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你算老幾?啊……你朱權算老幾
西安府,一座五進大院落。
在此地,大明太子朱標已經(jīng)被禁足一旬時光了。
整個院落空空蕩蕩的。
除了朱標自己,就只有藏在草叢、趴在屋頂做防護的那些錦衣衛(wèi)了。
是夜,一片烏云遮住月光。
幾道黑影翻身越入院墻。
立即,有錦衣衛(wèi)察覺。
“什么人?”
同時,各有一名錦衣衛(wèi)從草叢和屋頂竄出。
他們是負責這五米院墻防護的崗哨。
撲的一聲,像是火光猛地竄大的動靜。
兩名錦衣衛(wèi)不急看清來人,一團紅云朝他們迎面飄來。
視線被遮擋,紅云快速飄至兩人面前。
“好甜香的味道!”
一名錦衣衛(wèi)感嘆,另一位錦衣衛(wèi)點頭認可。
剛說完那句話,第一個錦衣衛(wèi)就覺得困意襲來,忍不住打個哈欠、伸個懶腰。
剛還在點頭,第二個錦衣衛(wèi)突覺意識陷入黑暗,身子軟軟向后栽倒。
兩名黑衣人上前,穩(wěn)穩(wěn)扶住昏迷過去的兩名錦衣衛(wèi),將他們緩緩放到地上。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沒有驚動更遠處的崗哨。
其他黑衣人越過兩站兩躺的四人,徑直往院落深處前進。
這群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在錦衣衛(wèi)地嚴密防護下,成功來到了太子朱標所宿的房間外。
嘟嘟嘟。
黑衣人中排眾走出一人,他輕輕叩響了房門。
這一叩,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屋頂、樹后、草叢間突得轉(zhuǎn)出十幾名錦衣衛(wèi),他們是保護太子朱標的最后防線。
“爾等好大的膽子?”
“哼!”
雙方?jīng)]有太多言語,黑衣人與錦衣衛(wèi)相互廝殺。
刀光劍影,乒乒乓乓,二十幾個人戰(zhàn)做一團。
噗噗噗噗……
一聲聲火光乍現(xiàn)般的動靜,一團團紅云飄出。
正在打斗中的錦衣衛(wèi)們只覺得嗅到一股甜香味,接著就手軟腳軟,昏了過去。
十幾個黑衣人早早地服用過解藥,他們將地上的錦衣衛(wèi)集中擺在地上。
“在外護著,孤進去與太子哥哥一敘!”
“是……”
十幾個黑衣人躬身領命,叩門的那名黑衣人推門而入。
屋內(nèi),朱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自從父皇下旨要他幽居養(yǎng)病,如同今晚這般,摸黑潛入到屋外的不在少數(shù)。
“沒有用的!請回吧……”
“蔣瓛是父皇最信重的臂助,他安排的防護,無人可破!”
朱標話音方落,嘎吱一聲,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他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屋外的打斗聲不知何時停了,像是戰(zhàn)斗結束了。
“今天這么快?”
“這波人不行??!”
“上次那波人還堅持到了后半夜,今天來的,怎么這么廢???”
“皇兄,是二弟我——爽!”
剛剛叩門的那名黑衣人,進來后反身關門。
朱標聽出了對方的聲音,突的翻身坐起。
“爽……你怎么來了?”
“我再不來,大哥你就要被父皇廢了??!”
朱爽走上前,解掉蒙面黑紗。
朱標想要先點燈,又擔心屋外錦衣衛(wèi)闖進來,鞋都顧不上穿,直直地撞向門邊。
“哎呦……”
兄弟倆在黑暗中撞在一起,發(fā)出咚的一聲,各自捂著額頭退后。
朱爽踉蹌向后,靠在門后。
朱標經(jīng)此一撞,清醒不少,忙不迭去穿鞋,而后去燭臺旁點燈。
“爽……你不該來啊!”
