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公司一行七八人,坐電梯下到負(fù)二樓,進(jìn)了公司的信息移動車。
車?yán)锩婷總€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除了司機和副駕之外,其他人大都坐在電腦面前。
有查詢信息的資料員,還有收集情報的情報員,以及探測異變波動的三人小組。
彭東擔(dān)任總指揮,張軍是組長。
所有人中就是曲燼和彥小姐最閑了,他們坐在最后方,一人一個角落。
“喝杯水吧!”
就在這時,一個紅色大波浪女人,端了一杯水過來,看著曲燼親切的開口。
對方是調(diào)查員黃蕓。
曲燼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
可就在這時,信息移動車突然一個轉(zhuǎn)彎,黃蕓站立不穩(wěn),身軀向前傾,就要撲進(jìn)曲燼的懷中。
曲燼一只手拿著水杯,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可黃蕓就是個普通人,依然沒有站穩(wěn),側(cè)身就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
紙杯中的溫水,灑了曲燼滿懷都是。
“啊!對不起!”
黃蕓努力試著站起來,但是又第二次栽倒到曲燼懷里。這么近的距離,曲燼還聞到了她頭發(fā)香噴噴的味道。
曲燼將紙杯放下,這時候信息移動車也開始走直線,黃蕓終于站起來。
她撩了撩耳側(cè)的頭發(fā),看著曲燼時,因為歉意使得臉色有些微紅。
“沒事?!?p> 曲燼搖頭。
黃蕓抿了抿嘴唇,然后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崗位。
她雖然三十多了,但是長得不耐,而且每天都精心打扮自己,犀牛公司不少男同事都對她有那么點意思。
只是從來沒有傳出過她跟某個同事之間有緋聞。
“切!”
在曲燼身側(cè),習(xí)慣性將一只手臂放在膝蓋上,半蹲坐著的彥小姐,看了一眼黃蕓,就撇過了頭。
曲燼沒有說什么,不過他也明白,黃蕓明明看見快要轉(zhuǎn)彎了,偏偏這個時候給他拿水,有故意摔倒的嫌疑。
而且以他的力氣,扶著對方她應(yīng)該站得穩(wěn),但是卻兩次倒在他的懷里。
也難怪彥小姐切了一聲,因為她看穿了黃蕓的把戲。
這讓曲燼懷疑,黃蕓是不是對他有什么心思。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是要盡早打消對方的念頭。因為女人只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這時黃蕓去而復(fù)返,重新給曲燼和彥小姐倒了一杯溫水。
公司對于他們這種特殊員工,不說當(dāng)大爺一樣供著,但也差不多了。畢竟大多數(shù)時候,讓他們這些特殊人員出馬去對付異變,造成的動靜和公共損失會非常小,可比他們出動大批人馬,還要使用各種槍械,節(jié)約錢多了。
所以他們這些人就算平時倨傲一點,公司的老總也都會客氣對待。
很快的,信息移動車就到了一棟破舊的小區(qū)外面。
車停下后,各種檢測設(shè)備開啟,同時還有放出了無人機。
“行動吧!”
彭東下了命令。
張軍還有小光點頭,隨著車門開啟,兩人率先下去。曲燼還有彥小姐,跟在他們的身后。
來之前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受害人的所有信息,對方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按照常理來說,連環(huán)案件的受害人,第一個對于查案人員來說,具有特別的意義。
因為兇手第一次作案,可能會因為各種原因,留下明顯的蛛絲馬跡,越到后面就越是熟能生巧,也就越難查。
四人進(jìn)了小區(qū)后,直奔一棟樓。
老小區(qū)恐怕有七八十年的歷史了,是多層,沒有電梯。
那個老人住在六樓,四人到了后,張軍敲響了受害人的家門。
但是沒有人回應(yīng)。
于是張軍加大了力度。
起碼過了五六秒的時間,門內(nèi)才傳來一道有氣無力的蒼老聲音:“誰??!”
“張老伯嗎,我們是來查案的,不知道方不方便開下門。”
對方?jīng)]有回答,但是四人都聽到了屋子當(dāng)中挪動椅子的聲音。
隔了一會兒后,房門打開了。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拄著棍子的瞎眼老頭。
對方容貌極為蒼老,有著一頭花白的頭發(fā)。因為年紀(jì)太大了,所以弓腰駝背。
他沒有穿衣服,只穿了一條短褲。
因為太瘦了,肚子上的皮膚都褶皺在了一起。
“你們是來查案的呀!”
