩(wěn)定,工作不累,是居家旅行的理想之選。”他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然后轉身離開。那不是他的理想,連我都知道,可沒辦法。生來我們都覺得自己特別又璀璨,但活著活著,那些光芒就被磨沒了。又或者說,人長大了,就終于認清了自己原本就是沒有光芒的。

  送走他后,我有些難過,并不是真的舍不得他,說真的我倆住了這么久幾乎沒什么交情。但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被清早霧霾吞沒的時候,我是真的難受,就像他一樣,我也不知道我未來的方向在哪里,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那種心里的酸澀不好受,它扎在嗓子里,在你每次呼吸的時候都提醒著你,不致命,卻非常難受,像一種疑難的慢性病。

  “你怎么回來了?不是回家了嗎?也不提前發(fā)個信,嚇我一跳”。

  李平見我要打他,抱著頭向后一縮。我連忙放下球棍,他向后退了一步,抬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歉道:“抱歉抱歉,以為你睡了就沒敢敲門。大晚上的我沒有地方可去了,以前的鑰匙沒扔,就想著試試運氣,實在沒想打攪你,真對不起。回家的事,哎,說來話長,我還是想再試試,說不定這次能行呢。”

  “有人買你畫了?”我有些驚喜的問。

  “還沒有?!彼惚苤业哪抗?,渾身不自在顯得有些局促:“但可能快了?!?p>  “那挺好?!蔽铱闯鰜硭须y言之隱,也不再追問。大家萍水相逢,別人不想說的私事我不會刨根問底,這是成年人該有的自覺。我指了指他以前的房間:“那就再住一陣,正好我還沒找著室友?!?p>  “那太感謝了?!?p>  “客氣什么,大晚上的你快去洗漱一下,有啥話咱倆明天再說。”我拎起他的行李箱:“我替你放屋里了?!?p>  李平見我不追問感激一笑,搓了搓鼻子:“行,改天和你細說。那我先去收拾收拾?!?p>  洗手間的流水聲響起,我打開了李平房間的燈,這屋子從他走后我就一直沒進來過了。我放下行李箱,拍了拍手上的灰,正要轉身,心里突然一緊,暗暗覺得哪里不對。

  李平的行李箱上還嚴嚴實實的裹著塑料膜,上面綁著的標簽只有一條日期還是走的那天,那這幾天他去了哪里?為什么行李完全沒有打開過?可他身上的衣服和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他又為什么突然回來?為什么沒有發(fā)過任何信息?如果我找到別的室友了呢?如果我搬家了呢?如果今天在這的不是我呢?我越想越心驚,冷汗都快冒出來了。

  不行,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得做些準備。這樣想著,我便想立即拿回我的棒球棍。一轉身,只見李平正在我身后直勾勾的盯著我。

  這一下我可嚇得不輕,卻又不然貿然激怒他,只好用盡量正常的語氣問:“你干嘛呢?不聲不響的,大晚上的多嚇人你知不知道?!?p>  李平聽到這話微微張了張嘴,然后像是非常難以啟齒一般從嘴里擠出一句話:“周冰……你是,周冰……”

  “廢話,我不是你是?!焙喼蹦涿?,我今天怎么了,總是碰著怪人。

  “那他是誰?”李平嘴唇都哆嗦了,臉上的肌肉非常不自然的跳動著。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從廚房的方向走出來一個人,那人頭發(fā)毛躁,穿著居家的睡衣,手里端著一杯水。

  這,這,這不是我嗎?

  這時那人抬眼看見了我也是非常驚恐,水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一邊后退一邊大聲問:“你是誰?”

  他的聲音抖的都變調了,可我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我恐慌至極,腦子像是要炸開一樣難受,反反復復的回響著這一句話“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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