朱標坐在桌前,掃一眼陳設簡陋的屋內(nèi),連碗待客用的茶水都沒有。
他嘆氣搖頭,默默垂淚。
“大哥你哭什么?我來都來了?!?p> 朱爽拉開椅子坐在桌對面,瞪眼看著空蕩蕩的桌面,也一陣陣地無語。
“父皇太絕了??!”
“父皇真的是讓大哥在此修身養(yǎng)性?。 ?p> “連……連茶葉、果蔬都不給大哥留!”
“哎……不愧是父皇??!”
朱爽眼神復雜,一臉無語。
他現(xiàn)在敢確定:這一切都是他父皇的意思。
除了他老人家,別人做不出這么“要嘛不做,要嘛做絕”的姿態(tài)。
朱標仰起臉,狠狠地深吸口氣。
止住眼淚后,他平靜無波地看向桌對面。
“爽……你這次冒險進來,為的是啥?”
“是這樣的大哥,您請看!”
朱爽探過來大半個身子,雙手捧著一封信遞來。
朱標接過去打開。
他本只是不耐地想掃兩眼完事。
結果,剛看個開頭,他就嘶的一聲,抬頭看一眼朱爽,顧不上說話,低頭認真閱讀。
【兒臣無過無錯,吳故被父皇幽居禁足,兒臣不甘,兒臣有怨!】
【兒臣與二弟秦王朱爽,三弟晉王朱剛,以及四弟燕王朱棣、五帝周王朱素……等。】
【共議后,我等以為:兒臣為太子,當安居東宮;十七弟寧王朱權為藩王,當就藩大寧府?!?p> 【九塞王戰(zhàn)略為父皇大政,可助我大明江山千秋永固】
【但只有責而無權者太累,兒臣懇請加九塞王參政、議政之權。】
……………………
一句句讀下去,太子朱標嘴越張越大。
讀到最后,他緊緊攥著信紙,抬頭盯著桌對面的朱爽。
“你這是在挑釁父皇地權威!”
“太子哥哥,不如此,如何平衡你我兄弟感情?”
“不如此,如何平衡父皇與你與皇長孫與十七弟之間的恩寵呢?”
“再說回來,現(xiàn)在太子哥哥東宮不穩(wěn),二弟我冒險進來獻策,大哥你還有的選嘛?”
朱爽站了起來,他指著外面說:“我進來,用的是一種迷藥?!?p>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蘇醒?!?p> “大哥還要猶豫到什么時候?二弟和你都沒時間了?。俊?p> 朱爽繞過桌子,抓住朱標的雙手,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朱標驚了一下,豁然站起,桌椅被帶倒。
他低頭望著仰頭看來的朱爽,兄弟倆四目相對。
“二弟我真不想母后死后,父皇被妖妃所左右,廢嫡廢長立庶立幼?。 ?p> 朱爽最后這句話,擊中了朱標。
他現(xiàn)在腦子里就一句話:憑什么?特么的憑什么?
孤才是太子,孤才是大明江山未來的第一合法繼承人!
你算老幾?啊……你朱權算老幾?
你憑什么不去塞外喝風,你憑什么讓孤的兒子替你去塞外喝風?
仗著孤的母后已死,仗著你有個楊妃做母后嘛?
這一刻,朱標的怒火被拱起,十來天積攢下的怨氣疼的一下燃了起來。
“爽……你說的對!現(xiàn)在孤沒得選?!?p> “東宮不穩(wěn),皇長孫被發(fā)配出塞,孤幽居于此,干看著十七弟與妖妃迷惑父皇!”
“孤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大名未來,孤都要團結兄弟,回京救駕!”
“你們提的要求孤允了,去安排吧……最好讓除十七弟以外的所有兄弟都簽字?!?p> 這一刻,朱標被朱元璋精心培養(yǎng)了三十八年的政治智慧一股腦兒地竄了出來。
什么父子兄弟?
什么天地倫常?
只要孤聚集九塞王的力量,統(tǒng)兵數(shù)十萬回京。
誰敢禁孤的足?誰敢搶孤的東宮?