雖然沒有眼珠,但是這個張老伯還是抬頭面向四人。
“是的?!?p> 張軍點頭。
“進(jìn)來吧。”說完后,對方就率先轉(zhuǎn)身,然后用手中的棍子探路,摸索著來到了客廳,并坐在了一張老舊的凳子上。
小光這時抱著異變探測儀在屋里走動,但是并沒有探測到任何波動。
四人進(jìn)了張老伯的家后,就開始環(huán)視四周。
這個張老伯以前就一個人獨居,現(xiàn)在沒有眼睛了,也依然是這樣。
他的家里家具都很老舊,一看就是用了幾十年,但是并卻不顯得臟亂。只是在一些角落里,堆了好多舊的塑料瓶和玻璃瓶。
應(yīng)該是他以前眼睛還好的時候,去四處撿來的。
被挖了眼珠,他的生活變得很難自理,一個人不知道怎么過的。
曲燼轉(zhuǎn)了一圈,看了看對方的臥室和廚房,發(fā)現(xiàn)東西雖舊,可都不凌亂,跟他想象中的有不小的出入。
“張老伯,你還記得案發(fā)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嗎,能不能跟我們詳細(xì)說說。”
張軍主動拖來了一張凳子,坐在了張老伯面前詢問。
張老伯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是最終卻低著頭不斷哭泣。
“你說我這么大年紀(jì)的一個人,平時就靠收點廢品過日子,半只腳都要踏進(jìn)棺材了,他害我做什么……”
說到這里,他凹陷的眼窩中,有眼淚滴落,他用遍布老人斑的手掌擦拭著。
“異變都是沒有人性的,你可以回憶一下當(dāng)時嗎,要是能查到線索,我們也能早點把那東西給除掉?!睆堒娬f。
張老伯依然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這都一年多了,我每個月就靠一點補助,和左鄰右舍的施舍過日子,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想死也不是,活著又難受。”
“哎……”
張軍搖頭嘆息,對方的確可憐。
過了好一會兒,張老伯才停止了哭泣,然后說:“那天我像往常一樣,用三輪車去把收來的廢品賣了,回來后我買了半斤鹵肉,一瓶白酒,在家里小酌,但是突然間,周圍就變得漆黑一片,然后我的身體就像被很多只手從后面抱住,動彈不得了?!?p> “一雙手從我的身后出現(xiàn),大拇指抵在我的額頭兩側(cè),然后兩根手指摳進(jìn)了我的眼睛,把我的眼珠子喲,給摳了出來?!?p> “那雙看不見的手,還把我的眼珠子放在我的面前,然后……然后我就通過眼珠,看到了自己被摳掉眼的樣子。”
對方的描述,跟其他受害人一樣。
“當(dāng)時你除了感受到周圍的黑暗,以及很多雙手從身后把你禁錮,還有什么其他感受嗎?”張軍問。
張老伯先是搖頭,但是緊接著他又說:“不過我好像感受到,有什么東西從后面進(jìn)入了我的身體?!?p> “嗯?”張軍和小光相視。
這時候在信息移動車?yán)锩娴呐頄|等人,在通過視頻監(jiān)聽到對方的話后,神情也變得怪異。
“是什么東西?”張軍詢問。
“不知道,感覺像是一股冷氣,進(jìn)入了我的身體?!睆埨喜f。
信息移動車?yán)锩娴馁Y料調(diào)查員,立刻調(diào)出了張老伯受害之后的所有記錄,包括城衛(wèi)隊的筆錄,入院記錄,還有異變波動檢測。
但是從醫(yī)院的檢查,還有異變波動的檢測來看,他體內(nèi)沒有問題。
“可以詳細(xì)說說嗎,是什么感覺?”
“就是一股冷氣,進(jìn)入了我的身體后,就不見了?!睆埨喜f。
張軍疑惑,看來對方無法給出更詳細(xì)的信息,于是他又問:“當(dāng)時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我老伴兒死的早,我一個人住?!睆埨喜畵u頭。
接下來,張軍又問了對方一些問題,就準(zhǔn)備帶著眾人離開。
張老伯也起身,準(zhǔn)備將幾人送走,好關(guān)上門。
但就在眾人站在門外時,彥小姐卻雙手抱在胸前,轉(zhuǎn)身看向張老伯。
只聽她說:“你已經(jīng)看不見了,家里卻能收拾的這么整齊。另外,這地方你住了這么多年,每一樣家具的擺放,應(yīng)該都很熟悉,為什么你在家里還要用一根探路棍呢!”
彥小姐話音一落,張軍眼中有些許微光閃爍。
在他身側(cè)的小光,也同樣如此。
兩人不約而同的,慢慢把手摸向了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